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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距离(五)

上大学的前一天,我们家里的气氛特凝重,一想到我要离开家里半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有就是那昂贵的学费。如果四年后,我一事无成,我该拿什么来面对老妈那期盼的目光。

“魏然,上学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麽”

“嗯,都收拾好了”

“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我疑问地拆开,是一部并不时尚的诺基亚手机

“妈,这。。”

“你爸说上大学没手机不方便,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你了”

“爸爸,谢谢你”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家里的事不用牵挂”爸爸摸了几下我的头

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过的,手机?在我的世界里压根都没有想过我会这么快拥有它,一想到,这神奇的手机只要按几个号码就可以联系到路晴,我的心又澎湃了起来,只是路晴的电话是多少,还有这昂贵的电话费我付得起吗?一想到这里,我又变得没有了自信。

通往B市的路程并不遥远,但也要坐上好几个小时的列车,我背着行囊以及父母的期望来到了我的人生下一站,XX大学,开始了没有路晴的生活。果然大学是个培养人才的好地方,在这里我上了很多的人生第一课,这让我迅速成长为一个男人。

我的室友风格各异,秦阳,他说他有着天使一般的美男脸孔,乔丹一样的完美身材,他就是这样的一位自大狂。在我看来,最多只是陈坤的脸配上郭德纲的腿罢了。他还是我们宿舍的性启蒙老师,当然不是他找个女的回来给我们现场表演,但也是相当彪悍了,那行李袋里装的碟片快要占三分之二了,当然不全是不见得光的,占多数的是一些盗版光碟,在那个网络没有盛行的年代,光碟是生活的必需品,一张张学友的碟都可以让人度过整个下午时光,完全没有听觉上的疲惫。更夸张的是,这半箱的东西竟成了他大学生活费的来源,每天宿舍门口总有那么十几个人来找他要东西。我说他干脆去选市场营销专业算了,干嘛还来我们建筑系抢饭碗。

第二位是书呆子郭尚明,他可以一个星期不出宿舍门口,除了上课和吃饭,他的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他是博览群书的文学男。他看的书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些名人著作,而是日本漫画书,什么灌篮高手,柯南,甚至连多拉A梦他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他喜欢打篮球,而且还天天幻想着有一天会遇上属于他的赤木晴子。

第三位是超级富二代钱书南,听人家说他爸爸是某市的政府高官,妈妈是XX集团的千金女。但我却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豪门气息,最多穿的比我们名贵,还有手机是最先出产款式。虽说他是富二代,但他是最亲民的一位,他不摆架子,有时会请我们吃上一两餐的西餐,在我们宿舍他就是困难户的救星,没钱的时候向他求救,他总会答应。

第四位就是我啦,一位等待逆袭的穷小子,一米七八的身高,长着一个不算难看的脸,没有乔丹完美的身材,也至少可以脱衣露几块肌肉。我的目标很简单,上好课,读好书,找好工作,还有的就是等我的女神:路晴。但是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大学保持这样的清高是相当难的,面对纵多的诱惑,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忍受得到,我也是常人嘛,所以,,,,,,(继续看下去吧,好戏在后头呢)

我的大学就是先从这几位舍友开始的

秦阳说,大学不谈恋爱真是枉少年了,于是我的大学第一堂恋爱课就从秦阳“老师”开始。

“你们都打算参加什么社团”

“当然是文学社,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饱读圣贤之书的人啦”书呆子郭尚明说

“我想去篮球社耶”富二代说“听说大学的女生都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依我看这是最好的选择”

“去你的富二代,你这条件还用去参加篮球社博女孩子的欢心?你一说找女朋友,我想这队都由宿舍排到教学楼了,我看你到时都挑得眼抽筋了”秦阳果然是高手

“魏然,你呢,选什么社团”

“我,,还没想好呢,随便选一个算了”

“这事千万不能随便呀,你们的大学幸福生活就靠它的啦”秦阳明显在夸大事实

“那你说说选什么”富二代说

“新闻广播社”

“啊!!!!!”我们三人异口同声

“根据我的观察和收集回来的市场研究数据表示,我们学校的美女百分之五十都选择新闻广播,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选上,但是刷下来的都比其他社团强,更不用说那些被选上的了,肯定是精英中的精英”

“秦阳,你这一说好像人家一定会选你这样”书呆子泼给秦阳一把冷水

“我说你肤浅就是肤浅,我们的终极目标不是被选上,而是去邂逅,去寻找那一两眼的回眸,遇见了就有机会相识,相识了就有机会深交,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

“秦阳说的没错耶”富二代好像听出了点端倪

“都认为我说的很对,是不是,是的话,明天我们就去报名,就去邂逅”

就这样我被秦阳拉上了与美女的邂逅之路

第二天,我们全宿舍穿得好像去盛会那样隆重

“秦阳,你看我的造型可以不”富二代拿着镜子在照

“走啦,美女不会看你的造型的,别磨蹭了,我们走吧”

我们跟着秦阳来到了新闻广播招新的报名处,果然这里的女孩子真的很多,我们四人拿了报名表各自把资料填上。正当我们填好资料去上交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出现让我们措手不及。

“请问,建筑系怎么走?”女孩的声音很温柔,样子也有几分甜美。

“建筑系啊,在那边,你往那边走就行了”秦阳第一个主动献殷勤

“哦,谢谢”

“不用谢”

“你们看,这不就是邂逅了吗”我们四人的眼睛同时望向那女孩的方向

此时,我们三人都似乎相信了秦阳的那套邂逅论

交了表格,剩下的就是等通知面试,无心插柳柳成荫,最后我竟被选上,我的兴趣并不是新闻广播,像我这样没自信的人会做好吗?但既然被选上了,当然就不要浪费这个机会。

至于他们,书呆子还是去了文学社,富二代去了外交社,秦阳去了篮球社,看来他那“完美的身材”可以继续保持了。

选社团闹剧荒唐地结束了,大学的第一个学年也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中断。路晴这个名字似乎从我的脑海里消失了一样,没有了联系,空留下一句我等你的承诺可信吗?

课堂上

我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了建筑系,是因为从小在我心里就想着给老妈买大屋这一个荒唐的理想所影响的,还是因为被我家对面的那些富人住的高楼产生的势力感所迷惑?很多人都说,选择建筑系的毕业以后要么就是一个高级工程师,跟着集团大老板身边,在图纸上画你的宏图。要么就是一个建筑工,学了四年的建筑,却一无所获,屁颠颠地跟在高级工程师的身后,好听点地说,是怀才不遇的包!工!头!要么就是找不到工作的社会蛀米大虫。。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同一个系毕业出来却有多种的人生遭遇,这也恰恰地验证了,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个至理名言。站在这个命运多岔口,我当然不想成为蛀米大虫,可是,,,,,,,

“房子是人类不可缺少的依赖,你可以承受没有女朋友的痛苦,你也可以承受一餐两餐不吃饭的折磨,但你绝对承受不了天天露宿街头的悲惨,安全感是我们每个人都渴求的,而房子就是给你安全感最直接的依赖.。”上我们建筑学的黄教授最喜欢用各种比较来阐述学建筑是多么地重要,而且绕了了大半节课才说到重点,他的眼皮底下已经熟睡了一大遍,他还是说得津津有味。

“那接下来,请同学来说说什么是建筑学”教授睁大眼睛四处寻找猎物

“魏然,你来回答”

我的妈呀,我刚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就被提问如此深奥的问题,该怎么办呢?

“建筑学就是,,,,,,就是建造一间屋子出来以,,以满足人类的安全感需求,,,,,”这大概是我学生生涯里最龌龊的回答了吧。我说完后,课堂内响起了一阵笑声,连刚才熟睡的同学都在用眼神嘲笑我。

“答案在课本32页,第四行开始”坐我隔壁的秦阳对我说

去你的,等我坐下来才说。

“每个人都会犯错误,但不能一直这样错下去,好了,我们回归到课本,课本上说到建筑学是研究建筑物及其环境的学科,它旨在总结人类建筑活动的经验,以指导建筑设计创作,构造某种体系环境等等。建筑学的内容通常包括技术和艺术两个方面.”黄教授继续着他的讲解,而我却仍然没有心情认真地听这堂课。

这件事无疑给了我沉重的打击,也让我意识到了我已经从一个满怀志气的少年向无心向学的大学生靠拢了,按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我看连蛀米大虫都不如了,我的路晴还在等我的,老妈和爸爸还在期望着我的呢。

这件事后,我脱离了秦阳的领导队伍,开始了真正的学习之路。

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老妈给了我一通电话

“喂,魏然,什么时候放假”

“快了,下个星期就回”

“钱还够用吗”

“够了,妈”

“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在XX街租了一个铺位,生意还不错,没钱的话,记得对妈说”

“知道了,妈”

每次老妈打电话,说得最多的总是她,而我也总是三两句就应和,学校生活过得怎样,学习怎样都以一句掠过。

这个寒假回去,我们搬离了那个住了近八年的出租屋,在铺位的附近租下了一个大一点的小房,老妈说这边的坏境好一点。本来这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样的话路晴住的那栋高楼就消失在我的眼帘了,而且路晴回来就找不到我了,这次的搬屋切断了我和她最后的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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