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摇了摇头：“谢谢老师，我没有什么东西要买。”
“我给你的书都看完了么？”
“还没有。”望着清一色英文字母的书皮，尉迟珊不好意思说一本都没有看懂。
“论文尽快改好，顺便这几天准备一下研究的课题。注意按时吃饭。”
“谢谢老师。”尉迟珊已经能预见未来几天抱着奋战的景象。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正准备挂断的苏尘，又将电话放到耳边：“什么问题？”
“徐老师的方程，您解开了么？”
苏尘挑了挑眉。她什么时候知道徐千里的未解的“方程”？
尉迟珊下午找徐千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堆函数方程一样的符号，左下角标了q。x，娟秀的字迹与她在徐千里办公桌上看到的学生作业上的批改字迹很相似，但整齐了许多。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难题，让徐千里这样的人请教比她年龄小3、4岁的苏尘？
苏尘不置可否：“知道笛卡尔吗？”
“请老师赐教。”
“那就学好数学史再来探究吧。”
不咸不淡的声音直击尉迟珊的灵魂深处，让她灵魂一阵颤粟。
她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刚准备放下手机松一口气，却又有来电。
“珊珊，”徐千里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我让我的学生给你找了一些论文和课题的资料，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下？”
尉迟珊明白，跟着苏尘，就从来不会有时间多余这一说。
“好，我现在就过去。”
等她再次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徐千里口中的学生，是他？
云锦挂着微笑，没有任何异样。
“珊珊，系里还有个会，我就不留了。云锦，给珊珊拷一下资料。有什么需要不懂的，直接问云锦就行。”
徐千里说罢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就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看着尉迟珊呆滞的样子，云锦觉得有些好笑：“U盘。”
尉迟珊回过神来，递给他。
“云锦，原来你是徐老师的学生啊。”
云锦看着她出神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尉迟珊一笑：“没什么。”
云锦抚了抚她的头：“傻丫头。赶论文就是这样的。老师跟我说，有一个学生不太会写论文，让我找些资料辅导一下。原来是你啊！”云锦失笑道。
尉迟珊有些不满道：“你高中就开始写研究性论文了，这能比吗？”
“老师让我帮你改一改论文，你说，怎么改？”云锦玩味地看着她。
“嗯。。”尉迟珊飞速转动大脑：“改成刚刚能看得下去就好。”
他问：“你确定要让一个博导看你‘刚刚能看得下去’的论文？”
尉迟珊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如果改得太好了，苏尘会发现；若是一分不动，苏尘肯定是要动怒，尽管她不确定苏尘这样的人动怒是什么表现。
云锦笑道：“珊珊，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他随即收起笑容：“但是，学术研究不是小学作文可以当儿戏，可以随意改动复制。苏老师也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作文。我相信以你自己的能力和真正的用心过写出的论文，苏老师一定不会责怪你。”
剩下的话云锦没有再说，尉迟珊也很明白。
可谁让她的导师是一位数学系最有前途的博导苏尘？
尉迟珊认认真真抱着《时间简史》每天在图书馆苦读一整天，晚上敲击键盘总结所学的东西，为了写论文时避免毫无头绪。
赵可灵赞叹道：“云锦学长的魅力无边啊！连你都能每天好好写理论论文，看来云锦学长长得帅真不是盖的！”
在经过无数个难熬的夜晚后，尉迟珊最后一次点击存档，结束了自己的第一篇论文。
“珊珊，”赵可灵把本月第三次买来的一盒速溶咖啡和零食放在电脑旁，“别太折磨自己，苏老师也是人，他也会理解你的。”
尉迟珊两耳不闻窗外事，接着写着总结。
直到她通读一整本《时间简史》，喝完最后一滴咖啡，才有了一帘幽梦。
当她再把论文给徐千里看时，徐千里只说了一个字：“唉。。”
带着一丝丝感叹，一丝丝感慨，一丝丝怅惘，一丝丝悲哀。尉迟珊分析出徐千里的一个字中有以上四种感情。
她在这方面太过愚钝，怎能因为自己一个理科白痴的学生耽误了苏尘大好前程？
苏尘今天的飞机，尉迟珊早早地便在备课室外等上了。
苏尘风尘仆仆地走过空荡荡的走廊，有些惊讶：“怎么不进去？”
尉迟珊避开苏尘的问题：“我也是刚刚才来。”
苏尘进门不顾微微荡尘的房间，直接拿出随身的电脑，打开。
尉迟珊很明白这是要检查她的作业。
看到“G。S。”的文件夹名称，苏尘顿了一下，好奇这是什么意义。
后来想到高数的缩写不觉勾起唇，看了一眼神情紧绷的尉迟珊，又恢复专注于屏幕上。
苏尘点开文件，细细地看着。眼神中的专注自始至终都不曾消散，这样的眼神，当真是。。使人迷失于无形之中。
尉迟珊压下心中歪念，看着频幕上论文已经被滑到了结尾处，而苏尘的神情仍没有任何变化。
她想要打破这种寂静，急于知道结果，然而有不忍打破。
“这篇论文我给你存档，等到你有了一定的理论储备再回过头来看，自己就会明白的。”
苏尘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点鼠标，袖口随意地开着一粒泛着柔光的扣子，浅色衬衣在他身上，不知多华贵的衣服都没有这样的味道。。
尉迟珊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松了口莫名的气。还是只有风景能让她缓解和妖孽呆在一起的压迫感！
“这次的课题要尽快，至于实践部分，下午去实验室完成；理论部分的支撑，你先拿这些基本教材自学，不懂的问我。”
苏尘没有看她，就接着说：“这几篇报告和文献，你先回去慢慢看。”
他拔下U盘，放在她手中，凉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