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家的离婚事件以屈辱的方式结束,舅舅和舅妈的婚姻战争又开始了。
我本来以为舅妈会一直那样仍辱负重的活着,没想到隔天她就向舅舅挥起了镰刀。舅舅的胳膊被舅妈生生割掉块肉,为此我和姐姐还有肖俊宇第一次来到了本县的法院。
我和姐姐跟在爸妈后面坐在舅舅这边,肖俊宇本来是跟我们一起的,但他一看到独自坐在对面的舅妈就推开我们奔坐了过去。
法官说如果舅舅执意告舅妈,舅妈就要判刑。爸爸和妈妈都劝舅舅冷静点,但是大脑已经坏掉的舅舅依然我行我素。他在大厅内拿着病历单大声喧哗着要让对面那个女人不得好死,仿佛来自地下的阎罗来索命一般。我看到肖俊宇红着的眼睛里满是憎恨。我能理解他的痛苦,但我想他此后再也不能嘻嘻哈哈的了。
在这个大堂里,我看到每一个人真正的样貌,妈妈一直半是笑意,半是恨意的嘀咕着,爸爸则一直试图拉舅舅坐下。而肖俊宇低着头,沉闷着一言不发,还有可怜的舅妈,她愧疚的对所有的处罚都供认不讳。
坐在我旁边的康拉河一整个下午像个雕塑般不发一言。但她真是漂亮极了,在更大的环境里才能更加看到她超凡脱俗的美。
我们从法院出来时,已经是夕阳如血的傍晚,漫天紫色的云霞,仿佛在庆贺一个女人终于脱离了魔爪,又有可能在庆贺,无论如何舅舅已经众叛亲离无疑。
爸爸一出来就吆喝着我跟姐姐快点上车。望着缓缓从里面出来的肖俊宇,爸爸迟疑两下,终于闷不吭声的坐进车里。
我和康拉河坐在后头,我问她一个下午为什么都不说话?
她斜着眼看我两秒还是不搭理我。
我终于想起来前晚跟她吵架的事,一瞬间我也不想说话了,就好像我们之间真的有深仇大恨一样。
我还记得我和她小时候常玩这个游戏,我们手到擒来,易如反掌。只要一个人一个眼神,另一个人立马会意。
我为什么想不到她怎么打我的,却总想到她如何使我的生活丰富多彩?
康拉河一回来就声称自己累死了,不想吃晚饭便回了房间。我妈妈看着坐在桌子旁的我和爸爸就一点儿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发了一通脾气叫我们自生自灭。
我饿着肚子上楼来,正好看见康拉河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剪纸。她剪了一串手牵着手的小人儿。看见我进来也默不作声。
“妈妈刚刚又发火了!”
“她更年期又到了。”
她跟我说话了,这说明我们之间的小游戏结束了。这是一种默契,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我跪在她旁边的地上,看着她剪。她剪着剪着,望见自己一缕落下的头发,就咔嚓一下剪掉了。我望着地上的头发,感到她的更年期也快来了。
我打算站起来离开,但是跪的久了,腿很麻,她又看见一缕落下来,就又咔嚓一剪。我感觉她已经疯了。
我一把夺过她的剪刀,却没想到只是刀背碰到她的皮肤,她的手臂就被划开一道口子,吱吱的往外冒着血。我和她都怕极了,她更是直哆嗦起来。汗水和眼泪一起往外冒。
我听到楼下爸爸叫我们吃饭的声音,她咬着下唇不敢大哭出声,只拼命的忍着。
我跟她说到楼下找消毒水和创口贴,她哆嗦着不住点头。尽管她左手使劲的按在伤口上,然而血没有丝毫止住的现象。我感到她是真的是生病了,因为对于一个正常人,一厘米多的小伤口是绝对要不了命的。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下楼来,爸爸正在餐桌上摆着筷子。他听到我下来的声音就头也不抬的对我说:
“叫你姐也下来,去去,赶紧叫你姐下来吃饭,我看她最近又瘦了。”
我喔喔了两声就偷偷在抽屉里翻着东西,他看我还待在那里就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又朝我吆喝。
“我叫你去,你听没听到?耳朵聋啦,快点儿去!”
我终于找到消毒水和纱布,但是没有创口贴。等我再次到达楼上的时候。我惊讶的看到康拉河已经虚弱的倒在地上。我不敢惊动任何人,所以赶紧拿开她的手为她消毒包扎。
她虚弱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小伤口,而是背后的更大的包。
我一个人下楼来吃饭,爸爸免不了又要对我咆哮,所以我蹬蹬下楼来对爸爸说姐姐要跟我在楼上吃就端着两碗面跑了。
我独自坐在客厅里陪着昏迷的姐姐。爸爸在楼下跟妈妈又是吵又是哄。我在上面听的一清二楚。我感到整个世界都碎了。
第二天,康拉河和我都醒了。我们不愿意提及昨天的事,仿佛昨天的经历不过是我俩一起做的一个梦而已。
她解开包扎着的纱布,和我分头在在卫生间洗漱。我在刷牙时,她在小便,我梳头,她就在旁边脱袜子。她的腿真是又白又漂亮,仿佛一只白色的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我在镜子里看见她莹白的双腿就问她。
“你为什么不去学习跳舞呢?你的腿真是漂亮!”
她一面低着头,一面有气无力的说:
“太费劲了,我还没决定,也许画画对我来说容易点,你画的画,我也会画。”
她说起话来,越到后面越重,但她真是朝气蓬勃,至少第一眼看上去是这样认为的。
妈妈没有给我做早饭就给我们点儿钱让我们自己买吃的。我和她一人买几根热狗坐在大巴车上吃。
今天到学校报到,我和她都轻松上阵。车子要等一会儿才开,我们坐了十分钟,直到吃完了买的全部热狗,才看到最后上来的两个人,哈维还有哈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