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看着字迹模糊一片的试卷,郑智亦是绝对的懵了,傻了,呆了!
人生四大喜是什么?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人生四大悲是什么?久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提名时——重名!
还有一种说法是:早年丧父、丧母、中年丧妻(夫)、晚年丧子。
郑智的悲痛应算四大悲中的金榜提名时——重名!但又有所不同,重名那是误会,跟此时郑智的悲痛又怎能相比。他可是心中有底,板上定钉,只要答完眼前的试卷,递交上去,成功就在眼前,可忽的一下,他自己给自己狠厉的一击,撕毁了自己的前程,正常人是绝做不出来的,那么在别人的眼中这人不是疯子,就是精神病!
直到考试时间到了,郑智也没缓过神来,这货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疙瘩豆紧紧的簇在一起,再无光泽!
中午,温厚道请在外面晒的脸上冒油的林军,流云飞,张明月美美的吃了一顿,足足花了几百大元。
当然是流云飞解的帐。
席间,温厚道嬉皮笑脸的安慰流云飞几句,弄的流云飞一张胖脸姹紫嫣红,有气发不出来,心情却是极为憋闷。
期间,温厚道不时的抽嘴想笑,硬是强压!郑智,整整压在他心头四年的仇敌,一朝得雪,怎不痛快!但这事还不能跟别人说,弊得他很难受。
温厚道这嘴角一抽一抽的看在其他三人的眼中很是惊疑:这货怎么了?抽疯了不成?
一顿酒喝了两三个小时,等温厚道下午三四点钟回到出租屋时,已是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床上,霎时鼾声如雷。
这货在屋内睡的香甜,郑智却在承受郑父的狂风暴雨!
啪,啪。
两个耳光狠狠的烀在郑智的脸上,打的他身形一趔趄,栽倒在沙发上,一张脸忽的红肿,脸上密密麻麻的疙瘩豆霎时充血,颗颗红的发亮,极为的恶心人。
“爸,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手中的矿泉水前瓶就……”
“闭嘴!”
身形高大,刚过五十的郑飞冷着脸,瞪着眼,做势欲扬起巴掌。
“老郑,你要打死儿子不成?”
一面貎姣好,体态丰盈的中年妇女从二楼冲下来,扭着屁股,几步间站到了郑智身前,看着儿子一张脸上两个血红的巴掌印,满是心疼,再一扭身,直对着郑飞,气势滔天,恶狠狠的咬着一嘴白牙,喊道:“有种,你连老娘一起打死!”
“你耍什么疯?他多大了,你还护着他!”
郑飞余怒未消,气哼的坐在郑智对面的沙发上,道:“为了这次公务员考试,老子下了多大功夫,这小子到好,一瓶矿泉水把老子的辛苦全毁了。”
“老郑,难道就没有补救的办法?”郑母不甘的道,双眼望着郑飞满是希翼。
“还补救个屁,你以为国家政府机关是我开的,想咋地就咋地!”
说话间,郑飞又狠狠的瞪了郑智一眼,吓的郑智身形一哆嗦,低着头不敢与郑飞的目光对视。
“补救不了就不补救,大不子不考公务员了,就在你的公司干,锻炼几年,也好接你的班。”
郑母眼中的希翼之火消失,随之又语气强硬的道。
“你懂啥?妇人之见!”
郑飞不屑的一撇嘴,气哼哼的进到了书房,啪的一声,狠狠的关上了门。
我懂啥?你这老货自己当不上官,非让你儿子当!
郑母心中亦暗哼一声,一扭身,安慰起郑智,柔声的道:“小智,你父亲为了你的事,下了心力,难免火气盛了些,跟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
郑智长叫一声,一脸委屈,慢慢的道:“是这么回事……”
晚上七点,温厚道从大睡中起来,揉揉因喝多了酒,仍是阵阵发痛的额头,洗把脸,坐在椅子上,打开屋内老旧的电风扇,吹了一会儿凉风,自觉精神头好了一些。
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烟,温厚道弹出一支,点燃后,深吸了几口,叼在嘴中,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现在自己的身上只有二十多元钱,要挺到月中,打的那两份临时工才会开资!
算算时间,离月中还有十多天,即使自己天天方便面,也是不够啊!
“他么的!”
温厚道不由的恨骂一声!
要是今天早上没有恶骂流云飞那一出,自己还能张嘴向他借点钱,现在么,却是拉不下面。
即使自己不要脸的张口,估计正在气头上的流云飞只有两字:“不借。”
向林军张口?
估计那货也够呛能借,怪只怪今早骂流云飞骂的太狠了,说什么他一早等在五中门口就是为了要我向他借的三百元钱。
前车之签,后车之师!
有我今早那一骂,林军能借才怪!
向张明月张口,这胖女到是能借,关键是张明月和流云飞正在热恋中,张明月借了钱,流云飞很可能知道,然后这货极可能打上门来,恨不得找个机会收拾我。
近期,看来还是离流云飞远点好,没看这货在酒桌上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啊!
出租屋内,温厚道坐在椅子上,抽烟,喝凉白开,内心这个气啊!
他么的,这一千个瘟死人不偿命的任务,何日是个头?
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温厚道才从奥恼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这货重拿出笔记本,翻开第二页,很是郑重的写下了瘟神任务二:暴骂流云飞一顿!
字字用力,笔透纸背,代表着温厚道的火气仍是极大!
七点四十,温厚道怀揣着身上仅有的二十多块钱,步出了出租屋,向离此不远的野猫夜总会走去。
在公务员考试没完成前,亦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考上公务员,这份工作眼时是不能丢滴。
七点五十,温厚道提前十分钟到了野猫夜总会,与几名相熟的工友打声招呼,换好工作服后,找到了野猫夜总会的经理姜武,
姜武三十刚过,身材一般,脸有些长,眼睛细小,剃着光头,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鸷。
温厚道也是听别的服务生说过一嘴:姜武有些黑道背景,即是野猫夜总会的经理,也负责看场子。
所以,姜武在野猫夜总会身份特殊,二楼独立间壁出一间三四十平的房间,做为姜武的办公室。
温厚道进来时,姜武嘴角叼着烟,手中抓着麻将牌,一屋子的人,各个抽烟,弄的屋内乌烟障气。
“姜哥,多谢你昨天给我假。”温厚道礼貌性的对姜武表示了一声感谢。
“嗯,没什么。”
姜武淡淡的摆摆手,两眼盯着身前的麻将牌,嘴中吆喝一声:“五条,碰!”
“那——姜哥,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去吧。”姜武淡淡的摆摆手。
温厚道出屋,轻轻的关好房门,灵敏的耳力听到屋内一起与姜武打麻将的毛二道:“姜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说话?”
“毛的好说话?!!一个穷学生,欺负他有什么意思?即使要点孝敬,还不够我一把牌输的?”
“嘿嘿……姜哥,你到是心善,可那小子也太不会来事了,起码送盒烟也是那意思?”
“你丫的滚一边去,赶紧出牌!毛的,我指他哪一盒烟?岂不是让人笑话死。”
“是,姜哥……”
“啊,胡了!”
毛二的兴奋的嚷了一声。
“他么的,那小子真是扫把星。”姜武轻嗫一句,屋内传来哗哗的洗牌声。
温厚道放轻脚步,轻轻离去,心中亦是长叹一声:我到是想孝敬,身上就二十多块钱,拿什么孝敬?
不过,对姜武的好说话,温厚道心中还是稍有感激滴。
八点整,野猫夜总会正式营业,渐渐的空旷的大厅人满为患,dz声开到最大,舞台正中两名歌女晃着头发,扭着屁股,穿着窄小的几令人窒息的衣服,声声嘶吼,震耳的音乐声中引的所有人员,满场躁动。
温厚道身着白色的工作服,不时应客人要求,送着酒水,递着各种小食品。
十点刚过,野猫夜总会喧嚣的气氛达到最高潮!
舞台上,由两名歌女忽增为四名,边歌边舞,扭腰摆臀,身上只穿着三点式,每每舞动间,肉色如山如海,掀起男人心中最本能的欲望。
至于她们四人唱的是什么?舞台四周的dz声音太大,没人能听清,况且来此寻欢作乐的人们,多以年青人为主,也没人关心她们四人唱的是什么,到是每每飞起的大腿引来颇多的眼光。
舞台下,是长宽少说有二百米的空旷场地,此时却是人头浮动,群魔乱舞,一个个青年男女,摇头晃身,尽情的发泄,间或有人嘶声大喊,声嘶底里。
每天的这个时间段,温厚道都很是轻松,很少有人找他要酒水和食物,来此发泄的人们完全的疯狂起来……
此时,野猫夜总会的所有包间,不时有男男女女进进出出,门一关,包间隔音效果极好,至于在里面干什么,就不为外人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