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还能开这么有水准的玩笑,不错。”她赞赏地点点头,我有点不明所以。
“什么跟什么啊!”张琪一脸茫然。
“这个嘛,前几个我都明白,中秋吃月饼,端午吃粽子,可这个满汉全席节是怎么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啊?”何旭苒耙了粑头发,前半句是对张琪说的,后半句则又转向了我。
面对这么友善的何旭苒,我不禁大脑暂时短路了一小会。瞬间便换上同样得体合群的套路微笑:“过年呗。”
“哦,这样啊。呵呵,加油练舞吧,拜拜。”她抑扬顿挫的声音煞是悦耳。
突然记起,这一眨眼就快寒假了,也快过年了,深受当代中国小青年追捧的情人节也赶在了开学前。喜煞了分隔两地求学却坚持异地恋的小情侣,也愁煞了家乡相距甚远牵手于校园的小情侣,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不过,似乎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了。这些日子以来,我都俨然一副单身贵族的姿态,只有在夜里,无人观望的时刻,抚着火辣辣地就快撕裂的心口对自己喃喃:“都会好起来的,都会过去的。”
再想想过年,和我也没有什么联系。以往都是我和我妈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对着万家灯火独自惆怅,偶尔林展川会发发慈悲,派人送点吃的喝的用的过来,当然他本人是绝对不会亲自过来的,他有他的家,一个我们知道却永远去不了的地方。
有几年林海会趁他爸妈和我妈睡着,大半夜地偷偷跑过来,带上大把大把的烟花,和我一起看它们在空中“呲啦呲啦”地爆破、绽放。华丽却短暂,刹那却永恒。
可惜他也不能每年都来,因为他也有他的家,我不舍得打扰,我妈也不允许我打扰。
有些心情,不必路人皆知。
只剩我一个人的舞蹈室格外空旷开阔,也格外寂寥凄清。可是只有天知道,这个时候的我,最快乐也最放松。
连音乐都不用,节奏和旋律早就刻在了心底最踏实最牢靠的角落。
我妈一直不喜欢我跳舞,她说不适合,林梨阿姨就会偷偷找时间教我一些基本功。回家我就躲在房间里偷偷回忆那些或轻灵或曼妙的舞步,动作不敢做太大,怕妈妈听见,就小心翼翼地练习着,突然有一天,就跳得有模有样了,就能拿上台面了。
7岁那年,在林梨阿姨的鼓励和林海的怂恿下,我第一次登台跳了芭蕾,彼时稚嫩的舞步竟赢得了众多赞赏。在炫目的灯光下,我找到了缺失已久的信心,也看清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挚爱。
7岁啊,就开始说了一辈子。要一辈子跳舞,要一辈子和林海哥哥在一起,要一辈子不搭理林展川,要一辈子……
后来,越长大才越明白,一辈子太长,不能总挂在嘴上。
挥汗如雨、汗流浃背,这样的词语在深冬的寒夜里竟是如此真实的感受。我想我已经想好我要跳什么了,这一次,为自己的心起舞,什么名次、什么复赛都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啪啪”的掌声传来,我下意识地以为是苏漾,一回头看见黎齐瞪得老大的双眼,竟有些微的失落在心底慢慢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