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他和她共同孕育的孩子呢?他不能这样放纵沉沦下去,他还要为她报仇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探查她那万分之一生还的可能呢,他必须回去,现在就回去,准备他要做的那些事情。
他没有再耽搁,再次发动引擎,向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刚进家门,满脸泪痕抱着小人儿的母亲、三爷爷、老金,还有二哥莫青轩就迎了出来。
他禁不住面露愧色,从母亲怀里接过那恹恹欲睡的小人儿亲了亲,低头对众人轻声道:“我没事了。”
看着那在几个钟头里就明显的衰老了许多的儿子,肖玫兰眼泪立刻又簌簌的落下,但她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轻拥了一下儿子,然后从儿子怀里抱过孙子,转身上楼去了。
她很明白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恣情悲伤,虽然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又遇到这档子事,她的心里真的很难受,但她是个母亲,她必须要做儿子坚强的后盾,陪着他度过这个难熬的时刻。
愣愣的看着母亲抱着儿子上楼的身影,曹景芃的心里不由一阵难言的酸涩。
“青轩,来,快坐下,景芃你也来歇歇……”这时曹福禄上前来,然后又吩咐老金,“老金,去帮青轩和景芃弄杯咖啡,再加些点心。”
老金应声去了,三人便坐下在客厅里。
“景芃,我已经又让人过去看了,听说那一带山势险绝,那辆大巴就卡在半山腰,那车上的人好多都没找到尸体,这样就可能有一点,就是有些人很可能就落在某个低洼的草丛里,虽然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那希望总是有一些的。”曹福禄看了一眼颓然沉默的曹景芃道。
“是啊,景芃,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莫青轩也看了曹景芃,目光深沉的道:“有个人被对头追杀,那些对头既心狠又手辣,杀人的手法狠绝之际,你就是有几条命也休想超生,但这个人却不想死,因为他还有牵挂惦念的人,于是就赌了一把,跳了崖,然后抓住了那山涧中的一棵歪脖松,在那飘飘悠悠的命悬一线上,那个人整整挂了两天,没想到却真的活了下来……”
微微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景芃,弟妹又怎么会舍得你和你们的儿子呢,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彼此都深爱,她一定会坚持着活下来,等着与你相聚。”
听完莫青轩的一席话,曹三爷立刻向他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
曹景芃却是懊悔的抱了头,“她还会爱我吗?我曾经那么伤害她……我对不起她,我从来都没好好的待她……”
“景芃……”莫青轩闻言立刻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妹一定很爱你,不然上次不早就和简政的儿子走了,又怎么可能一次次的给你机会,景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好,照顾好伯母和念念,然后多派人去找她,说不定她就在某处等着你去救援呢,要是你先倒下了又怎么能等到她的安然归来呢?”
曹景芃听了他的话,愣怔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看他如此,曹福禄和莫青轩都禁不住面色一松。
又坐了一会,莫青轩就回去了,但走时他郑重的承诺让自己一个非常可靠的金三角的朋友帮曹景芃打探消息,而且这个朋友绝对会不辱使命的。
曹景芃自然要问这个人姓甚名谁,还要知道些具体情况,但莫青轩却只是笑而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景芃,你一定要好好的,别辜负了我!”说完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看着莫青轩的背影,曹福禄不由露出深思的目光……
送走莫青轩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曹景芃咬着牙吃了些老金送过来的茶点,就准备回去歇一会儿。
但是曹福禄却叫住了他,向他辞行,说他和曹景云要连夜赶到内地的一座城市去,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明天立即回马来。
曹景芃自然尽力挽留他,这个时候他真有点无助。
“景芃,你放心吧,侄孙媳妇的事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我还会留几个人在这里供你差遣,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会亲自赶过来的,我必须回去了……哎,没有看好祖传的那个花瓶,我真的觉得没法向你死去的爷爷,还有景涛的爷爷交代呀,面对我这两个兄长,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我都没脸呀!”曹福禄满脸惭愧的道,英武的身子在瞬间也似乎佝偻了不少。
对于这些老一辈的心思,曹景芃没说什么,保持缄默。
看他如此,曹福禄也立刻打住话头,然后叹了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景云这个不争气的,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吃喝嫖赌的,这次回去无论他怎么哀求,你三奶奶怎么哭,我都会将他送到部队去,让他历练一下,不然我曹福禄就不认他这个孙子了。”
听了这个,曹景芃的嘴角倒是扯出一抹笑来。
想想那个娇生惯养的曹景云去了部队,拖着个重重的身子在操场上不情愿的跑圈的情景,真的是惹笑。
“我很讨厌你那个景云兄弟,不是因为长得丑,最主要的是他没品、花心、自大,还很不讲卫生,整天嚼槟榔,嚼得满嘴都是绿,还一张口就是那个妹妹爽这个妹妹爽的,真的很像……很像一只变异的种猪!”
却忽然想起某个小女人对他这个兄弟的评价,他忽然又一阵黯然,汹涌的痛楚漫上心头。
她的点点滴滴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会勾起他对她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