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
“82。21。”尉迟珊惊讶地读出了停止跳动的数字，既然这样，那么就说明。。
她的假设是完全成立的。正准备雀跃之时，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记录数据。”苏尘淡淡的声音回响在实验室里，尉迟珊觉得灵魂都被唤醒了。
尉迟珊对于这盆从头冰到脚的冷水，表示思维迟缓。
“.嗯。”三秒后，尉迟珊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记录数据这一事实。
事实证明，苏尘的定力确实异于常人。
跟他拿诺贝尔奖的终生追逐的梦想来说，尉迟珊觉得自己的理想太渺小，只是为了站在云锦身边吗？不，还不够，不能一生依靠别人。
“苏老师。”
苏尘盯着她回避的眸子：“嗯。”
“您最初的梦想是什么？”
“获得学术界的诺贝尔奖，永远和父母在一起。”
后者是所有人的梦想，前者则是所有学术界的人的梦想。
“您为什么偏偏选了物理和数学呢？”
是啊，这样的容貌和气质，修什么不好，偏偏修了让她痛苦数年的物理和化学。
偏偏是这样优秀的优秀的男人，每天站在自己身边。
“因为父亲主要的研究方向是微积分学，我喜欢物理。”
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冒昧地问您，为什么选择回国？”她明白，国外的设备是比不了的，人才也是比不了的，研究环境也比国内好很多。她想知道的是，是什么让他留在国内？
“是我的母亲，她一直在国内默默支持我和我父亲。”苏尘望向窗外飞旋的星辰，流露出一丝怅然和愧疚。
这让她更加好奇，责任心强、学历高、长得打得灯笼都找不着的惊为天人的长相都有了，什么样的女人能拒绝？
她想到了云锦，也许，云锦会是第二个苏尘。。那他呢？到时候也会像苏尘一样，毅然决然地回国吗？那个时候
心中的悲愤和恐惧一涌而上。
“尉迟珊，数据记好了么？”
尉迟珊拿好笔和本：“记好了，老师。”
“以后最好不要熬夜做实验，效率低，对身体不好。”苏尘说出来的话，连带有警示意味的都能变成带有关切意味的，带有关切意味的都能听成带有警示意味的。
这种语调和语气，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另外，苏尘刚刚为什么会在这？
赵可灵的话在脑海中闪过。不，不可能。若是说其他男人还有可能，苏尘这种人，绝对不可能！
比她内涵丰富、目标相似的女孩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是她？再说，苏尘这样的清淡沉稳，她怎么都不会相信会出现那种事情。
老师对学生的关心，怎么说都不为过吧？
不过这种压迫感越来越明显了。
“苏老师，我可以先走了么？”尉迟珊收拾好东西，问道。
“回去吧。”苏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一阵清香袭来，尉迟珊的倦意一时加重，身子前倾，差点碰到了尖锐的试验台，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身子。
一只手把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
清香更加浓郁，让人迷失方向。。
苏尘把她扶正，准备撤回她手中的手，却发现她紧紧地抓着他修长的手指，十指交绕。
他微微慌乱的眼神对上她空洞的双眼，苏尘将她柔弱无骨的手抓得更紧，摇了摇她的手臂，道：“尉迟珊？”
尉迟珊0。5秒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触电一般地弹开了苏尘的手，掌心余温还在，那一阵阵一样如电流的感觉，仍清晰地存在着。
“苏老师，我先走了。”她匆忙地逃了出去。
脸上余热还存，久久不散。
一定是云锦不在，自己精神恍惚了吧。
尉迟珊自己对自己说道。
那清香，对于她来说，就好像她最喜欢的《荷塘月色》里的“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的味道。
偶然望见远处月色莹润，秋月还别有一翻滋味。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远处的月儿被水雾模糊，连成一片。
尉迟珊拖着疲惫的身躯，很快入睡。
周末，尉迟珊又买了一喝咖啡，不过这次连糖都不加了。
她决定做一个自由作家。之前在高中写的作文，有一些是可以直接拿去润色上稿的。况且她最热爱的还是文学事业，这一行干起来比较顺手嘛，谁让自己是本家呢？
她开始写一些散文。先拿给文学院的教授和同学看，还是比较有意义的。她找常教授的次数还是挺多的，常教授也很乐意帮她看文章，总说：“珊珊，以你的水平，在系里跟一位教授再学点东西，只要他肯倾囊相授，走职业作家这条路，你比一般人要轻松得多。”
尉迟珊犹豫了。其实，她完全可以当职业作家，过个几年是没问题的。可如果云锦回来了，自己这个身份，恐怕还不足以。。
从此，尉迟珊的时间表，排得比任何人都紧。
“珊珊，你还要不要命了？这么下去，最先倒下的只能是你自己。”
她何尝不明白这道理？迟早都是要还的。现在就业这么困难，为什么不多给自己留个机会呢？
赵可灵帮她拿起桌上的电话，递给在床上小憩的尉迟珊，叹声道：“珊珊，催命的来了。”
尉迟珊笑出声来。她喜欢这个称呼，催稿人，可不就是催命的？
“尉迟珊小姐，今天最后一天了，总编让我来催稿了。”
尉迟珊一句：“哦，我知道了。”顺利地挂了电话，又赶紧拿起键盘码字。
“你这样到底行不行？一周赶三份稿子？”赵可灵质问道。
尉迟珊很想告诉她：我行。但是她顾不上了，为了生存的费用，她怎么也得把这份稿子赶完。
终于摁下发送，尉迟珊长叹一口气，慢悠悠地回道：“这比打工轻松多了，稿酬也比较丰厚，而且又是文学方面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月后，尉迟珊的名字不能说人人皆知，怎么也是声名远扬。
校报编辑找到常教授：“请您推荐几个本系最优秀的学生，我们想向他们约稿。”
于是，尉迟珊又多了一份稿子要写。毕竟能在校园里获得名气也是一件对她文章来说不错的事情。
然而物理方面的实验却是一步也没停。尉迟珊的身影进出研究所更频繁了，速度快到你都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尉迟珊的作息变成：早上去研究所，中午在图书馆，下午到文学系，晚上接着赶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