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一墙之隔,克里斯蒂娜在门外问道。
“没事,就是门锁好像有点问题。”施亦绯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可出口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还带着一丝语调的飘忽。
“唔?”克里斯蒂娜听出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好像在紧张。可她又想象不出到底有哪里需要紧张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才慢慢往回走了。
等到克里斯蒂娜的脚步声一消失,施亦绯几乎虚脱般的扑到浴室的镜子前。她看到一双带着惊恐眼神的眼睛和微微发红的脸。
走近?
在那一瞬间,她为什么想到走近?
为什么会对两人之间这无法走近的局面感到焦躁和不满?
答案呼之欲出。
施亦绯不敢再想下去,她害怕那个答案。她害怕,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理智告诉她应该离白尘飞远远的,可她的心却依然在为了他们之间骤然断了的情缘,在惋惜,在惆怅。
这天晚上,施亦绯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往昔的画面一再出现在她的面前,有欢乐,有痛苦,有茫然,有希望。可是没一个镜头里,都有一个白尘飞。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痛苦的长叹一声,伸手揪住自己的头发翻过身去。
身后的房门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咔嚓”一声,门开了。
施亦绯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尾椎的位置骤起,一下窜上后脑。直激得她身体一颤,僵直的躺在那里。
一个人进来了,慢慢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床边。黑暗中,他的眼神顺着床上隆起的被包慢慢游走,视线黏腻又深情。
施亦绯忽然就反应过来那是谁。她的心脏重重的跳起来,心慌得不像话。后背一阵战栗,好像那黏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带着电流,让她难以忍受。
“唉……”来人,也就是白尘飞轻叹一口气,在床边坐下。
借着月光,他看到施亦绯向里面侧睡的半张脸。眼睛比起来,鼻翼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好像在做梦。
月色洁白,照在她的脸上,好像打了一层柔光一般,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宁静而美好。白尘飞想到这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之后,却总是带着戒备疏离的神情,一颗心瞬间揪痛起来。
他慢慢弯下腰,伸出手抚在施亦绯的脸上,轻轻摩挲。
装睡的施亦绯差点尖叫着蹦起来!
被子下的手紧紧扣在一起,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好像被突然惊扰了一般。白尘飞的手缩了回去,眼神却还停留在她的脸上。心中情潮涌动,可却不能表达,不能说出口。最后,他只好凑过头去,在施亦绯的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施亦绯的心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知道,这种时候,她应该继续装睡,不要发出一点声响动作。可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在白尘飞吻上她的那一纯碱,她猛地睁开眼睛!
仿佛心里有一根弦被狠狠拨动一下。白尘飞知道自己应该移开眼睛,可他做不到,他已经沉浸在咫尺之间的另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心里随之而来涌起的,是一阵类似自暴自弃的绝望。
施亦绯的水眸里写满了震惊,她躺在床上,看着白尘飞,几乎不能思考。
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意识到发生什么的那一瞬间,心里又涌起一阵悔意。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刻睁开眼睛呢?
她看见白尘飞的眼神一闪,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突然一黑。一双有力的手臂缠了上来,绕过自己纤薄的后背,整个人被用力拉起,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中。施亦绯眨眨眼睛,神情还有些茫然。白尘飞的脸就在她的面前,眼睛里闪烁着隐藏不住的情谊。
双唇相帖的时候,施亦绯只觉得好像有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换来对方更加用力的拥抱。手臂揽着自己的腰,不停收紧。两胁被勒得有些发痛,她挣了挣,可白尘飞却毫不妥协一般的将她的挣扎全部化解。舌尖在唇上舔了舔,慢慢描绘着优美的形状。然后叼着上唇轻轻含弄。
施亦绯忍不住抖了抖,她的手慢慢抬起,抵住白尘飞的胸膛。可那一瞬间,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要推开,还是想绕到后背搂住。当白尘飞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邀她共舞的时候,她有些悲哀的发现,原来过了这么久,白尘飞对她来说,依然具有诱惑力。
唇舌相依,施亦绯的粉舌不停躲避着。可惜没有丝毫用处,当白尘飞的舌尖抵住她的上堂轻轻一吮,她感到一阵久违的战栗从身体的深处渐渐涌出。
这样激烈的反应吓坏了施亦绯。她一个激灵,猛然清醒。抵在对方胸膛的手猛然一推,将白尘飞推离。
脱离对方的掌控,施亦绯迅速后退,后背抵在床头,瞪着眼睛戒备的看着一脸复杂的白尘飞。
白尘飞歪着身体靠在床边,不停轻喘平复内心的躁动。他抬眼看着施亦绯,对方的大眼睛里除了戒备,还有一丝愤怒。迎着这样的目光,他等着那一阵熟悉的钝痛慢慢出现。就像往常一样,捏住自己的心脏用力掐紧,痛到呼吸之间仿佛也扯动着心脏。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歉么?可他并不想道歉。从在影展外面的广场上见到施亦绯的那一刻起,他就像做这样的事。想得心都痛了。
“出去!”施亦绯瞪圆了眼睛低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