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吻,却是被赋予了极重要的意义,也许宫女们会简单的以为自家帝后只是体验了一把人前拥吻的刺激,也许这会儿正是蜜里调油,每天都在变着法子玩浪漫,所以即使心里有想法,她们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觉得帝后之间的感情是令她们心生艳羡及向往的爱情。
这便是当事人与旁观者的区别。
即使是太后,都不知道两人从未行过房事,更何况是那些小宫女们?
所以在她们那种旁观者眼里,两人做的事也不过就是谈情说爱,根本想不到,这个吻是楚离对韩岑变相的表白!
她们想不清楚,而韩岑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不装糊涂能做什么?如果被楚离知道,她明明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却还是仍旧固执的要前去穆国,那个老小孩指不定会怎么样!
想透了这一点,她当下便选择性地无视了心底的悸动,刻意戴上那叫做“淡定”的面具,像是不明白楚离的做法一样,“阿离,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人儿秀眉微蹙,满眼的不赞同,而这样的反应像是当头浇了楚离一身冷水。
他这下是真的失望了,他怎么可以忘记,眼前的云初早已不是记忆中的云初,能让她在旁人面前卸去那层叫做礼数的心防,简直比成功躲过世界末日的可能性还低!
果真是猪油蒙了脑子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携着韩岑的手也慢慢松开。见他那副模样,韩岑当时便暗探糟糕,说好的80好感度呢?怎么又翻脸了!果真是放松警惕了,得赶紧哄!
“阿离,这是我的第一次…”
等等,这话好像说的有些奇怪?不管了,说出去的话就约等于是泼出去的水,反正也收不回来了。希望楚离不要想太多就好。
但事实证明,楚离刚开始还真的是想多了,所以他脸上那将要崩塌的冷淡,与他还未来得及消去的寒霜,看起来有些莫名的笑点,而马上他便反应了过来,“以后还会有很多次,云初,你要慢慢习惯的。”
突来的欣喜让他绽开了笑容,而开心的结果便是,说的话越来越不经过脑子。
听到他的话,韩岑当时便头疼的厉害,这死孩子…翻脸翻的比谁也快,怎么开心也比常人要快?果真是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心情,说变就变,这死孩子也就是个小孩子脾气!
高兴了的某皇上重新携起了自家皇后的手,那兴奋的小样就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瞎子也能看得出的高兴。
皇上呀,只希望待会儿发生了一些事情以后,你还能笑得出来,不过你如果敢笑,我就敢打你,你敢笑,还得想想你那小身板经不经得起我的拳头!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门口的太监扬声道,而听到这声音,参宴诸人各怀心思,一些图谋不轨的人当下便用恶毒如蛇的眼睛看向了中间明黄色服装的楚离,而他们的眼神却是被楚离身边的韩岑一一回视,那些人竟是被韩岑盯的心里一紧,莫不是计划被人发现了!
他们心里惴惴不安,而韩岑的目光却是很快转开,像是之前的对视只是不经意,但那些人却是都在心里敲响了警钟!从那时起,便开始密切关注着宴会上的动向。
韩岑早已入座,看着那些人谨慎的小动作,心下嗤笑,果真是不成大事者,城府低不说,单是以图谋不轨这事来说,楚离是难得的明君,毕竟是当男主的人,纵使不能十项全能,人品也是绝佳,区区国事自然是做的顶好。明君手下都要谋反,真是愚蠢的要死。
是了,韩岑的计划便是把这些人的刺杀规划在内,但她没料到,这些人竟是这么的,愚蠢…
不就被她看了几眼吗?有什么可担心的,她身边又没暗卫之流,不过,楚离身边有就是了。
在原文中,群芳宴发展到人心最松懈的时候,那些刺客便闹出了动静,而在那之前,因为季染染已经展示过才艺,所以季云初自然是见到了当季染染展示完毕后,楚离那惊为天人的神情,以及从未向她表示过的渴求,也正因为这事,季云初终于自欺欺人不下去了,中途寻了个机会便退了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刺客来袭时,本爱楚离爱到极点的她却没有主动去救楚离,而是把这个机会留给了正在接受赏赐的季染染,而季染染为救皇上受了伤,自然是留在了宫里,享受来自楚离的悉心照顾。
再后来这事便被用做了污蔑季云初的理由,而季染染则是轻描淡写地用“因为太爱,所以心生恨意。”
而正因为季染染的堪称恶意的解释,本来因为季云初的深爱而心痛不已的楚离找到了不为之动心的理由,季染染也就终于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件事本就被是小插曲,唯一的损伤也就是季染染一人,群芳宴不欢而散,而季染染也以“英勇救驾,才貌双全”等名号名传楚国,甚至风头也盖过了原本的楚国第一才女——季云初。
只闻新人笑,谁闻旧人哭?
思罢,韩岑敛了眉,心情也有些不好了起来。为了一个只图新鲜感的男人,真的值得吗?不过似乎向来男主对于女配而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她写小说时只是以主角的角度写,也只看到了楚离的深情及对季染染的宠爱,却是忘记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呐!
感情这事,还真是说不清呢。
身侧的人儿神色低沉,楚离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云初,你这是怎的了?”
韩岑这才意识到自己神色的不对劲,连忙笑道,“只是想起了三年前的群芳宴,不由得有些感慨罢了。”
得了回应,楚离的思绪也飘到了三年前,竟是发觉自己对那时的记忆仍旧深刻,群芳宴之前的她早已因才貌而在楚国小有名气,更是众青年才俊心中的女神,听说那时也已经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少年郎遣去媒婆求娶她。
后来她在群芳宴上当场作诗一首,遣词用句更是饱受称赞,后来不知怎的被传了出去,才子们更是奉她为百年难见的才女,她那么优秀,可自己为什么后来就忘记了呢。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那么厉害的人,即使是骑马射箭也能与他比肩,甚至他有时都自愧不如。
让她孤零零地处在那深宫之中,愣是让她一个年轻少女变成了如今这副常人面前不苟言笑,甚至对他也那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