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一边心中犹自想着刚刚凤冽是想做什么,一边若无其事的打量丹阳殿。
丹阳殿极尽奢华,地面是以一种光泽亮丽的不知名的玉铺就的,中间刻着龙凤,显得华贵无比,倒像是传说中的龙凤玉。一眼看去,两排香檀木椅整齐的列下来,正中间,黄金打造的龙椅的立在那,自有一股荡然之气,龙椅旁似乎有些不协调的出现了一盆贵气的牡丹,大红的花瓣,翠绿的叶子,开得及其繁盛。
“这花是你娘亲最喜欢的。”凤冽回头,看见白子衿正看着那盆牡丹,脚步顿了顿,语气似乎是生出了无限怀念。
白子衿没有转头去看凤冽,语气温和道,“皇上与我娘亲是故交?”
“你娘亲是个风华绝代的人。”凤冽没有回答白子衿的话,面上看不清表情。
郑贵妃在后面动作轻柔的关了殿门。
“我知道,娘亲一定很出色。”郑贵妃关了殿门后,丹阳殿的光线有些黯淡,白子衿的白衣就特别显眼,从梁衡上一块水晶封的顶上打下一束柔和的光线,衬得白子衿有些炫目。
郑贵妃转身只能看到白子衿坐在那里的背影,那样温和的白子衿,要怎样撑起她同样温雅的母亲留下来的重任。
“你很像她。我会治好你的。”凤冽看着白子衿的侧脸,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白子衿忽然一笑,“我没怎么样。我很好。”
凤冽和郑贵妃惊讶的看着白子衿从轮椅上缓缓的站起来。
“子衿,你的腿好了?”郑贵妃以手掩唇,美眸圆睁。
“对。”白子衿浅浅一笑,向前走了几步,颇有雅致风范。
青雪和青霜将轮椅推到一旁候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凤冽显得有些欣喜,快步来到白子衿身边,仔细的打量她。
“皇上,母亲是留了什么话给我吗?”白子衿从容的面对凤冽的打量,温声问道。
“就知道瞒不过你,与我进来。”凤冽微微一笑,有种看女儿的错觉。
“好。”白子衿也婉然一笑,一时间那盆大红的牡丹,似乎都失了颜色。
白子衿跟着凤冽走到左边连通的书房,郑贵妃没有跟过来,青雪和青霜也在原地等待。
到书架前,凤冽抬手拿出一本话本子,话本子不是十分显旧,显然是精心保存的,没有蒙尘。凤冽摊开一页,将书放在白子衿面前。
“你娘亲让你看这首诗,她说你会明白的。”凤冽冷冽的眼里泛出一丝柔意,颇为难得。
白子衿将书捧在手上,看起那首诗,这是一首藏头诗,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一直教她这个,没想到第一次用上却是在这种情况。
吾等天圣后人当承担复国之任。
‘天圣,原来母亲真的是天圣的后人。’白子衿对此早有所怀疑,现在知道,也不会太惊讶。
“子衿,你可能看明白?”凤冽见白子衿半天没说话,在一旁关切的问道。
“我看明白了,麻烦皇上将此书销毁了吧。”白子衿合上书,纤指细微磨蹭了一下话本子的封皮,有些不忍心将这话本子销毁。毕竟是娘亲留下来的东西。
“子衿,你将那页取下来毁了便是,余下的你便带走留个念想。”凤冽是当皇帝的人,如何会看不出白子衿心下不舍。
白子衿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就只剩雅致温和的浅笑了,有一瞬间的清冷一闪而过,快到连凤冽也看不清。
“还是请皇上将书册整本销毁吧,子衿不需要留这个念想。”母亲在她心里就够了。白子衿轻轻把话本子推到凤冽面前,温和清丽的嗓音低低的回荡,飘忽的又消失不见了。
凤冽极为仔细的看了白子衿一眼,确定她真的不是很难过,顿了顿才道,“她会欣慰的。”有你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
“她会很欣慰。”白子衿浅浅笑了笑,纠正了一下凤冽的话。
“我想封你做公主。”言外之意就是想认白子衿为义女。凤冽在先前就已经斟酌过这件事,不过需要白子衿与凤云退婚,且无法成就与凤云的一桩良缘,因为凤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会与他争夺这把椅子,生在皇室的人有太多生不由己,导致这个的,终究还是人心过于贪婪。
每个皇帝在死去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一瞬间认为,其实为了皇位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残害手足,利用发妻,伤害最爱的人,到底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呢?
凤冽没有预料到的是白子衿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回答了他。
“好啊。”
凤冽有些梦幻的看着白子衿施施然转身撂下他离开了,一向冷淡的凤眸变得有些意外,“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可我不喜欢他啊。”白子衿不用看也知道凤冽在想些什么,清水般款款的声音缓缓响起,脚步不停地向外走去。
凤冽看着白子衿翩迁的背影带着优雅从容消失在转角,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毕竟不得不承认凤云虽然有些稚嫩,但是真的很优秀,凤冽在原地呆了一会,亲自动手将话本子销毁了。
“暗卫。”
“属下在。”一道黑影出现在凤冽身后。
“将这些灰烬打扫了。”凤冽指了指地上的灰烬,吩咐了一句,向外离开了。
暗卫低头看着地上的灰烬,有些愣神,主子,属下是用来保护你的,不是用来打扫灰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