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玩,我要烧热水,等你妈妈和姐姐回来没有热水喝我又要挨打了”,安思浓没依着安金宝,还耐心地给他解释。
奈何安金宝根本不听她的,大吵大嚷着要打火机。
安思浓始终没给,惹恼了安金宝,冲上来踢了她几脚,她也没有躲。
安金宝年纪不大,整天摇哪儿乱跑的,脚上的力气可不算小,再加上昨天被打的浑身疼痛,安思浓痛的脸都有些扭曲了。
踢的累了,小霸王这才罢休,骂骂咧咧地出了厨房。
烧好热水,安思浓便回了自己房间,躺在炕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黑黢黢的棚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一会儿,便有浓烟和灼烧的味道传进来,满是脏污的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秀丽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一咕噜从炕上爬起来,跑出来一看,紧挨着房子的稻草垛着起了大火,安金宝站在草垛前面吓的嗷嗷直哭,一动都不敢动。
她是想借着安金宝的手把这里烧个干净,却没想伤人。她忙跑过去把安金宝拉到安全的地方,又跑进主屋去叫安松。
自打入春之后就没下雨,天干物燥的,这火传的特别快,眨眼的功夫就烧到了房子上。
屋内都是滚滚的浓烟,安松醉的无知无觉,安思浓叫了好几声他的没醒,她咬了咬牙,干脆朝着安松的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她用了十成的力气,自己的手都拍红了,安松还只是吧嗒吧嗒嘴儿,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
烟雾越来越浓,安思浓也着急了,一连几个巴掌甩出去,都是用了全力的,安松终于有了反应,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大伯,着火了,快跑啊!”安思浓急急说道。
安松脑袋有些迷糊,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安思浓的意思,踉踉跄跄地下炕,连鞋也顾不得穿就往外跑,更是顾不上跑进来救他的侄女。
安思浓并没有跟着安松一起往外跑,她从裤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挨着炕洞看了一遍,最后在左数第三个炕洞前停了下来。
如果没记错,就是这里了。
张翠琴有个坏毛病,就是把钱存到银行不放心,喜欢把一摞一摞的现金藏起来,藏匿的地点更是连她男人都不告诉。而这炕洞,就是她藏钱的主要地方。
还是拜前世的经历所赐,安思浓知道不少张翠琴藏钱的地方,按着时间估算,这段时间张翠琴应该把钱全都藏在炕洞里了。
点燃火柴,安思浓冷冽地看着跳跃的火光,只要她把火柴扔下去,这个家,就一贫如洗了吧。
这一家子靠她父亲养活了一辈子,现在,也该是让他们吃些苦头的时候了。
想着,安思浓再不迟疑,将堵在炕洞里的棉鞋点燃了。棉鞋燃着之后,火便顺着炕洞不断向里传去。
确定火起,安思浓才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救火”。
火势越来越大,半边儿房子都烧着了,自然惊动了村里人。左邻右舍怕牵连自己家,都拎着水桶过来救火,只一桶一桶的水浇上去,火苗一点儿都不见小,眼看那房子一点一点变成焦炭。
这会儿安松的酒也醒了,拼了命就要往里冲,安思浓眼快,赶紧抱住他的大腿,嘴里还嚷着,“大伯,房子没了咱还能再盖,东西没了咱还能再买,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您也别冲动……”
安松颓然地蹲在地上,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