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说过,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我还要留着命伺候小姐,至于您,如果不想挂的话,就离王爷远一点。子曾经曰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您一开始就想来招惹小姐,那我也不能跟您客气不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需要你来教训我?!”
珠玑轻笑:“苏主簿教女不善,旁人不敢多言,那只好我来了。一个人的出生决定环境,环境决定性格,性格谱写你的人生轨迹。你那样的出生也就只能有那样的性格,有那样的性格,就别想着你的人生不偏离轨道。要是你赶快步回正道或许还有救。
苏怀芝彻底傻眼,瞪着珠玑已经无话可说。
我笑得差点岔了气,不是因为打倒了苏怀芝啊,是我们珠玑太大气了,出乎我的意料啊。不只学会了我平时挂在嘴边的那几句,连电视剧电影台词也记得一清二楚,我要说她什么好呢?神了,哈哈哈,太神了。
珠玑显然不打算放过苏怀芝:“我们小姐和王爷鹣鲽情深,你知道你这样算什么吗?第三者,俗称小三。小三不过是只是除法的余数而已,能碰到王爷的袖子我从此就对你俯首称臣两肋插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珠玑,我聪明能干物美价廉的珠玑……
我拉拉珠玑的衣摆,捧着肚子。“哎哟喂,苏小姐,怪我教导无方,您别介意啊,哈哈哈,别介意……哈……哈哈哈……”
“舒蒙蒙,你言语粗俗,其貌不扬,真不明白王爷喜欢你什么?!”苏怀芝完全不顾闺秀形象,冲我嚎起来。
我依旧笑得一颤一颤地:“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她鼻孔冒烟:“我同你这种身份不明的女人也没什么好讲的!”
“别啊,这不说得正高兴呢么。”
“你……你不要脸!”
我耸肩:“脸有什么好要的,又不是银子。”
“哼,咱们走着瞧!”苏怀芝终于招架不住了,丢盔弃甲溃逃。
“走了,伤自尊了”,估计她心里正默默念叨着呢。
看着苏怀芝气得发抖的背影,我捂着嘴嘻嘻哈哈地笑得人仰马翻,真是精彩极了。要是把珠玑拉回去培训培训,郭德纲周立波估计都能哭了。
笑着笑着,听见苏怀芝略带哽咽地喊了一声:“王爷。”
珠玑用手背拍我,我收声再次望去,卓子絮什么时候来了?他身后跟着的是,宝月?嘿,宝月这回机灵啊,怕我受欺负还知道去搬救兵。
卓子絮淡淡道:“嗯,苏小姐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是,打扰王爷了……”说着,她身子一软,居然给我晕倒。
苏怀芝这女人脸皮比大象厚,体质却比黛玉差,这边才跟我嚎完,那边就在卓子絮面前装柔弱。她骂人不行,演技却一流,晕得那是身如水蛇,气若游丝,我看得那是瞠目结舌,舌桥不下。
于是站起来碰碰珠玑问:“丫是不是中暑了?”
“小姐,我看她是中毒了。”
珠玑,别太狠。
眼看着苏怀芝要晕在卓子絮怀里,我牙酸了酸,几欲用龟波气功把她给劈了。在卓子絮面前装晕,醒来之后再说是你自己不争气,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吧?靠,电视上见多了,今儿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不去演金枝欲孽宫心计,真是可惜了。
卓子絮身轻如燕,挪了脚步闪开,害得苏怀芝差点扑了个空摔倒在地,还好她的两个丫头动作够快,一人搀住一边把她给捞了起来。
我心下满意,算他小子闪开了,否则我龟波气功一出,别怪我伤及无辜。
“哥哥啊,苏小姐怎么啦?”我抑制不住地兴奋。
卓子絮搭话:“可能是大晚上外出,受寒了。”
答得好,满分!
“是吗?那让王府的车送小姐回去吧。”
我分明看见了苏怀芝身子绷了一下。
尖嘴猴腮之一回头恶狠狠地瞪我道:“小姐乘了自家的马车来的,多谢舒小姐美意。”
“不客气不客气。”我也挺贱的。
于是三人灰溜溜地走了,就跟我灰溜溜地来一样。
卓子絮朝我过来,眼睛瞟了珠玑一眼。珠玑这会儿想起刚刚是如何“智斗”苏怀芝的,竟有些慌张,往我身后藏了藏,怕卓子絮怪罪。
我两手一展,像只老母鸡一样把她护在身后:“珠玑是我好朋友,苏怀芝来找我麻烦,珠玑能见死不救么?!哥哥你要是想责罚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卓子絮好气又好笑:“我踏你尸体做什么?”
“反正你不准对珠玑怎么样,谁叫苏怀芝不安好心,自找的。”
“护主有功,赏。”
宝月呀呀地叫着跑来:“珠玑姐姐发财啦。”
珠玑从我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王爷?”
我抓抓头:“你说真的?”
他笑:“我对踩你的尸体没兴趣。”
珠玑从我身后绕出来,拉起宝月就走,宝月丈二和尚:“等等小姐啊,珠玑姐姐,为何不等小姐?”
不行啊,我非常需要你们当灯笼,别丢下我和卓子絮两个人哇……结果,她俩不理会我灼热的目光,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我干笑着举头又望了一回星星:“呵,呵呵,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卓子絮小声叹了一下,提步又逼近。
住在我心上的那只小鹿又奔跑起来,看着那张让我心心念念到夜不能寐的脸!,我一慌,“啊”地大叫一声,卓子絮顿住,我大叹:“床前明月光!咦,地上有瓶护手霜!”
卓子絮被搞糊涂了,抬抬头又看看地,最后忍不住摇头笑出声来:“舒蒙蒙,你在害羞。”
地上有缝么?事实证明,没有。所以我无处可躲,无所遁形,绞着指头无话可说。
卓子絮的下巴目前就在我头顶上方,如果我跳起来的话,坚硬的脑袋肯定能把他撞得眼冒金星哭爹喊娘,可是我下不了手啊,爱一个人好难啊,苏永康啊,快来救我啊。
“为什么你不明白呢?”
我眼角觑觑他,吭吭哧哧:“明白……明白什么?”
他摸摸我的头发:“不明白也罢。”
哪儿跟哪儿啊?说话也没个头没个尾,我也不知道怎么接,只能说:“哦。”
他忽然展臂抱住我,抱得我一个激灵,伸手抵在他胸口。这次他可没那么温柔,长臂跟钳子似得箍得死命得紧,我装模作样推了几下推不开。
又想拿我当暧昧对象?对不起,恕姐姐不奉陪了!
咬牙道:“哥哥,别这样了好么?要是你喜欢我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咱俩也能成了一对鸳鸯。要是不喜欢呢,趁早放我一条生路,早死早超生。”
哟,我真是没脸没皮,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果不其然,卓子絮也吓得够呛,抱着我的手蓦地一紧,整个人僵了僵。
“……喜欢,一直都喜欢。”
他他他他,他说什么?轰地一声,我脑子炸开了锅,脑浆烧得沸腾,咕噜咕噜冒着泡。亲娘哎,他说他喜欢?不是哪个神经病在诓我吧?
按理说此时的我早是该耐不住满腔热血给他来个热烈的熊抱,可我意外地冷静,猛地推开他揉他脸:“你是真的卓子絮还是假的卓子絮?是不是易容了来逗爷爷开心,看我不揭了你的人皮面具。”
卓子絮抓住我的手腕压下我的手,不高兴道:“你这又是哪门子的想法,我自然是真的,再说谁人敢来假扮我?”
我垂着晕呼呼的脑袋:“谁知道。你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你喜欢我,总是骂我,奚落我,除了讨厌我还是讨厌我。”
“哪有。”
我嘟着嘴:“哪没有。”哎哟,真是肉麻。
他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手心滚烫:“我心已许终不变,你曾同六弟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亦如此。”
爱一个人即使他不爱你,心也依旧为他跳着念念不忘,奢望平凡的宠爱。爱一个人明知无前路,撞得头破血流,却终是一笑而过,拍拍心底的灰尘,阳光重来。爱一个人无需亲吻或拥抱,只要一个微笑,世界的花都开得繁复美好。
爱着一个人,很巧,那个人也恰好爱着你,这是概率问题,也是命运问题。
我爱这个人,至于有没有爱到他死了我绝不独活的程度,我说不上来,毕竟这世界不是真的非要某个人才能度过余生。可是这刻,我的手在他手里,不说心意相通,至少,我们因为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联系着,分不开。
我头顶在他胸口揉来揉去:“你确定你喜欢我么?是我啊,舒蒙蒙啊,别认错了。”
“错不了。”
“唔……我又不漂亮,又鲁莽,嘴巴还贱。”
卓子絮呵呵笑,胸口震了我脑袋一下:“原来你也知道……”
我抬头皱脸怒视,他目光柔和,柔得恨不能掐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