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侍卫飞快得收拢包围圈,将直径四丈的包围圈缩成不到两丈方圆的小圈,所有的大刀均沿着一个角度劈下!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所有的人的大刀砍到了一起,相互间激起金铁交鸣。
可——
场中却没有夜倾城的身影!
难道被劈成了碎泥?不可能!这是所有人心中直观的想法!
“速度太慢。”半空中突然想起一道淡漠的声音,所有人本能抬头。
只见少年不知何时跃至半空,离地将近三丈高,单腿伸得笔直,另一腿屈着点在直腿的膝盖处。左臂展开像是撑在空气中一般,右手横于胸前,反扣着一柄打开的折扇。
“你们可以去死了。”脚尖虚点,身子在半空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手中的折扇却快如闪电,一举划过所有人的脖颈!
鲜血喷涌,所有侍卫一击毙命,而夜倾城却出现在五丈开外,身子前倾,双腿微屈。单手反扣着折扇,扇沿沾染的鲜血凝成一颗颗血珠,在地上晕染出一朵朵绽放的血花。
最可怕的是她的神色,从被包围到她一举灭杀,表情居然纹丝不变,冷静的可怕。
人命在她眼中一文不值,杀人如杀狗,人命若草芥!
青雪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惊呼出声。
她或许可以面不改色杀死魔兽,但她却不能无波无澜、心若止水去杀人!或者说,她以及青晨根本就没杀过人!
夜倾城神色冷漠,突兀出现在中年男人身边,手中折扇在他说话之际割破他的咽喉。
一双眼睛暴突,含着惊骇与不可思议,最后却只能颓然倒地,死不瞑目。
反手一拉,呆滞的贵妇同样被一扇封喉,夜倾城直起身子,紧盯着神色异样的青雪青晨俩姐弟,淡漠开口:“仁德专害人,道义无一真。无谓的仁慈成为制约你们的利器,对敌人仁慈更是对自己残忍!就像今日——”
手中折扇指着青雪青晨俩姐弟,以及地上一地死尸,语气严肃。就连原本混不在意眼里隐隐含着兴奋的青晨都敛了神色,恭谨着神态,细细聆听。
“你们本着心中的仁义,本着所谓的仁慈,却只能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绑、被欺凌,却束手无策!明明你们有那个实力可以把所有人、所有事都解决,却束手束脚!甚至被逼着自废修为,自废天赋,你们身为玄级八班的人,却还是一如既往得窝囊!”夜倾城的声线拔高,淡漠的语气中是潜藏的暴风雨,青雪青晨隐隐有不祥之感。
“你们是玄级八班的人,是一群被抛弃、被遗忘的存在,甚至,在我出现前都是不被认可如同过街老鼠的废物垃圾!这样的你们有什么资格仁慈,尤其是对你们的仇人仁慈!
澜夜大陆是个强者为尊的大陆,你们若是因为短暂的成就,就忘却了这用血腥堆积成的强者规格,那你们真是让我太失望!
这样的玄级八班我不呆也罢,你们就自生自灭吧。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
说完头都不回转身离开。
夭姬、山槐、荼妮都是她的契约兽,自然跟着她离开。
宫无雪眸光深深,那双由冰雪构造的银色眼眸闪着不为人知的亮光,看向青雪青晨的目光更像含了冰刀子一般。
倒是魔女仇千凝心有不忍,转过头,看着神色恍惚的姐弟,轻叹了一声,道了句:“倾城弟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你们这次……真的惹到她了,好自为之……”
青雪看着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脸色苍白,眼泪哗啦啦往下坠,如儿时一般紧拽着青晨的衣衫,神色慌张且迷茫:“晨弟,我们做错了吗?老大……老大她生气了……”
青晨叹了口气,拥青雪入怀,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几近呢喃得开口:“姊姊,我们没错,心怀仁慈不是错。但,我们又错了,错得离谱,我们不该认为茹毛饮血的畜生有人性。
老大说得对,无谓的仁慈很致命。
尤其是对我们心怀恶意的,更是要不得仁慈,只有杀,杀到他怕,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得找麻烦。”
那个杀字开口,青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平日里腼腆的一个少年杀气腾腾,甚至他的眼眸里有一缕红光闪动。
他抓着青雪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道:“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姊姊,你可懂,杀人是必须的,为了保护我们心中想要保护的人。
这是老大对我们的要求,也是我们为了老大必须达到的要求。
没人喜欢杀人,但凡事都要有个适应,我们老大那么妖孽的一个人从来不缺追随的人,也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如果,我们不能克服这一点,就没资格跟在老大身边!”
“没资格跟在老大身边……”青雪有点恍惚,她的一切或者说玄级八班的一切都是老大一手塑造的,是老大一点点将他们打磨成现在炙手可热的天才,离了老大,他们什么都不是!
神色变得坚定,青雪用力握了下拳头:“没错,我们一定要努力,不能让老大把我们甩开太远。走,我们追上老大,向老大道歉。”
“嗯!”青晨用力得点了下头。
这一刻,内心尚存的最后一丝天真被少年亲手掐灭。
自强者之心生根发芽后,他们更多了份血性,针对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他们会逼着自己成为挡在夜倾城身前的一柄嗜血大刀!
人群荏苒,来往的行人很快将这一片的痕迹冲散。
“唳。”
一声高亢的鹰隼啼鸣,天空出现了数十个小黑点,一个人影自高空跳下,却是一身穿白衣,背负血色宽剑的硬朗青年,他的胸口绣着两柄交叉的寸许血色小剑。
青年手指抹了把地面干涸的血迹,一张黑脸堪比包公。
他狠狠锤了下掌心,声音冰冷:“可恶,又没逮到人。蓟歌学院这帮无法无天的,我一定要把他们告上制裁法庭,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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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倾城一行人走近一个杂货摊,看着角落杂放的一口小型蛇皮袋,眼前一亮,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一尺来长,手指粗细的红色果实。
摊主是一身材瘦小,长得尖嘴猴腮的青年,看到夜倾城一行人,尤其重点瞄了下他们华丽的衣衫,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肥羊……哦不,是财神爷来了!
连连迎上来,拱手,脸上挂着一丝谄媚:“哟,几位贵人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不知道想要些什么?嘿嘿,摊位虽小,但种类齐全。不是老王吹牛皮,只要客人说上号的,我这里都能找到一二。”
荼妮是个直肠子的,她鄙夷得瞟了眼地上不过用两丈二方布组成的摊位,上面零零散散摆着些许瓶瓶罐罐,紧接着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青年摊主:“我说今早怎么看到无数牛在天上飞啊,原来是被老板你吹上去的。”
老王也不生气,眯着眼,咧嘴一笑:“客人啊,你还别不信,老王我可真没吹牛皮。客人勿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说着拇指一挑,拿起摊布上一彩绘花团锦簇的胭脂盒,打开,露出里面散着莹白珍珠色彩的脂粉:“比如,这是出自玲珑阁的珍脂,磨得那叫一个细腻,抹上喷香喷香的,还能滋润肌肤呢。用的可都是上好的足有龙眼大小的野生珍珠呢,可珍贵了。”
“再比如,我手中的这瓶。”这次他打开了一手臂高,白釉窄口长颈瓷瓶,里面散着一股清淡的油香,“这是用数种油料外加秦榛子,还有数十种花瓣精心调配的香油,用来做菜那滋味没得说。这可是醉仙楼大厨专用的油料啊,名声那叫一个响当当。”
“还有这,仙人露、女儿红、桑落,可都是顶杠杠的好酒啊,绝对是地下深埋了十年的上好陈酒。”
“至于这,那可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啊,里面可是由数十种香料磨合而成,甚至还添了一味低阶灵草——醉沉香,在烧烤的时候抹上一把,那滋味可棒了。就算是不入庖厨的君子也可以制出绝品的美味,绝对是懒人吃货的福音。”
“还有这匕首,绝对是削铁如泥的利器,买下绝对不亏。”说着他拔出匕首往一旁用来压制摊布的大石头上一劈,整个石块碎成了两半!
还别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更主要的是青年摊主有一张三寸不烂金舌,荼妮的一双眼睛都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变亮了。
只是……
她有些纠结地看着地上看起来很不错的物品,一双纯净的宝石红眼睛可怜兮兮得看着夜倾城——她没钱。
所有的意思很明显,那个一身紫衣的少年才是一群人中的大金主,青年立刻换上更为灿烂的笑:“哟,这位客人啊,你看上啥咯,我这边可都是不错的精品,绝对物美价廉,绝对物超所值……”
可很快他眼皮跳跳,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哎哟,我的客人,我的贵客,你要这没啥用的漫天火做啥。这玩意特呛,一不小心就还会喷火,不能吃,拿去喂魔兽魔兽还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