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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她生病了 噩梦降临

我的爸妈把她带回去住了好几天,他们要我暂时和她分开,我妈妈打电话来要我去舅舅家住几天。

我在电话里明明白白反反复复信誓旦旦的说我决不去舅舅家,我要回家。但是妈妈根本不听我的。她说她已经跟舅舅商量过了,让我这个周末到他家去住。她然后就将电话挂了。

周五的下午,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我独自坐在校门口的花坛边上,我打算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坐一夜,我掏出书包里的面包和苏打水打算做晚餐,保安室里的大叔一脸无动于衷的望着我。

“我能怎么办?”我反反复复的对自己说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人要我,那成为社会的毒瘤,败类也不是我能够选择的。我用力的咬上一大口夹心奶油蛋糕,干涩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我咕噜咕噜的喝下一大口水。太阳一点一点就要落下去了,我越来越看到无望的自己。

另一股声音让我从自怨自怜中回过神来,我看向面前,舅舅开着白色的面包车探出头来喊我。肖俊宇从另一边出来走到我面前,我一眼就看出他的头发剪短了,他穿着卷裤腿的洗白的牛仔裤和浅灰色夹克。他低头看着我,我并非是坐在花坛上,因为那里实在太脏,有太多的小孩子往上面吐过口水,拉过屎和尿过尿。我是蹲在花坛边上吃面包的。肖俊宇低头看着我,然后夺走我手里的面包和苏打水,他一把提起我的书包带子,将我整个人拽向车。他像押犯人一样把我推进车子,我对他又骂又打都没用。

肥胖的舅舅做着批发啤酒的生意,他的面包车里堆着成箱成箱的啤酒瓶子,一路晃晃荡荡的响个不停。

舅舅一看到我就默不作声,他向来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倒是肖俊宇一路都在找我麻烦,他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推推我的书包。

“你带这么一大包东西是打算在我家常住不走吗?”

“去你妈的。”

我丝毫不愿意顾及舅舅就坐在边上,我对他想骂就骂,而他也毫不顾忌的猛烈打我的后脑勺。我被他打得晕头转向,但他如果问我话我还是会骂他。

他家住的地方真是奇葩,在一处废品站的后面。来这里的路上,水沟里到处都是垃圾袋,酒瓶子,硬纸板和七七八八的乱七八糟的脏东西,臭气熏天。

“恶心死了。”

我恶意满满的望着舅舅和肖俊宇嘟囔个不停,肖俊宇一脸无动于衷的望向窗外,一只白色垃圾袋突然袭上他那边的窗玻璃,他大吃一惊的跳起来,然后又独自坐好,归然不动。舅舅不住的按着车喇叭,因为车前几只病恹恹的流浪狗慢腾腾的经过。舅舅气极了,下车给这几只狗揣个半死。我真是厌烦死了这一切,我干脆下车走了。

我下车后,肖俊宇也跟着下来,我听到他恶狠狠的望着他爸爸骂道。

“你挡狗道呀!”

我和他走路去他家,车子跟在我们身后缓缓的开着。她妈妈很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她先是对我笑笑,问候,然后牵起她儿子的手,也跟在我身后。

他们为我准备了一个小房间,就在卫生间的边上,我一到这里就问舅妈我的房间在哪里。虽然她提议要先吃晚饭,但我就是不依。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的隔壁很久,听着抽水马桶一会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接着是轰的一声关上,然后门又发出吱呀一声。接着脚步声啪嗒啪嗒经过我的房门。

我真是真是厌烦死了这一切,所以在第三次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的时候,我一下子摔开了门,舅妈被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全然像个举止得体的小妇人,尽管住在这么一个又小又肮脏的坏境里。

“肖莉,你这是饿了吗?舅妈给你去拿吃的。”

她一边安抚着心跳,一边笑嘻嘻的走向几步开外的厨房,我不明白她对我这个不速之客有什么好笑嘻嘻的。但我的确饿了,于是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整条鱼和一些香干菜心还有米饭。

“夜深了,早点睡觉。”

她摸摸我的脑袋,推我进房间,她又转身走了,仿佛她根本不是来上厕所的。我独自待在房间里,头皮突突的跳着,仿佛还感觉到她刚才的抚摸。她推我进屋里的手又是那么的温柔,我又不禁伸手抚抚后背。

我不太明白大人们为什么总是用自己的辈分来称呼自己,就算是现在我依然搞不清楚她的名字是什么,因为此刻我好想知道她的名字,我猜想她肯定拥有一个别具一格的名字。

和衣而眠让我的劲椎痛的要死,我听到厨房传来榨豆浆的咕噜咕噜声,更是让我火冒三丈。但是当我完全清醒以后,我望见舅妈在厨房里的窈窕的背影,因此我也就什么也没说。

我走到电话机前,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但是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不知道为什么。

肖俊宇起床后经过客厅问我给谁打电话,我说***。

我的舅舅非常不待见我,我跟他坐在面对面的位置上吃早饭,他就看都不看我一眼,一边咕噜咕噜低着头喝稀饭,一边鼓鼓囊囊的问我。

“听说你非常仇视你姐姐啊?小女孩子家怎么嫉妒心这么强?”

我的舅妈一筷子摔他手上,他就住了嘴。他们后来在餐桌上又自顾自吵了一架。我一点儿也不嫉妒康拉河,一点儿也不。但是所有人都看错了这一点,她哪一点是值得我嫉妒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听话的就乖乖的在舅舅家待两天,这实在是太愚蠢了。刚吃完早饭,我就回房间背上我的书包,肖俊宇是看见我鬼鬼祟祟出去的,但是他也恨我,所以他索性让我这么干。

我在马路上拦了一辆三轮车要他把我送到纳米镇,但是他死活不去。我跟他说我会给你钱,但是他只是不停对我摆手摇头,最后一溜烟把车开走了。

我回来的时候对舅妈撒谎说我只是出去逛逛,但是她一脸的不信,她不住的指责肖俊宇为什么不带好我这个妹妹,她突然激动的上前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啊!孩子!肖莉啊!宝贝!”她语无伦次的叫我孩子,宝贝。我感到她在哭,但我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多么可怜!小丫头啊,你还不知道吧,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激动的抱着我一会儿后就把我放开,我们彼此相视,但她既然不说我不知道的什么事,我也就缄口不言。我默默的走向我的小屋子,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就听到什么破裂的声音,但也许是我的错觉。

我又听到肖俊宇数落他妈妈的声音,他说她完全像个神经病,鬼鬼叨叨的女人。

我一回到学校就听到了那个困扰我的消息,我听说我的姐姐,那个人见人爱的康拉河生病了,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不知哪个医院的冷冰冰的病房里。

我又一次打电话回家,这次接电话的是爸爸。

“我是康肖莉,康拉河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你不准去看她!待在学校里听到没有。,要是让我知道你到处瞎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你姐姐的事不要你操心,你不给我们添乱就行,顾好你自己。”

他真是说了很长的一句话,我从没发觉他跟我也有这么多话要说,他依旧不能温言软语的对我,我本来想问什么病的。也许根本没什么,尽管人人都那么惊恐的模样,但我依然不相信那个对我又恨又怨的康拉河会生病。

我和他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任何道别的话,毫无征兆的,很默契的一起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这世界怎么就突然安静了,安静到仿佛一切都才刚刚出生似得,没有喧闹,没有争吵,没有暧昧不清的种种关系。

我走出书报亭,看到哈吉迎面走来,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然后我们互相点头,我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但我突然不想出去了。我突然转个身,站在电话机不远的书架旁,我假装在看一本漫画,我想跟他待在一起,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而他茫然失措的站在我用过的电话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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