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乖言儿先不要哭……”白凤衣伸手欲拭擦正哭的伤心的小人儿的眼泪,不想手还碰到她的脸颊,便被她伸手挥开,狭长凤目微微眯起,既而轻声问道:“言儿,可是因我冷落了言儿,所以言儿才生气?还是……落家堡一事让言儿伤心?”
“你!”连言脸上挂着泪痕,美目盯着一脸淡然的白凤衣,不由后退一步,连连摇头,喃喃自语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怎能这样?”
白凤衣拧起眉头,确认她是因落家堡一事而伤心,不由开口说道:“言儿,落家堡一事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连言眼中含泪,缓缓放下手,冷冷说道:“咎由自取?那也轮不到你来管!这是替无极打你,日后我们再无瓜葛。高高在上的凤王殿下,民女高攀不起,也得罪不起。请殿下日后切勿前往青楼污浊之地,唯恐污了殿下身份,招人口舌!”
白皙的脸上残留一个清晰的指印,白凤衣扭头看向眼泪不断滚落而下的人儿,微眯凤目,流转着妖邪之气的凤目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半响,方缓缓问道:“言儿可有解气?若是解气,那日后这样的话便不许再讲……”
连言一言不发,伸手擦了把眼泪,转身朝内殿走去。
“言儿!”风一般掠过去,白凤衣挡在她面前,缓缓伸出一只手,捏起一缕散乱在肩头的发丝,喃喃说道:“言儿判我死罪,也要给我一个理由……言儿要给我一个瞑目的理由,可好?”
“殿下自重!”挥手打开那只手,却在放下手后被猛地拉入怀中,鼻子立刻充斥着满满的淡香,眼泪再次涌出,沾湿了两人的衣衫,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只是下一刻,无极决绝的眼神浮现在眼前,心被狠狠撞击,生死未卜的无极,受尽苦难的无极,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无骨虫的关系……
“落家堡确是他们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言儿为何一口咬定是我?给我一个理由……”头顶传来无骨虫的声音,似在梦里的呓语,喃喃传来。
“就算落家堡与你无关,那无极呢?你有何权利来判定他的生死?你说是保护我,却利用保护的我名义让你的人杀了他!那分明是你的人,你敢否认?算了,多说无益,还请殿下放过民女!”连言再次挣扎,依旧没有挣脱,暗暗叹口气,低声说道:“对无极,我自责亦无法释怀,凤王之名天下皆知,对你,我心中已有芥蒂……请你放过我……”
冰凉的薄唇直接印了过去,带着一丝无奈,重重的吻住,吞噬了未完的话语,良久,口中一丝咸淡,白凤衣抬头见到怀中人儿满面泪痕,伸手托起她的脸,低低说道:“天下都可以不信我,唯独言儿不能!”
连言暗暗呼口气,脸上一抹无奈的笑,信?一个十五的少年都可以视杀人如儿戏,十二年后的他还会转为慈悲心肠?抬眸冷冷的说道:“我不信你!”
自己宁信天下人,也不信他,他说过的话尽数在耳边响起,他曾说无极伤了自己,所以真是该死,他曾说落家是杀手世家,就算哪日突然被人血洗也属正常……原来他早先所说,不过是替他后来的行动做铺垫,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就算这一日到来,也会被当做落家的报应……
白凤衣缓缓松开手,轻轻后退一步,狭长凤目流转萦绕着那股妖邪之气,眸底一抹幽光剧烈颤动,直直的盯着面前冷面相对的人儿,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而后转身朝着宫门走去,走的极为缓慢。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连言后退两步靠到墙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没有落下。
那个小公公悄悄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太子殿下请姑娘过去。”
连言赶忙擦了下眼泪,点点头,低头进殿和郭大人打了个招呼,便跟在小公公身后朝前走去,左绕右绕,穿过几个回廊,终于在一个圆门处停下,小公公指了指圆门,说道:“殿下在这里等你……”
连言依旧不语,直接走了进去,原来一处宫中荒废的花园,进去便看到蓝紫宸等在那里,连言缓缓走了过去,看着他一言不发。
“那封信看了?”蓝紫宸看着连言沉声问道。
连言点点头,依旧冷冷看着他不语,竟然是这个人掳走了纱纱?
蓝紫宸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一步上前,一把拥住连言,口中满是惊喜的说道:“颜妹妹,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你……你干什么?”连言之前因无极一事还在伤心,刚刚因纱纱一事很是愤恨,现在完全被搞的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得手忙脚乱的推开蓝紫宸,怒道:“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那封信你看了?”蓝紫宸再次问道,大有确认的意思。
“看了!”连言抽噎了一下,冷冷的应道:“纱纱在哪?”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不由改口到,“我母亲连浣纱在何处?”
“竟然连反应都让父王给猜到了……”蓝紫宸自语道,随即抬头笑道:“跟我回宫便能见到她!”
“回宫?”连言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的太子,很是不解的问道:“太子殿下究竟把我母亲关在哪里?纱纱可安好?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怎样都无妨!”
蓝紫宸依旧笑意盈盈的说道:“果然让父王都说中了……我只说一句话,想要见她,跟我走便是!”
“好,我跟你走!”连言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一想到纱纱,便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了下来。而后约好在宫外再碰面的时间地点,查看四周无人,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