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的兵权则移交给朔方、河东两道节度使王忠嗣,加上王忠嗣自己的河西、陇右节度使,王忠嗣佩带四种将印,控制万里,劲兵重镇,都归其掌握。当时四镇兵力总共有26万7700人,对王忠嗣而言,可真是拥兵天下了。如果王忠嗣要反唐,江山将易主,只是王忠嗣是忠臣,从没考虑这些。
李林甫对王忠嗣很忌惮,因为王忠嗣从小就在宫中长大,与李亨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安禄山也记恨王忠嗣,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王忠嗣命手下假扮成商人,在边界贸易市场高价收购好马,胡人们纷纷卖马。
王忠嗣此举何意呢?
等开战时,那些胡将才知道大事不好。好马都被王忠嗣收购了,王忠嗣建立了一支最精锐的骑兵。王忠嗣屡战屡胜。
安禄山听说后,十分眼馋,就想打王忠嗣的主意。他向朝廷上表,说要建一座大城,抵御敌人,但是人手不够,让王忠嗣带兵来帮忙,其实想趁机吃掉王忠嗣的骑兵。玄宗同意了。
王忠嗣何等聪明,他怎么会上当呢?既然皇帝有旨,那还得走一遭。
约定时间未到,王忠嗣只带了几名随从就来到安禄山的大营。他也不让人通报,绕着大营走了一圈,就打道回府。
王忠嗣很担心:从安禄山的布防看,那仅仅是防御吗?怕还有别的意图。王忠嗣连夜写了一封信送给朝廷,信中说安禄山图谋不轨。
这封信落在李林甫的手中。李林甫赶忙派人给安禄山通风报信。
安禄山正在美美地等王忠嗣****,谁知等来的是王忠嗣参了他一本,安禄山恨得直咬牙。
王忠嗣成了安禄山和李林甫共同的敌人。
王忠嗣,太原祁人,家住华州郑县。父亲王海宾,为太子右卫率、丰安军使、太谷男,在陇上以骁勇闻名。开元二年(714)七月,吐蕃入侵,朝廷任薛讷辅助羽林将军,为陇右防御史,率领杜宾客、郭知运、王晙、安思顺抵御,以王海宾为先锋。
等贼军到了渭州西界的武阶驿,王海宾经过苦战取得胜利,杀死、俘获敌兵极多。各将领妒嫉其功绩,按兵不动,王海宾由于寡不敌众,战死在疆场。大军乘势出击,斩敌首一万七千级,获战马七万五千匹、羊牛十四万头。唐玄宗听说后很痛惜,下令授予其为左金吾大将军。
王忠嗣原名训,九岁时,由于父亲为朝廷身死缘故,授为朝散大夫、尚辇奉御,赐名忠嗣,在禁宫**养多年。李亨在忠嗣的家舍里,与他游玩。等到长大,雄毅而少言,受人尊重,有武略,玄宗由于他是兵家子弟,和他讨论兵法,应对纵横,皆出意料。
玄宗对他说:“你今后必然为良将。”
十八年(730),又授予其父安西大都护之职。
之后,王忠嗣跟随河西节度、兵部尚书萧嵩,河东副元帅、信安王李祎,并推荐为兵马使。
二十一年(733),再升为左领军卫郎将、河西讨击副使、左威卫将军、赐紫金鱼袋、清源男,兼检校代州都督。
河西节度使杜希望谋划占领新城,有人说以王忠嗣的才能足以完成,若要取胜,非他不可。杜希望随即上奏请求,玄宗诏令忠嗣赴河西。
攻下新城,王忠嗣功绩显著,授予左威卫郎将,专管行军兵马。这年秋天,吐蕃大兵南下,以报复新城被占,敌军逼近官军,官军寡不敌众,兵士们都感到害怕。王忠嗣率领所部策马前进,左右冲杀,阻挡者无不躲开,冲出又折返,杀死数百人,贼兵开始混乱。三军从两翼攻击,吐蕃大败。由于战功显赫,玄宗下诏授予左金吾卫将军同正员,不多久又兼左羽林军上将军、河东节度副使、兼大同军使。
二十八年(740),以本官又兼代州都督、摄御史大夫、兼充河东节度,又加云麾将军。二十九年(741),替代韦光乘为朔方节度使,多次加权知河东节度使。这月,田仁琬作为河东节度使,王忠嗣依然为朔方节度使。
天宝元年(742),兼灵州都督。这年北伐,与奚怒皆在桑干河作战,三次将他打败,俘获其大量人马,耀武漠北,凯旋而归。此时突厥叶护刚刚发生内乱,王忠嗣率强盛军队以威震慑,乌苏米施可汗害怕请求投降,却变化拖延不到。王忠嗣于是在拔悉密与葛逻禄、回纥三个部落之间使用反间计策,攻打米施可汗使之败逃。王忠嗣于是出兵讨伐,夺取其右厢而归,其西叶护及毗伽可敦、男西杀死葛腊哆,率领其部落一千余帐进京朝拜,于是授予左武卫大将军。第二年,又击败怒皆及突厥的军队。从此塞外安定,虏人不敢来犯。天宝三年(744),突厥拔悉密等九家姓叶护联合攻打乌苏米施可汗,将其首级传到京师。四年(745),忠嗣被授予御史大夫,充任河东节度采访使。五月,被封为清源县公。
忠嗣年少时以勇敢自负,到了身居将职,又以稳重守边为本职。他曾对人说:“当国家安定的时候,作为将领的职责是抚恤军队而已。我不想凭借国家的力量,来捞取个人功名。”训练兵马,缺少份量的一定要补上。有一把重达一百五十斤重的漆弓,曾贮在袋中,表示没有多大用处。军中士卒都日夜思战,由于王忠嗣常常派遣侦探观察敌方的薄弱地方,然后出奇兵攻击,因而士卒喜欢这样做,师出必胜。每次军队出战,王忠嗣便召集各将领交付兵器分发给士兵,虽然是一弓一箭,但都在上面记上用者的姓名,战斗完后收回。如果遗失,就验明其身份治罪。所以人人自勉,兵器充足。
四年(745),他又兼任河东节度采访使。从朔方到云中,边境线长达数千里,在要害地段开拓旧城,有的地方则自己制定规则,开拓边域各数百里。自从张仁亶守边四十多年之后,王忠嗣继承此事,北塞的胡人又停止了战事。
五年(746)正月,皇甫惟明由于在河、陇战败,王忠嗣由此担任西平郡太守、判武威郡事,担任河西、陇右节度使。这月,又暂替朔方、河东节度使事。
忠嗣佩带四种将印,控制万里,劲兵重镇,都归其掌握,自建国以来,还未曾有过这种事。不久授予鸿胪卿,其余官职如故,又加授金紫光禄大夫,授其一个儿子五品官职。后来频频在青海、积石作战,都大获全胜。不久又在墨离讨伐吐谷浑,占领其全国后凯旋。当初,忠嗣在河东、朔方很长时间,对边疆的情况非常熟悉,很得士卒人心。到了河、陇,对当地风俗人情非常不习惯。这年四月,王忠嗣坚持让位朔方、河东节度使职务,玄宗同意了。
玄宗正在考虑攻占石堡城,下诏令征询攻战的方法,王忠嗣上奏说:“石堡城地势险要,吐蕃全力守卫它。如果以疲惫之师攻其坚固的城池,必将被敌杀死数万人,之后战事才能完成。我想所得的不如所失的,请休兵秣马,观察势态发展再夺取它,这是上策。”玄宗由此不高兴。李林甫特别忌妒王忠嗣,每天都在寻察他的过失。
天宝六年(747),董延光献计请求攻占石堡城,玄宗下诏命令王忠嗣分兵接应他。王忠嗣勉强答应,董延光不高兴。
河西兵马使李光弼是王忠嗣的部下,跑进来相告,等他来时,王忠嗣问:“李将军有什么事吗?”
李光弼上前说:“请商议军情。”
王忠嗣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李光弼回答:“大夫以士卒为己心,有拒绝董延光的意思,虽然接受了诏令,实际上是耽误他的谋略。为什么?大夫以数万兵出战,却不悬以重赏,这怎么能鼓起三军的勇气?大夫财帛装满库房,何必可惜以万段的奖赏来堵住谗言之口呢?这次战斗若不能取胜,将归罪于大夫啊。”
之前,王忠嗣每次出征,都会重赏将士,这次却没有这么做。
王忠嗣说:“李将军,我忠嗣的决计已定。平生的初愿,难道是追求显贵吗?如今力争一城,得到了它也未能遏制敌人,没有得到它也对国家无害,忠嗣怎么能以数万人的生命去换取一个官职呢?如果皇上责备我,不就是失去一个金吾羽林将军吗?大不了我回朝做侍卫。你还是爱护我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光弼道:“我担心连累大夫,因而向你提出忠告。大夫能遵循古人之事,不是我光弼能达到的。”于是恭敬退出。
董延光逾期未攻下城堡,怕玄宗追究责任,很害怕,就来拜访李林甫。
李林甫大喝一声:“董延光,你损兵折将,龙颜大怒,你可知罪?”
董延光连忙磕头:“求丞相救我一命。末将誓死效忠丞相。”
李林甫抹着胡子沉思。
李林甫眉头一舒,扶起董延光:“董将军,请起。我知道你是忠于陛下的,此事还有转机,可如此……”
李林甫、董延光一起来见玄宗。
董延光说:“陛下,卑职此次攻打石堡城,眼看胜利在望,可是王忠嗣将军按兵不动,致使孤军深入,损兵折将,功亏一篑。”
李林甫说:“是啊,王忠嗣拥兵自重,居功自傲,他害怕董将军立大功。”
玄宗很生气:“朕知道,他接受任务时就心不在焉,果然,坏了朕的大事。”
玄宗虽然很生气,但是并不想惩罚王忠嗣。
李林甫又心生一计,使人诬告。
欲知此人是谁,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