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之大,让乔洵都忍不住替那个瘦弱的女子感觉到发疼,可是,他却始终冷眉冷眼,然后,不知他说了句什么,那女子忽然歇斯底里的失声狂吼。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因为,箫晋墨踱步过去,将卧室的门打开,而后放进来两个男人,强行将那个女子架走。卧室的地板上,散落着个白色圆柱状物体,像是药瓶的东西。
乔洵原以为箫晋墨也会如后面忽然进来的那两个男人一般,从对面的房门出去,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她几乎在那几个人转身离去的同时,她自己也转身回屋,想在箫晋墨离开之前,堵住他的去路。
然而,她才要踏进屋内,后面就又传来纵身跃地的动静。
乔洵转过头,毫无意外的看见箫晋墨就站在她的后方,眼神带着警告:“把你刚才所看到的那些,都烂到肚子里去。”
此刻的箫晋墨,他的神情,他的眉眼,都与他平日里展露在外界面前的那副笑脸有着天壤之差,带着浓烈的戾气。
如果这时候的乔洵乖乖点头,那他们之间的交谈估计也就此结束,然后,箫晋墨会拾走自己的衣物,从她的房门出去,借此撇开他和对面女人的关系。
然而,这远不到乔洵的目的,所以,她开腔,拿话堵他:“不就是想甩女人然后被缠上身么?箫少总绯闻从未断过,还怕多这一桩?你现在要出去,还必须得经过我的房间,难道别的住客看到了,你也这样闯进去警告人家?”
乔洵说的义愤填膺,其中多少有为被抛弃的那个女子打抱不平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想激起面前这个男人的怒气。
如果一个男人没办法做到收放自己的情绪,那么,这个男人也就并非无懈可击,要不然,就是对面的那个女人,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
然而,他的表现并不若乔洵所期待的那样。
箫晋墨是不怒反笑,边整理着自己挽在肘间的衣袖,边看乔洵:“我有多少绯闻你知道?对我了解这么深,是有什么想法?”
乔洵觉得,面前的箫晋墨,此时此刻的笑容,多少有些狂妄。他自大的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对他有意思,以为所有的女人对他都有肖想,所以才会用这么赤裸的目光看自己。
乔洵微微吐了口浊气,忽略掉他的那层意思,笑的嫣然:“工作上的想法算不算?”
然而,箫晋墨并未再出声,越过她的肩侧,转身进了屋。之后,在乔洵的大床上,俯腰捡起他的衣物,长腿直步走向门口,开门出去。
乔洵再度追上去,然而,箫晋墨却忽然驻地不走了。
是贺敏霏在门外,开口说话前,透过箫晋墨身侧看了乔洵一眼,之后,也不算顾忌的出声:“少总,外面来了一大帮狗仔守着,卫小姐的母亲也还在隔壁闹,未免闹出更大的事,你最好先呆在这里别出去。我现在得去一趟贺氏传媒把这事处理完,门外那些人我会尽量快的引开他们,能走的时候,我会电话通知你。”
之后,箫晋墨回头看了眼乔洵,又回头看贺敏霏,点点头:“我知道了。”
贺敏霏也看乔洵,似是有话要说,但没说出口,是乔洵看出端倪,主动开声:“外面有那么多记者,不如,我掩护你出去吧。”
成功送走贺敏霏这个碍眼的人物,乔洵心里乐的开花。
箫晋墨被困在此处,无疑是给她创造了更大的良机,待她重新从门后方回到箫晋墨所在的客厅沙发区时,绽放出得意的笑容:“箫少总,今天我算不算帮了你的忙?”
高大的男人,窝身在沙发中,长腿屈尊在沙发与茶几狭窄的空间里,显得很是局促。听到乔洵的话,他抬头,单边剑眉微撇:“乔小姐想要什么酬劳?”
乔洵有些许意外:“箫少总知道我是谁?”
“我有一个很能干的秘书,不是吗?”箫晋墨随手撩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胡乱翻阅。
关于穗城电视台有个姓乔的编导想要约他专访的事,早在前天贺敏霏就跟他提起过。贺敏霏是一个非常尽职且全能的秘书,即便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约访,但考虑到穗城电视台地处南国之都,对打造活跃在北国的恒信集团和箫家的名气有很大帮助,所以,还是问过他的意思。
管理一个集团,媒体的力量确实不容忽视,但国内所有的访谈栏目,或多或少都会牵扯到访谈人物的隐私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
即便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也不愿意靠出卖自己隐私的方式来打响集团的知名度,以便开拓更大的市场。更何况,他其实并非只是个纯粹的商人,最起码,他的过去不是。
过往的事太沉重,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魔咒中逃出来,又怎么可能再去触及。所以,对于这个所谓的访谈,他根本是连考虑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拒绝。
他拒绝后,贺敏霏也就没再在他面前提过这事,而他,也对所谓的乔编导,没有任何过问的意思。
之所以会知道她的身份,不过是她的一句,工作上的想法算不算,再加上贺敏霏离开的时候,给过他眼神信号。
面对一个对他有意图的女人,他多少要生出些提防之心,不管这个意图是在工作上或是生活上。
所以,箫晋墨也不装腔作势,面对她的问话,他直接挑明她的身份,并且让她明白,他对她有何意图,其实心知。
乔洵多少也能明白箫晋墨的意思,索性坐到他面前,坦言:“既然箫少总知道我是谁,那相信你也一定知道,我想要什么。”
箫晋墨忽笑,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倾身过去:“你要的起么?”
如此的突兀之举,让乔洵不得不仰身向后,两人的距离之近,甚至还能让乔洵闻到他身上的女人香,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Dior旗下的某款香水,大约是对面那个女人抱他的时候,沾染上去的。
想到他刚刚才和女人近身接触过,如今又如此随便的与自己靠近,乔洵不觉有些反感。
只不过,她也不是没应酬过的人,这几年时间,处在如此的工作岗位上,必然会遇到一些想从中揩油的色欲男人,拉拉小手扶扶肩的,她躲不过,但更多的便宜,她也没让人占去。
此刻对着如此的箫晋墨,她还算定的住,她睁着眸看他,想从他的眼中发现他此番意图的真假。只可惜,他的黑眸太深,深到像没有底的黑洞,微微漾笑的眸仁,让他的眼尾勾起淡淡的弧线,极为魅惑勾人。
乔洵忽然觉得,其实箫晋墨哪怕没有箫家,没有恒信集团傍身,就单凭他这副皮相,也肯定能在女人堆里吃开的。所以,无怪乎他对着自己说话时,是那样的狂妄自大,无怪乎对面的那个女人,为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两人似是在比能耐,乔洵始终迎视他的深眸,保持着后仰的姿势,而箫晋墨,则始终是似笑非笑的倾身在她上方,唇和唇,距离的位置,不过几寸。
如果乔洵一个没顶住,或许会因为挪身的动作,撞到他的唇瓣,再或者,如果箫晋墨一个恶作剧的俯首,他们依然会就此吻上。
乔洵等着箫晋墨的下一步动作,而箫晋墨,则是想看乔洵能逞强到什么程度,于是,客厅的这方空间,那气氛,有过那么一瞬,是陷入了极度的诡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