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骞走后,段牵连淡然出声,“王爷若执意早见新帝登基,直接杀了皇上即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公孙祸看了看书桌上自己亲手所绘的婚纱图样,“即使本王不杀他,他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
“王爷不是没有耐心之人,会这么急着要五皇子登基,是为了水姑娘可以早日回来吧。”段牵连语调平稳,听不出是何意思。
公孙祸轻笑,“这件事皇上是有自己意愿的,因为他希望本王可以保全三皇子。”
段牵连挑挑眉,“皇上偏爱三皇子,即使明知五皇子才干更在三皇子之上。只是因为他是前皇后所出,所以爱屋及乌。而王爷您此刻的心软,是因为对水姑娘的感情。”皇上虽后宫佳丽三千,其实心里始终都忘不掉已故的皇后,也是少年时候的结发夫妻。王爷如今思念水姑娘,自然也就能感同身受。
公孙祸扯唇一笑,“你若是这么说,本王也不反驳。半夏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再出现?”
段牵连看着他的神情多了几分认真,“新帝已经登基,水姑娘回来的时间自然不远。只是有件事,王爷不能不先做打算。”他实在很不想说他们之前所做的那些都是徒劳,可是近几天来他连续推算数日,却仍然得出一致的结果。
感觉到他言语中的认真,公孙祸轻道,“什么事这么严重?”
“王爷先前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助五皇子登基,为的不过是改变天龙的命运。可是师父说的对,有些事是不容更改的,一旦做出改变,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去弥补。因为王爷执意改变了三皇子登基的命运,所以水姑娘再出现,只会跟五皇子开始牵扯。”历史并不会因为公孙瑞礼没有登基而发生改变。
公孙祸猛然一震,“你的意思是说,半夏会跟新帝纠缠不清,即使本王已经助五皇子登基。”
段牵连淡淡的道,“这几****反复推敲多次,确实是这样没错。若是王爷再从中阻挠,那么事情只会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须臾,公孙祸不禁长笑,“本王费尽心机,竟然还是没办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也罢,等到半夏回来,天龙如何,就不是本王要背负的责任了。”他为天龙皇朝辛苦几十载,是真的尽了力。即是命该如此,他强求又有何用?
“王爷不是要去陵寝么?司徒已经入府了,随时可以陪您一起过去。”如果不是司徒少凡的丹药,皇上假死也不能瞒过文武百官。如今三日已过,再不服解药的话,大概真的要就此与世长辞了。
“我说段牵连你还真是耳聪目明,我离着书房还有百米你就知道我已经过来了。”远远的传来司徒少凡的声音,跟着人影一晃已经闪进书房,“王爷金安。”
公孙祸应了声,“你来的刚好,陪本王到陵寝去给先皇服解药吧,命人备好盘缠干粮以及马车,送先皇南下。”
司徒少凡愣愣的道,“南下?皇上……先皇要南下?”
公孙祸淡淡的道,“前皇后的故乡远在南方,本王已经允诺他,将派人送他到那里与前皇后合葬。”当初皇后过世之时皇上念及她思乡心切所以并为将她葬于皇室陵寝,如今也希望自己百年之后可以与结发妻子同葬。
司徒少凡抿唇一笑,“王爷什么时候多了慈悲心?皇上在位的这二十余年对王爷您可是诸多猜忌,不如属下今日就省下一副解药也好。”他的药可都是用在刀刃上的,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拿过来试用。
“你再废话,本王拔了你的舌。”公孙祸冷眼一扫,司徒少凡立时识相的闭嘴。他可一点都不想领教王爷的武功有多狠毒。
新帝登基,年号昭阳。此为昭阳元年。
“启禀皇上,瑞王爷求见。”御书房内,公孙瑞祺一身明黄色龙袍,越发显得英姿勃勃。
“不得胡言,瑞王爷是朕长辈,日后不许说一求字。”放下御笔,公孙瑞祺略带薄怒的训斥宫人。
“奴才失言,请皇上恕罪。”五皇子登基不过月余,却已显露出强势的君主威仪,加之瑞王爷助益,满朝文武再不敢心有不敬。
公孙祸淡淡一笑,“皇上不须计较,君臣有别,这一点是不容更改的。今日入宫,也无非是来看看皇上一切可好。”
距离上次他们在大殿谈话至今也不过三个月不到,可是他却觉得仿佛有了几年之久。半夏离开已经这么久了么?
“是朕该问候皇叔公,朕登基之日,皇叔公身体抱恙,不知这些天可休养的好?”
公孙祸轻笑,“本王身体已然无恙,劳皇上惦念良久。这几日听闻皇上要与月眠和亲,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公孙瑞祺微微一笑,“这件事原是先皇在位时所定,即位新帝不论为谁,为示两国交好都会迎娶月眠国女子入宫。”
“皇上所言确实不假,只是当初月眠向我天龙进献美人不成,这几年来蠢蠢欲动。这次又提出和亲一事,皇上不可不防。”
“皇叔公的意思,朕心中明白。自朕登基之始,朝中就不断有人提出要选秀之事,不知皇叔公意下如何。”他已年逾二十六,却仍膝下五子,国本之事自是需要早立。
公孙祸笑了笑,“皇上正值盛年,充盈后宫也是合理之事。选秀自然应当,只是皇后人选务必要慎重。”
皇后……
公孙瑞祺脑中猛然浮现出一抹倩影,随即轻笑,“皇叔公多虑了,朕心中已有皇后人选,只可惜茫茫人海,尚不知她在何处。除去她之外,后位必然虚悬。”
公孙祸心下有些惊讶,据他所知公孙瑞祺身边这些年来并未有过教人另眼相待的女子,怎么听他今日所言倒像是心中已有所属?自古以来后位人选总是要权衡多方利弊,甚少有谁由着性子而来。不过皇上并非少不更事,自然会有自己的主意。
“皇叔公今日入宫,是为了皇兄之事吧。”见公孙祸久不言语,公孙瑞祺朗声道。
公孙祸敛神一笑,“皇上心思细密,知道本王今日来意。”如今公孙瑞祺已经掌握大权,对于曾经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公孙瑞礼必然不会客气,他若是再不出手,只怕三皇子的命就要不保了。
“皇叔公心知肚明,当初要赶尽杀绝的人不是朕。”公孙瑞祺淡淡的道。
“三皇子是先皇后亲子,先帝顾念夫妻情分,也对其娘家势力有所思量所以对三皇子一直很是器重。如今皇上已然登基,且这一月来的打压也已足够,何不恩威并重,也好让天下人知道皇上重手足之情。”虽说自己这些时日并未入宫,可是对于宫内之事也是知之甚详。
公孙瑞祺轻笑,“既然皇叔公求情,朕不会驳你的颜面。只是他若留在皇城,难保不会再犯。”
“皇上的意思是?”
“朕自会安排他离开皇城,非朕亲诏,不得踏入皇城半步。”公孙瑞祺言语之意已是非常决绝。当初公孙瑞礼派人在卧龙客栈想要取他性命他或许可以不去计较,但他伤了云想衣却是万万不可轻饶。
公孙祸稍稍沉默片刻,“皇上既然主意一定,本王就不多说了。选秀一事与月眠和亲可同时进行,相信如此以来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公孙瑞祺颜色稍有和缓,“朕听闻皇叔公爱妃月前下落不明,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有何音讯?”他虽离开皇城,可也知道瑞王因为瑞王妃而大赦天下,可见那女子在他心中分量之重。只是没想到自己回城之前,瑞王妃会忽然失踪。
公孙祸淡淡的道,“这件事不劳皇上费心了,本王自会派人去寻,只是如今也当真没有下落。”水半夏所去之处,岂是他的人可以寻的到的?
“宫中有一流画师,皇叔公不妨命人画像去寻。”公孙瑞祺给出提议。
“皇上好意本王心领了。不过本王爱妃失踪总归是小事,不需要劳师动众。如果皇上应允,本王便不上朝了,直到找回王妃。”公孙瑞祺即位之事已经落幕,他上不上朝也都无妨了。
公孙瑞祺微微一愣,“皇叔公找人固然要紧,也要保重身体才好。朕今日就准下,也希望皇叔公早日找到王妃。”
二十一世纪,高雄。
“半夏!你怎么这么快回来?”天使俱乐部内,商若水好像见鬼一样的指着水半夏大叫。
尹青鸟抬脚轻踢了她小腿一记,“还有外人在场,注意你的形象。”原本她今日是要陪苏瑾夜的,哪知商若水会突然打电话找她跟展初云到俱乐部里来喝酒。
水半夏大咧咧的坐到所谓的外人身边,暧昧的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日本小楼的主子过来了。怎么,你这是要去投身娱乐圈么,我建议你可以到香港走走,那边发展的机会要比高雄多哦。”
连着几次被人数落自己的着装,展初云低头看看自己,“有你们说的那差么?先是青鸟的三流歌手,再是商若水的四线小演员,我的档次有这么低?”
水半夏朝他抛了个飞眼,“你以为呢?”
商若水纳闷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回事?在台北受了刺激还是怎样?”瞧她对展初云那副暧昧的样子,是脑袋进水的后遗症吧。
“没事咯,只是突然看到这个宜室宜家的好男人,觉得有些激动罢了。”她在台北去见季浅绿的时候可是极力想把展初云跟她凑成一对,只可惜有心无力了。
宜室宜家?
尹青鸟看看周围,而后将视线转回到水半夏身上,“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就只有展初云一个男人,你所谓的宜室宜家好男人不会是指的他吧?”不管用哪只眼睛看,展初云都跟宜室宜家扯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