“她的月季报表不知道被谁当垃圾处理掉了。”
“在碎纸机下面找到的，碎了。”
众人快速而有条理的汇报着自己掌握的信息。
“呜呜……老大，我……我花了两个晚上才做好的报表，今天、今天就是审核了，我、我……”严丽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谁那么不小心，把小丽的报表当垃圾给收啦？”小事一件，吴主管只想小事化了，因此语气很是随意。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做声。
沉默了一会儿，吴主管安慰道：“想必那个人也是无心，你也不要伤心了，再哭下去还怎么上班呢？”
“那……那我这个月的绩效考核怎么办？”严丽抬起头看着吴主管，目光楚楚可怜：“今天就是审核了。”
“不就是月季审核么，没事的，这个月没有下个月争取一下就是了，好啦，别哭了。”
“那怎么可以！”刚止住哭声的严丽瞬间爆发：“这是我进公司的第一个月季考核，怎么可以就这么没了，”严丽擦擦眼泪：“我看是有人故意搞鬼！”
“没证据的话可别乱说！”吴主管好脾气的演着白脸：“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错怪了人可就不好下台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昨天是谁负责收拾废纸，送到碎纸机去粉碎的，查查不就知道了？”严丽不肯善罢甘休。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都明了，办公室的文件，废纸的粉碎任务是轮流的，每天下班前到格子间去收集不要的废纸，集中送到碎纸机进行粉碎，昨天刚好轮到……
“昨天轮到我！”程华闻言站了出来，她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此时被严丽这么意有所指的一问，顿时有些火了：“收集废纸时那叠废纸不是你自己递上来的么，我又没有翻你的办公桌，要真是这样不小心粉碎了你的报表，也只能怪你自己粗心！”
“你……”严丽涨红了脸：“总之是你粉碎了我的报表！”
严丽到底还是小姑娘，被程华这么一说，顿时涨红了脸有些破罐子摔碎的嚷嚷道。
“自己粗心大意，还怪我咯？”程华转身坐回格子间，不理会严丽的无理取闹。
“你！！！！！”严丽脸色顿时很难看。
“好啦好啦，”吴主管站出来打圆场，“粉碎了就粉碎了，吵架也拿不回来了，严丽，下次吸取一点教训，粉碎废纸前要检查一下，程华，你也消消气，同事之间的和睦最重要，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虽说主管都发话了，但众人心里明白，这梁子，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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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很黑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程诺一个人在黑暗中慢慢的摸索着，出口，出口在哪？她在哪？为什么这么黑？
恐惧在心中蔓延开来，像一只无形巨大的手，狠狠的揪紧了心脏，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猛的射下来，突变的光线让她一下子睁不开眼，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松开遮住眼睛的手，朦朦胧胧中，前方是一个女人温柔的笑脸。
“妈！”程诺大喜，想扑上去抱住她，可脚像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眼前的女人依旧是十多年前的样子，一袭淡紫色的连衣裙，及腰的长发，高贵美丽，风华绝代。
“妈！”程诺急了，“我好想你。”
女人只是温柔的笑，缓缓转身，背对着她一步步往前走，她的前方是一个天台，65层楼的天台，A市最高建筑的天台。
“妈，不要，你还有我！”程诺一看她的动作，顿时吓得冷汗淋漓，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要拦住她。
女人仿佛听不见，决绝的往前走，步子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唇边依旧是那抹凄美温柔的笑。
“妈，求你，不要，妈……”程诺急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嗓子都喊哑了。
走到天台的最前沿，女人停了下来，缓缓张开双臂，风扬起她的裙角和长发，感受着疾风扑面的感觉，她闭上了眼睛。
“不要不要不要，妈，妈，求你求你，我是小诺啊，妈……你回头看看我，我是你女儿啊，还有外婆，不要丢下我们，不要……”
女人充耳不闻，微微屈膝，身子轻轻往前一纵……
“妈！！！！！”
从噩梦中惊醒，程诺一身的冷汗，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着，一颗心好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扭头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十分！
天！又要失眠了！
心烦气躁的掀开被子起床，程诺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凉丝丝的感觉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中，已经二十年了。
都说岁月催人老，可记忆中跳楼自杀的母亲一颦一笑依然那么清晰，清晰到让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心痛到几乎窒息。
真累。
洗完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属于二十六岁女人的脸，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她很大程度的继承了母亲的美丽，但常年不爱笑，所以这张脸显出了几分禁欲的味道——用公司那些爱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人的话来说，这是一张清高的老处女的脸。
呵，老处女，关你们P事！
关掉水龙头，她擦了一把脸，转身回卧室，从书架上翻下来一本书，拧开台灯，坐下来看书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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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接近尾声，天气渐渐转暖，原本吹在身上黏黏湿湿的风也变得清爽起来，偶尔也能看见太阳投下柔柔的光，暖暖的，懒懒的，最美人间四月天。
公司公告栏最新公告：五一将至，公司准备举办五一晚会，每个部门出两个节目助兴。
上班时间，程华敲敲格子间的挡板，三秒钟后，程诺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挡板后，阴测测的问她：“有何贵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