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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求求你不要走

临近中午

“快斗,我快饿死了啦~~”我敲着快斗的门,有气无力地叫唤。

快斗开了门,笑眯眯的将我迎了进去。

“千羽啊,来喝杯水。现在这个季节啊,皮肤特别容易缺水,来。”快斗一边喋喋不休的絮叨着,一边殷勤的端来了一杯水,甜腻腻的笑着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总觉得快斗殷勤过了头,不对劲。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着快斗笑咪咪的脸,却敏锐的发现了快斗眸底一闪而过的悲伤不舍和决绝。

心头再次滑过一丝异样和不安,我开始细细的打量快斗递过来的水。杯子是透明的,我能很清楚的看到杯子里的水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泛起的细细水纹,也发现了杯子底部微量的、细小的、还未化开的白色粉末。

那是安眠药吧……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这么说,快斗真的有事瞒着我……一般他都是不想让我遇到危险时才会这样……那么……那个女人、那封信果然……

心头的不安加剧,我却知道不能直接质问快斗,因为他绝对不会承认。我只好叹了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笑起来:“不用了,我不渴……”

“那……”快斗弯腰放下水杯,神色有些复杂,“闻闻这朵花,很香的。”

“我这两天有点感冒,鼻子不通……”我别过头去,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推脱。

“那吃点苹果吧。”

“太甜了,我牙不好……”

“千羽……”快斗将手中的水果托盘放下,背光站着,神色黯淡了下来,“你在防备我,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我被剧烈的不安所折磨,一时头脑发热就冲快斗大吼出声。

快斗的表情有些惊讶和困惑,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再次提高分贝,语调微扬地反问快斗,“我知道那个送信的女人是贝尔摩德,脚踝里应该是放了枪;我知道信是组织给你的,无非是拿你来换YZQH-2561的解药之类的内容;我知道水里有安眠药,花里有****,苹果上也有能令人昏睡的药物。还有吗?你还想让我知道什么?”

“原来你都知道了……”快斗愕然的喃喃自语。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我和快斗谁也没有再开口,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以及接下来该说什么。

“总之,我不会让你去的。”沉默许久,我终于按捺不住,心浮气躁的首先开了口。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挡在门前,一味的强调自己的立场。

快斗双手插在胸前,帅气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灰蓝色的眸子犹如风暴前的大海,平静深邃。“如果我非去不可呢?”他冷淡地看着我,甚至连声音都淡漠起来。

我心里一痛,鼻头微酸:“你是白痴吗?!去了会死的啊!!”

我的吼叫并没有使他平静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他也再次面无表情的强调:“我一定要去。”

快斗的一脸的平静将我激怒,我剧烈的颤抖着身子,怒视着他,失控地大吼:“既然你这么想死……”我目光一瞟,然后一把抄起了水果托盘中的水果刀,用泛着寒光的刀尖直指着他,“与其让你死在组织的手里,还不如我现在杀了你!让你死在我眼前、我手中、我怀里!!”

快斗似乎有些惊讶我会如此极端,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阻止不了我的,千羽。”

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无奈,好像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任性蛮横、无理取闹着要糖果吃的小女孩。他的语气甚至给了我一种只要我撒撒娇,就能答应我任何要求的错觉。

可是,语气中浓烈的悲伤和决绝让我知道,那也就仅仅是我的错觉罢了……

“那可不一定,怎么说我也受过组织的训练,制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收回杂乱的心绪,故作强硬地直视着快斗。

可快斗无视我的挑衅,声音淡漠的开始倒数:“三”“二”“一”

“你到底……”我不知道快斗为什么倒数,可我知道他也是有准备的。

害怕失去快斗的我有些着急,可没等我的话说完,钟响了。与钟声一同而来的,还有全身传来的嗜骨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使我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双腿再也无法支持身体,一下子弯了下去,使我重重摔倒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咚”的一声。根本不用问是怎么回事,十二点的钟声一响,我就知道YZQH-2561的药效发作了。

我无力的半趴在地上,全身因疼痛剧烈的颤抖痉挛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了头,看向站在离我不到两米远处的快斗,断断续续的说:“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你早就计划好就算无法让我昏睡并执意要阻止你的话,就利用我药效发作的这段时间离开……

快斗看着痛苦痉挛的我,想要扶起我、陪在我身边的冲动在疯狂地在心底叫嚣,他甚至情不自禁的向我的方向弯腰伸手。

突然快斗狠狠地握紧双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在白皙的手心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半月形的痕迹。短暂的疼痛让快斗找回了理智,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眸底的不舍和心疼也慢慢尽数化为了决绝和坚定。

“对不起。”快斗拼命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情感,低着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快斗……不、不要走……”我努力支撑起身子,向快斗离去的方向伸出了手。求求你,不要走,快斗,求求你,能否再陪我一个温暖的午后?

我狠狠地咬紧了下唇,扶着墙站了起来。我拼命忍住疼痛,踉踉跄跄往门口走去,泪水不停的滑落,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一滴滴或深或浅的水痕。我挣扎的向前挪动双脚,所有的回忆又一幕幕地涌了出来。求求你……不要走,我可以忍受所有痛苦,不要走,求你了……

我心如刀绞,身如蚁嗜。

“快斗……”我晃晃悠悠的出了玄关,有气无力的呼唤着。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祷告,或许是上天出于对我的怜悯,快斗认为我不可能在阻止他,所以走得并不快,我模糊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他离去的背影。

听到我的声音,快斗离去的背影猛地一怔,可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头也没回。

初夏的午后十分温暖,可风吹在脸颊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追逐,追上那个因为我可能再也回不来的黑发少年。

看到快斗依然慢慢离去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将全身的疼痛化为力量,大声叫道:“快斗,快斗……求你……不要走……求求你……”

“我什么痛苦都可以忍受……只要你回来……”

“你停下来……不要……为了我去送死……”

“快斗……”

我循着本能拼命往前走,整个人混乱无比。几步开外,居然右脚勾住了左脚,整个人就这么扑倒在了地上。坚硬的地面把我的手划出了一道口子,可我仿佛未察觉一般,又继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轰隆”天边响起一阵惊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珠从天上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几秒的时间,整个地面都湿了。

全身的疼痛慢慢消退,可我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脱力的状态。我挣扎了几次,可都没法再次起身,反而重重地摔在被雨水打的冰冷的地面上。

我无计可施,整个人趴在地上号啕大哭,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很快变得冰凉没有温度。

衣服湿嗒嗒地贴在身上,身体每处都难受得要命,我甚至尝到了喉咙里的腥甜,胸腔中似乎有什么在不停的往外涌。就连耳边都一直在嗡嗡作响,后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过多久,一直走在前面的少年折了回来,温柔的把我搂了起来。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我听到那人无奈的轻叹:“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我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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