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还没等苏灿把话说完，陈茵梦的电话响了。陈茵梦接了电话，用苏灿听不懂的方言和对方交谈了起来，声音时缓时急，像是和对方讨论着什么似的。苏灿百无聊赖，只好自斟自饮，只觉得这红酒味道一般，还有点涩。
不知不觉，陈茵梦的电话谈了差不多有半小时，苏灿内急，便跟陈茵梦做了个手势，站起来向洗手间走去，可能是酒喝多了，苏灿觉得有点脚步浮浮的。
顺着指示，苏灿穿过走廊，来到了洗手间门口，对面是厨房，厨房门口有两扇门，一开一关。苏灿则进了洗手间，拉开裤链小解了起来。
“这么拽，看我不揍你……”
“啊，不要，不要，救命啊……”
忽然，苏灿听到了骂人和呼救的声音，像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如果在平时，苏灿不一定会去看，但是今天喝了酒，在好奇心的驱动下，苏灿一把拉上裤链，手也不洗，就走出了洗手间，朝对面的厨房走去。走到厨房前，苏灿站在厨房门口，探头望进里面，只见里面只有一个瘦削的厨工背对着门口，正在洗碗。苏灿觉得更奇怪了，明明听到求救的声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怎么现在这么安静呢，想着想着就把头再往厨房里探。
“吱……”的一声，苏灿的身体碰着了门，把门给碰开了，这可把正在洗碗的厨工惊动了，他扭过头来一看，见苏灿倚着门向厨房内张望，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走到苏灿面前，对他说：“先生，厨房重地，非请勿进，请出去吧！”
苏灿仔细望着那厨工，只见那厨工40来岁，面容干瘦，一张嘴就是一把黄澄澄的牙，左眼瞎了，里面装了假眼珠。
苏灿见单眼厨工不是太客气，便对他说：“对不起，师傅，刚才我听到厨房里面有人喊救命，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单眼厨工脸上掠过了一丝紧张，不过他很快镇静了下来，他扭头向后面看了看，然后指着一个放在杂物柜上的收音机，笑着对苏灿说：“哦，应该是刚才我用它来听评书，声音调得太大了，打扰了你，不好意思。”此时，收音机正播放着戏曲。
“哦！是我太敏感了，不好意思！”苏灿向单眼厨工说，之后转身向大厅走去。
回到座位，苏灿发现陈茵梦不见了，便打电话给她，谁知道陈茵梦竟然把电话给卡了。等了好一会儿，苏灿手机才接到陈茵梦的短信：“夜了，妈叫我回家。妈说要找个有诚意的男人依靠。她觉得还是这个小区的房子比较好。希望不久的将来你会在新房子里向我求婚！”
看完短信，苏灿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浑身发冷，他再打陈茵梦的电话，对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苏灿拿起剩下的半瓶酒，一股脑地往嘴里灌……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侍应生鬼祟的眼光和徘徊的脚步令苏灿意识到了什么，他望了望手机，时间已经很晚了，餐厅里面只剩下自己一个客人了。于是他向侍应生做了个手势示意结帐。
很快，侍应生手捧着帐簿，来到了苏灿面前，接着打开帐簿，看了看里面的帐单，对苏灿说：“先生，多谢惠顾，请付3780元。”
苏灿听了，顿时目瞪口呆，问道：“为什么这么贵？”边问边向侍应生讨要帐单。
侍应生递过帐单，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贵不贵，先生，我们这里可是高档住宅小区的高档西餐厅啊！而且你女朋友也太有品位了，要了我们西餐厅的珍藏红酒—08年的小拉菲。”侍应生的语气自负而傲慢。苏灿仔细看了帐单，只那红酒一项就是2180元。说实在，苏灿并不觉得这个西餐厅有任何过人之处，装修设计一般、食物味道一般，就算是那红酒，味道也是一般般而已。但是同时，苏灿也开始注意到餐厅内的其他人似乎正在等待着自己：结帐的侍应生就不用说了，柜台那边另外的两个侍应生不时地交头接耳，轮番望向自己这边；在靠近走廊附近的一张餐台旁，坐着单眼厨工和另外两个厨工，他们其中一个厨工盘腿坐在椅子上，另外的那个厨工后背斜靠着椅子，双腿伸直，半躺在椅子上，而单眼厨工则手托下巴坐在那里，几个人都像正在等待着自己付帐，之后他们便可以下班了。
“请问先生你是付现金还是刷卡呢？”侍应生像等得不耐烦了，催促着问了一句。
因为之前受到了奚落而感觉无地自容，此刻的苏灿再也受不了别人的白眼，不就两个月收入吗？老子还给得起。苏灿一伸手，从西装袋内掏出钱包，查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只带了600多元，咬咬牙，拔出了工资卡伸到侍应生面前狠狠地说了一句：“刷卡吧。”虽然动作如此洒脱，在侍应生把卡收走的那一刻，苏灿还是感到心疼，毕竟里面存了自己积攒了半年的几千元。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