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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远征

向虎山在一间小酒楼宴请了曲越,酒过三巡之后。向虎山对曲越说,楚悠云惨死魔族之手,他决心为妻复仇,然而此去北俱芦洲,路途遥远,对手险恶,恐九死一生,他自己已然了无生念,只有一人放心不下,就向天行,今后,如果曲越能收向天行为义子,好好抚养他到长大,他也就无牵挂了。

其实曲越早就看中了向天行了,而且他和曲镜心的情谊,他也早看在眼里,心里早有了想法,只是没想到向虎山会以如此悲壮的方式提出。他当即答应了会将向天行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但也劝向虎山,报仇这个事,还是从长计议才好。

辞别了曲越,向虎山找到岳父楚霜钟,说了自己的决心。楚霜钟依然还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哀之中,他对向虎山的决心倒是体现了非常的支持和理解,但是他不赞成向虎山独自一人前去冒险。第二天,他同向虎山一同来到玉阶殿,向仙母宏筠求助。

宏筠也非常地赞赏向虎山的复仇之心,她说,楚悠云遇害之地,在北俱芦洲西部则时谷,那里本有一座保香城,然而魔族在那里盘据已有百年,凌霄城对于他们的实力也难知一二,孤身犯险甚为不妥,还是多选法力高超的仙长前去助阵为好。宏筠问哪些仙家愿意去助向虎山一臂之力,积云门首座牛江夜第一个站出来了,后来陆陆续续,出来了有几十人,宏筠选了十九名法力高深的仙长,连同向虎山一行二十人,乘飞船前去北俱芦洲。

楚家对这次行动大力支持,飞船是崭新的,船老大是个老把式,船舱里灵晶也装得满满的。向虎山连同另外十九位仙长一一告别了家人,登船而去。他们都是凌霄城里一流的仙术大师,几乎每个人都相信,他们此去定会将魔族一举荡平,毫无困难。

飞船飞行了一个月,到达西海中的一座岛屿山子岛。这里本应该有一座仙族设立的灵晶驿站,向虎山一行人本打算在这里补充灵晶,然后再继续前进到北俱。然而他们到达的时候,发现山子岛的驿站一片狼籍,一群不知来自何处的魔物将这里毁得一塌糊涂,房屋都变成了断壁残垣,四处魔怪横行。仙长们法力高超,很快就解决了这些魔怪,然而他们没有找到任何灵晶,原来在这里的守卫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是这些仙人们之间的第一次出现了争执。向虎山的意思是继续往下一个补给点看看,有几个仙长也同意,但另有一些仙长们则更关心船上的灵力还够不够飞回去。

向虎山以一番哀感顽艳的陈辞最终说服了他们,船老大也说再飞几天问题不大,于是一行人继续向前进发。然而事情越来越棘手,飞船飞行在海上时,一群飞行的魔怪追上了他们,仙长们一时也说不清这些不速之客从何而来,仓促之下只得在飞船上各自施展仙术,与这些魔怪战斗。

这群魔怪数量庞大,仙长们纷纷祭出了自己威力最强大的仙术。对这些魔怪来说,仙长们几乎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然而随着战斗的进行,有个诸位仙长平时一直不怎么觉察的问题出现了。

这些仙长固然都是灵霄城数得着仙术高手,他们各自的仙术也都的确是威力无比,但是这些强大的仙术,都是在凌霄城的盘古精石的滋养下创造出来的,盘古精石无穷无尽的灵力,使他们在研究发明这些仙术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施展这些仙术时的灵力消耗问题。结果就是,许多仙术对灵力消耗过大。当然这个在凌霄城里根本不是问题,然而现在这些仙长们远离凌霄城,唯一的灵力来源是船上的鉴炉,鉴炉释放的灵力固然也不算少,但是它哪里顶得住二十个仙长在同一时间毫无节制的使用,何况它还要负担飞船的飞行。因此有三位仙长在一齐用仙术制造了一片范围广大的暴风后,晶体炉差点因为消耗过度而停止运转,向虎山和其它仙长们拼尽自身灵力才把船身托住,否则就要船毁人亡了。从此仙长们施法略有收敛,然而更可怕的是,牛江夜仙长在连续施展了几次威力强大的仙术之后,竟出现了仙族中消失已久的虚耗症。

仙人在灵力不足的地方施展仙术时,需要用到自己内丹中的灵力,而丹田中有一部分灵力,一经修行就会存于其中,通常至死也不会散去,故称灵根,通常情况下,即使频繁使用仙术,将内丹几乎耗尽,也不会伤及灵根。然而,如果运用的仙术一次性消耗过大,可能会将丹田中的灵根如虹吸一般连带损耗,此时施法者就会表现出虚耗之症,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全身刺痛,生不如死,表现为满地打滚,全身不停的一伸一缩,直到灵力注入方可缓解,否则可能就会抽搐至死。

虚耗之症在早期的修道者当中很常见,被列为修炼走火的症状之一。然而自几万年前,仙族的祖先将不周山顶的盘古精石据为已有,并以基为中心建起了凌霄城以来,仙人们每日沐浴在盘古精石无穷无尽的灵力当中,虚耗症早已绝迹,可是就在这远征魔族的船上,它却又再次袭来。

当时牛江夜正对于不断飞来的魔怪运用冰龙之术,在连续吐出十九条冰龙之后,他突然停住了,然后捂着小腹,慢慢地坐到了甲板上,默默地坐了一会后,就一头栽倒,全身开始一屈一伸地抽动起来。

向虎山他们大吃一惊,有个见多识广的仙长立刻就认出了那是虚耗症犯了,于是赶紧叫个人帮着,一起把牛江夜抬进后舱,放在鉴炉的边上让他慢慢地缓着,然后两人又出舱接着跟魔怪们拼命。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牛江夜出来了,面色腊黄,继续加入战斗,不过这回,他只使用一些寻常的小仙术,不敢再使用华丽的大招了。

他们终究都是仙术大师,在大海上且战且走,激战了一整天,始终未落下风,当北俱芦洲的海岸出现在飞船的前方时,他们终于杀光了最后一拨来犯之敌。

向虎山忍不住开始追问为何这个世界上魔族如此横行,这些魔怪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凌霄城对此几乎一无所知。而仙长们也面面相觑,似乎也不比他多知道多少,而他们都更加关心船上的灵晶,在讨论经过了今天这样大的消耗后,灵晶到底还能维持多久。船老大查看过后说,如果此时回去,灵晶绰绰有余,如果再像今天这么打下去,不出五天就会耗尽。于是各们仙长一致认定,这次远征过于乐观,对敌人太过轻视,准备严重不足,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魔怪,如果不立刻返航,大家必定都要成为无定河边骨。

向虎山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提出至少要去保香城侦察一番再走,两方争吵不休,最后牛江夜提出了,他察觉东北方的似乎有灵力,也许是一个灵晶驿站也未可知,不妨先去那里稍做休整再商议不迟。

于是一行人调转船头向东北方飞去,飞行了两天,中间有些小规模的战斗,但不是很激烈。最终他们来到了一片密林上空,从上面仔细地体味,的确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一股能量,但明显的不是灵力,而且密林中妖气深重,他们不敢贸然离船下去察看。当他们正在船上向下观望时,一群妖兽从林中腾空而起,向他们的飞船飞来。仙长们他们本来对诛杀魔族就已经力不从心,看到此景,都怀疑魔族与妖族有所勾结。看来本次远征毫无胜算,于是他们立刻将船转向凌霄城的方向,全力开动而去。

离开北俱芦洲大陆的时候,向虎山恨恨地看着海岸,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何时,一定重回此地,不报血海之仇,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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