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儿,快醒醒……把药喝了,伤才好得快些。”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呼唤。
叶蓝荞双睫微微眨了眨,明知道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在照顾她,她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那声音太熟悉,让她觉得似乎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妈妈的怀里。
“还吃什么药?像她这样的废物,倒不如死了算了!连最起码的孝道都尽不了,反倒要娘亲出台卖身,我若是有这样女儿,早就断绝血缘关系了!”
叶蓝荞的眉头皱了皱,这应该是方才在门外说话的金牡丹,她语气不善,句句带着嘲讽的意味,叫人听着很不舒服。
“金姐,算我求你,等荞儿醒了,千万别再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了。”翡翠大妈一如既往地隐忍。
苦药味儿迎面而来,热气也已经扑到了鼻头,叶蓝荞再也不能装睡,挣扎着睁开惺忪地睡眼。脑海中翻腾了千百遍的段子,本来按照穿越文中常见的失忆情节扮演就好,可她却在睁开眼的刹那,傻愣愣地呆住了。她神情诧异地望着眼前之人,心里头五味杂陈。失去了神采的丹凤眼,微微扁平的鼻梁,略显苍白的嘴角,齐眉的刘海,染霜的两鬓,眼前的中年妇女无论是从五官、声音,亦或是年龄来看,都与自己前世的母亲殷翡翠毫无二致。
“娘……娘亲?”失神许久,叶蓝荞试探性地开口。
殷翡翠长期愁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点笑意,心疼地拉着她的右手,抚着那层层包裹的白纱,叹道:“傻孩子,吓死娘亲了!下次可不许再做傻事了!瞒着娘亲去出台不说,居然还……还寻死……”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终于没有说下去。
叶蓝荞脑子里混乱极了,不但有前世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混杂着这辈子的记忆,古代的情景与现代的情景交杂在一起,让她无法辨认。叶蓝荞不得不承认,殷荞的目的达到了,她将记忆全都留给叶蓝荞,为的就是他日叶蓝荞能够善待她的娘亲。
“醒了?醒了也好!咱也该把这笔帐好好算算了!”金牡丹一把推开殷翡翠,砸了她手中的药碗,对叶蓝荞道,“当初挺身而出的时候倒是勇敢,在台上表演得那个风骚劲儿倒是不输我金凤楼任何一个姑娘,偏偏到了初夜的时候就反悔了。你若是早说,我也不敢挑了李元帅让你伺候……如今倒好,把大名鼎鼎的李元帅给得罪了!”
金牡丹说得起劲,殷大妈却被滚烫的药汁溅了满身,她明明可以躲开的,却为了护住女儿的药,徒手去接那砸下来的碗,手腕上好几处都被烫红了。那可是刚刚熬好的药呀,她身上再没有多余的钱给女儿买药了……
叶蓝荞看见母亲被欺负,心中一痛,忙下了床榻,跪在母亲身边小心替她擦拭身上的药汁。
金牡丹忍了两天,哪里骂得够?!她嘴里一边唠叨着,一边斜目瞪着瘫坐在地上的殷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