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指向十二点,浑厚响亮的声音让萧晓微颤了下。回过神,竟然已经呆站在这里近大半个小时。翻找出手套,又将蔬菜再次洗了次。拿出砂锅,将米和蔬菜一起放进去炖煮。
想起卧室里的病人,萧晓擦了擦手,轻手轻脚的走向卧室。许沛川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可是他睡得并不安稳,额头上渗着汗,嘴里不知说着什么。
摸向他的耳下,体温依旧很高。萧晓折回厨房,将水和冰块放进盆子。回到卧室,将毛巾浸湿覆在许沛川的额头。也许因为这股子凉意让他稍稍平静下来,但嘴里依旧喃喃自语。
凑近身子,萧晓附耳倾听。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皱眉深思渐渐变成了震惊。她敢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话中的意思却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许沛川不是白烨最好的朋友吗?怎么会……
瞪着床上虚弱的许沛川,萧晓无法想象他对白烨不仅仅友情,而是……爱!?
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四个人,白烨、江昊、许沛川和夏媛媛。照片上的他们看着最多十五六岁的样子。由此看来,两个人的交情似乎从少年时就开始了。虽然不知道许沛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白烨有了这样的情感,但萧晓敢肯定,这份感情一定存在了很久很久……
忽然从床边站起,萧晓用力摇了摇头。不可能!许沛川这样暴躁的性子怎么可能将感情埋在心里,那么久都没有让让白烨察觉到?不可能,一定是自己什么地方搞错了……
见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额头的毛巾滑落。萧晓走过去拿下,又重新放进冰水后拧干敷上他的额头。
时钟的指针一步步移动着,萧晓换毛巾的频率越来越低。不论脑袋里有多少疑问,多少纠结,终究还是抵不过困顿。双手交叠趴在床边,不知何时睡过了去。
第二天一清早,白烨就开着车从别墅里出来。一整夜他都睡得不踏实,非常后悔将萧晓和许沛川两人留在公寓。虽然心里明白,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总觉得有隐约的不安。
顺路买了早餐,来的公寓下才八点不到。提着食物打开门却发现客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迈向卧室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意外的是连卧室也不见人影,白烨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此时,盥洗室里发出细碎的声响伴着一男一女的争执。
“喂!你小心点!我可是受了伤!笨手笨脚!!”
“你脸上只是瘀伤,碰到水没关系的。”
“有关系没关系是你说的算吗!!?”
“可是洗头难免会碰到……你也太……”
“太什么!!?”
“……”
白烨面色冷峻,一把推开盥洗室的门。许沛川正躺在没有注水的浴缸里,头后仰着。萧晓蹲在一旁,撩着袖口和裤管,正用花洒冲洗着他的头发。
听到开门声,两人视线齐齐的向门口望去。
“烨!?这么早?”
“白……先生?”
白烨蹙眉,心情似乎不太好。“这是干什么?”
萧晓忙关了花洒,站了起来。“呃,他想洗澡,可因为受伤不能沾水,所以才……”
许沛川没说话,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着。
“你出去,外头有早餐。”
“哦。”
萧晓擦干手,顺从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