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太后冷冷一笑,随即正色道:“凤王失踪已久,突然现身凤国,且还是手握重兵的康怜城,难道圣上都没有想过结果?”
紫乘风一愣,不由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向双目看向远方的太后,只听她又接着说道:“最终的结果会是江山易主,凤王问鼎,而圣上你,将会沦为阶下囚!你现在替凤王着想,可知他以后是否会替你着想?”
“皇兄不会的!”紫乘风断然说道:“朕知皇兄并无野心!”
“知人知面,圣上可知他心?转眼二十多年已过,凤王由太子沦落为平民,流浪他乡国地,想来也是尝尽艰辛。现如今回国找康怜城重谋帝位,圣上以为不可能?”太后微微怒道,又扭头扫视一眼身后侍女内监,又低声说道:“凤王流落他乡多年,手里财富众多且分散有序,凤国根本无法控制,身后又有誓死追随他的康怜城,可谓该有的他都有,哀家观察多日,那连姑娘便是他的弱点,而圣上又很喜欢,若是能从凤王手中夺过连姑娘,对他而言可谓重创。”
“母后。”紫乘风扭头赶走那些本就离的很远的下人,才说道:“物极必反,若朕真的那样做,而皇兄又有称帝野心,那只会惹急了皇兄,加快他起兵的速度……”
“那更好!”太后不由冷笑道:“本是三年计划,却在一年内完成,那岂不是说仓促起兵,刚好抓住凤王谋反的把柄,连同康怜城一网打尽。”
“康将军不过是亲近皇兄,他对凤国也是尽心尽力,岂能这样?”紫乘风看着太后说道。
“圣上难道不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后缓缓朝前走去,冷冷说道:“圣上是想沦为阶下囚,还是想保住帝位抱的美人归,就看圣上如何决定了!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不过问国事,今日所说,不过是哀家的担忧。圣上……”
太后伸手抚头,转身扫了紫乘风低头沉思的脸,微微叹道:“哀家这头又感不适,唉,老了,都半个身体入黄土的人了,哀家还瞎操心,算了,不惹圣上不高兴,哀家就先回了。”说着对着侍女内监招手,一起扶了太后回去。
“母后慢行。”紫乘风送走了太后,抬头看着飞檐上的两条金鳞金甲,似欲腾空飞去的金龙,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太后的话在脑中时近时远,是,谁又能说太后的话完全没有道理?
皇兄目中无人到几近放肆,为了美人竟然一口回绝统领凤国士兵协助火焰国剿灭那群蛮夷兵,虽说他推荐了其他将领,圣旨以下,他抗旨确是事实……
皇兄,你,究竟想如何?难道真相母后所说那般,回到凤国另有目的?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凤王府内一片安静。
艳戈抱着懒懒窝在一角,很是不满的看着连家美人,半响说道:“连丫头,今日去皇宫竟然都不带着我,好歹也让我看看皇帝长什么样……”
给包裹打了个活结,连言白了艳戈一眼方说道:“有什么好奇的,不过和大家长的一个样!明日一早动身,你可别睡过头了!”又瞪了眼直愣愣盯过来,眼中还带着讨好的懒懒,提醒道:“懒懒,你装可怜也没用,你以后再也看不到那小东西了。”
懒懒一听,满是希翼的眼中逐渐蒙上一层雾气,然后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艳戈一低头,不由惊叫道:“连丫头,你把我的救命恩人给弄哭了!”
连言囧了囧,这害相思病的人……不是,是狐狸,竟然格外的多愁善感,说哭就哭呢!想了想,不由说道:“哭也没用,早就告诉它是不可能的,就是不听!”
艳戈还未回过神来,忽见懒懒蹿下地,一边霹雳巴拉掉着眼泪,一边喝醉酒般扭着奇怪的步子朝着连言蹭了过去,艳戈的眼珠子“吧啦”一下掉在地,抽搐着嘴角问道:“懒懒这是……这是做何?”
连言撇撇嘴,无奈的答道:“跳舞呢。以为它跳舞就能讨好我,我便会让它见它媳妇呢!”
说着,连言心里一阵恶寒,这死狐狸记性还真好,不过有一次闲着无聊摆弄了它几个姿势说是教它跳舞,恶作剧的掰着它腿扭了几步,还告诉它那叫猫步,不想懒懒竟然记住了。
今日为了媳妇竟然还当场跳起来,跳就跳吧,还一边哭一边跳!
自然,为了彻底打断懒懒的幻想,连言始终没有理它,懒懒一个人扭了半天,终于觉得无趣,便也停了下来,也不离开,只是可怜巴巴的跟着,连夜到哪,懒懒就跟到哪,直跟的连言吼了几次让艳戈抱走。而后一不留神,懒懒又偷偷溜了出来。
饱受了一夜相思之苦的懒懒,在第二日终于很有骨气的不再缠着连言,却也对她不理不睬,看到连言,还扬起头把脑袋撇向一边,大有赌气的意思,只是一双无骨虫似的眼睛,时不时偷偷瞄向连言腰间,寻找心上人的身影。
白凤衣安排完政务上事,便直接回到凤王府,车轿早已备好且等候多时,连言和抱着懒懒的艳戈等在车轿内,而后被上了车的白凤衣直接赶了出去。
骑在马背上,艳戈抱着懒懒十分不满的摸摸鼻子,冲着车内的人小声咕哝道:“外面空气还新鲜,里面那么小的空间,小心闷死你们……”自说自话,自然无人搭理他。
离家数日的连美人,离缘来镇愈近,心情也就愈发忐忑,纱纱还乖吗?梅、兰、竹、菊还好吗?红泪还忙吗?一双柔荑不停的摆弄着手中折扇,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