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曦泽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班后,他去了一趟警局。
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后,管学明才客气地走到冷曦泽的身边:“不知道这次冷总裁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办呢?”
“两年半前黄举文的意外坠崖事件,是你负责调查的吧?”冷曦泽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黄举文?”管学明想了片刻,这才猛拍了一下大腿,“对,那个案件是我负责的!不过只是一起普通的意外坠崖事件,冷总裁为何提起这件事来了呢?”管学明很疑惑。
之所以他记得黄举文的这个案件,是因为那是他上任这里的局长以后第一次负责的事情,所以有些印象。
“没什么,就那天回乡下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他的熟人,无意间聊到的。”冷曦泽回道。
“不过那个人还真是挺可惜的,据说再过几天就可以提拔成科室里的副主任了,谁想到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啊?”管学明想起那个人来,不免觉得可惜。
“他那时候就要提拔成副主任了?”冷曦泽又问。
“是啊,年纪轻轻的,都还没有四十岁呢!不过他也就算了,贵集团的吴长仁竟然自己选择了轻生,他也还很年轻啊。”
听到别人提起吴长仁,冷曦泽的眉头也深皱了起来。那次他的老婆还跑到这里来闹了一晚。
“不过说来也怪,吴长仁竟然还贴暖宝宝,看来他的身体应该也不是很好。我只知道女人贴那东西的,可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身上也贴。”管学明又说道。
“你说什么?吴长仁贴了暖宝宝?”冷曦泽捕捉到他的这句话,于是又问。
“是啊,不过那个时候也正是冬季最冷的一段时间,贴个暖宝宝也不足为奇。”管学明回道。
吴长仁竟然会贴暖宝宝!这可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你是怎么知道的?”冷曦泽看向他。
“他被抓到我们警局的时候,我们在给他搜身时发现的。有什么问题吗冷总裁?”管学明感觉到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在意。
原来是这样!冷曦泽沉思了片刻,终于想通了。
当时他就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即使吴长仁确实是泄密者,他也不至于上吊自杀。另外,他的妻子最开始的反应那么强烈,可过后却又主动承认是他做的。
他之所以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有一个理由就是吴长仁当时的反应。当时的他在听到他说他是泄密者后,脸上表现得很心虚,而且额头上还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虽然表情可以骗人,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却骗不了人的。
当时他看到他冒出来的汗珠,以为就是他心虚的表现。如果当时他就贴着暖宝宝的话,同样可以制造出出汗的效果,继而造成他心虚的假象!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吴长仁的上吊自杀也不会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冷曦泽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本来是想来调查黄举文的案子的,却不想竟然把吴长仁的案子给牵扯了出来!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当时为什么不早说!”冷曦泽沉声问道。
“您是指吴长仁贴了暖宝宝的事吗?当时我们问过他,他说他身体虚,所以才贴来保暖的,冷总裁,您对这个还有什么疑问吗?”管学明见他脸上有了些怒意,赶紧解释。
“我希望我们今天的对话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冷曦泽说着,已经站起身来。
“这是自然,您放心,您今天问我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向其他人提起的!”管学明向他保证道。
冷曦泽听他保证完,这才整理了一下西服,然后走了出去。
如果他猜得没错,吴长仁的心虚是他装出来的话,那说明他就不是那次事件的泄密者。可是他为什么又要上吊自杀呢?
去医院的路上,冷曦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你有什么心事吗?怎么这两天我一直都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楚歌见他一直眉头深锁,于是关心地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吴长仁吗?”冷曦泽想了想,觉得可以找她讨论一下,毕竟那天她也去了警局。
“记得啊,他不是我们公司研发部的部长,同时也是那次广告泄密案的罪魁吗?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楚歌很疑惑。
“今天我无意中听人说起在出事当天,他在身上贴了暖宝,一个三四十岁的正常男人,几乎是没有在身上贴那种东西的习惯的。所以我猜测他根本就不是泄密者,真正把方案泄露出去的,其实另有他人。”冷曦泽说出了他的猜测。
“贴了暖宝?”楚歌确实觉得这点可疑,但是又转念一想,“可是吴长仁不是上吊自杀了吗?而且他还写了遗书,通过鉴定,是他的笔迹没错啊!”
“这正是我奇怪的一个地方,”冷曦泽皱紧眉头,“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的话,那说明是有人向他施加了压力,让他用死来使这件事情就此划上句号。”
“你是说,背后真正的泄密者?”楚歌感觉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嗯。”冷曦泽点了点头。
“对了!”楚歌忽然想起,“上次我们去警局的时候,吴长仁的妻子不是后来也去了吗,还口口声声说他绝对不可能丢下他们孤儿寡母去自杀,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了,那么肯定的语气,可是没过多久,她又跑去警局,说已经接受了他丈夫泄密并且自杀的现实,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你的意思是说,从他的妻子查起?”冷曦泽问道。
“说不定从他的妻子那里可以找到问题的突破口。”楚歌觉得说不定她的妻子知道一些什么。
“好,我这就派人去调查。”冷曦泽说着,站起身,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将他的要求向对方简单地说了一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冷曦泽都非常忙碌。一方面,他要应付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另一方面,他还得着手调查楚歌爷爷的案子,而且还有吴长仁的事情。
一时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朝他压了过来,直让他喘不过气。
刘浩南调查清楚了冷曦泽让他调查的那几家公司,注册地都在国外,也不在同一个国家,并且公司的法人代表也各不相同,基本可以排除是一个人在背后刻意搞鬼的可能。而且他也派人调查过,冷祁风父子并没有和这几家公司来往的记录,另外,他也暗中调查了他们的资产,最近也没有外流的痕迹。看来这也是偶然出现的事件,只是他太过敏感了吧。
吴长仁的案子倒是有了新的进展。冷曦泽派人去调查他的妻子,发现她已经带着他们的孩子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经过多方调查,他的人才在沿海的一个渔村里找到了她。虽然她的回话并没有给他们提供新的线索,但从她闪烁的眼神以及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可以看出,事情跟他猜想的一样,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反复保证可以保护他们母子的安全后,游丽娟才同意带着孩子回到本市来。
冷曦泽安排他们母子在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的地方让他们住下,还派了几个保镖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他们的安全。
他抽空过去了那边一趟,从她的回答里,他知道了在吴长仁自杀后,有人匿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大致是让她到警局确认两份鉴定结果后,把所谓的向SUN公司收的两百万交给警局,否则的话她跟她孩子的生命安全都将难保。
虽然游丽娟为丈夫的死感到很痛心,但是她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去冒险把事情说出来,她死了不要紧,但是孩子是她跟丈夫的心头肉,她舍不得。权衡之后,她才按短信的要求去做了,为了防止他们会找她灭口,她又带了儿子,逃到了那个小渔村。
游丽娟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只要冷氏集团的人来找到她,不管她有没有把她知道的说出来,她跟儿子都会有危险,所以她才用她知道的来交换她跟儿子的安全。
从游丽娟那里出来后,冷曦泽坐上回去的车里。想起他临走时,游丽娟跪在他面前,流着泪请求他一定得抓到那个陷害吴长仁的凶手。
到底会是谁呢?难道是冷祁风吗?冷曦泽在心里想着。他最开始怀疑的人就是他,可是随着后面各种证据都指向吴长仁,他便把他忽略了。
吴长仁的案子有了一些进展,可是楚歌爷爷的,却到现在都还没有理出一丝头绪。他后来找出了当时给楚歌爷爷的病例卡,上面也只显示有突发脑溢血相关的内容,除此之外,并无其它。
“浩南,你想办法去查一下给游丽娟发消息的那个号码,用一些技术的手段试一下。”冷曦泽向刘浩南说道。
“是,我知道了。”刘浩南点了点头。
冷曦泽又沉默了。到底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有进展了没有呢?”见冷曦泽回到医院里来,楚歌迎上去问道。
“有一些进展了,这边怎么样?”冷曦泽说着,看了一下病床。
“妈这两天的心情似乎挺高兴,今天还多吃了半碗粥呢!”楚歌说起这个,脸上露出了些笑意。
“我爸呢?”冷曦泽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冷左豪,于是又问。
“爸去洗手间了。”楚歌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正说话间,洗手间的门就打开了,冷左豪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都好好地在这里,冷曦泽才松了口气。
“父亲,我多加派了一批保镖到了这里,最近一段时间您外出,一定要多几个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千万不要单独外去,好吗?”见到父亲,冷曦泽便向他说道。
“出了什么事情吗?”冷左豪感觉事情有点严重。以前他从来就没有向他提过这样的要求。
“不是,我只是觉得多让一些保镖跟着,会让我放心一些。”冷曦泽不想让父亲担心,于是也没有告诉他实情。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没事我也不会出去,就在这里陪着你母亲。”冷左豪虽然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但既然他不说,他也不想问来让他心烦。
“你也是一样,出去的时候不能少于六个保镖跟着,知道吗?”跟父亲说完,冷曦泽又将目光看向楚歌。
“你放心好了,我会的。”楚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很顺从地点了下头。
看着大家都向他保证了,冷曦泽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虽然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幕后的黑手是谁,但他总隐隐有种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也还没有结束,在他查出来之前,他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他家人的安全!
等到范芸睡着后,两人才一起坐车回到了家里。
冷曦泽一直兑现着他的承诺,将楚歌从一楼抱到了卧室里。佣人们看着他们这么恩爱,也都在背后为他们感到高兴。
楚歌先洗完澡出来,冷曦泽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了别的房间洗澡。
想着反正闲着也没事可干,于是她便来到冷曦泽的书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书可以拿来读一下的。可是看了他的书架一眼,全都是金融还有管理方面的书籍,没有一本是能勾起她翻看的兴趣的,于是只好放弃。
回过头来,她看了一下他稍显凌乱的书桌,于是决定帮他整理一下。
其实他的书桌也没什么可整理的,就是把一些文件摆放整齐就好了。楚歌刚把一堆的文件整齐好,却不经意地发现有份文件里夹着一封信。
出于好奇,她将那个信封抽了出来。信封上却写着“楚歌(收)”的字样。
咦,是给她写的信耶!奇怪,为什么给她的信会在冷曦泽的这里呢?楚歌有些疑惑,却又忽然想起那天在乡下的时候,冷曦泽确实说过看到了她的一封情书,然后就看到他将那封信给收起来了。
难道就是这一封吗?不过她对这个信封上的字迹没有一点的印象啊!自己什么时候收的,怎么都不记得了?楚歌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信封上面写的字,确实对那字没什么印象。
管它呢,先看看里面写的内容再说!楚歌想着,伸手就要将信纸从里面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