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言一惊,手一缩,不想被握的更紧,紫乘风淡淡一笑道:“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朕带公主前往殿内休息。”言毕,不容分说的一手紧握连言的手,一手轻扶佳人腰肢,扶连言下了马车。
被握住的手有些发抖,全身冰凉,连言垂眸轻轻点头,一言不发,周围的吵闹声也无法入耳,只觉有些发虚,脚下打软,心口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啃噬般的疼痛,抬头看看周围,有一股天旋地转般的眩晕。若不是身侧君王的双手紧紧拖扶着自己,只怕真的已倒在地上了。
除了偶有后脑抽痛,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突然之间怎会心口这般痛?难不成真如小环所说,皇后对自己下了什么毒?正想着,耳边传来紫乘风的声音:“公主可是不舒服?”
连言勉强撑起身体,一手按住胸口,微微抬眼,看着他轻轻点头,张张嘴还未开口,身子一软整个人往下滑去……
“言儿……”紫乘风伸手扶住,弯腰抱起,大步朝宫中走去,宣召御医,留下一群惊慌失措的送嫁队伍。
蓝紫宸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随自己前往水漾国时一切如常的颜妹妹,被父王认回不到一月,却突然被父王安排和亲!临行前三日被传母后下毒害她,出嫁当日侍女被杖毙,如今,刚到凤国竟然无故昏倒!这可是真与母后有关系?
周围是格外的安静,一切都云遮雾绕般的模糊,整个人如坠入迷雾,记忆也如开始恢复支离破碎前有条不紊。时间,静止了吗?为何如此安静?
慢慢行走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原来又回到了三无之地。白衣的少年与纱纱静立原地,远远的,远远看着自己,走近些,他们在淡淡笑着,少年上前一步弯腰抱起,凤目缭绕着一股妖邪之气,绛淡的薄唇轻轻印在额头,少年浅浅一笑,轻声说道:“言儿,从现在开始,你可是哥哥的小娘子了。”
挥舞着小手,咯咯笑着,那愉悦的心情直达入心底,年轻的纱纱,笑的娴雅,笑的开心,温柔的如静夜的白莲……
场景急速的转换,蔓青的丛林处,一个英眉凤眼俊美如谪仙般的男子,紧紧拉着纱纱的柔荑,嗜血眼眸渐渐转为平静,带着恐慌,带着落寞,带着固执,紧紧的拉着:“浣纱,别走……我可以保护你,保护言儿……”
淡笑的纱纱,轻轻却坚定抽回手,低头回视,露出浅浅的笑:“五年时间已到,你的要求我已做到,我的言儿也回到了我身边,我们从此不再有瓜葛……师兄,可是毁约?”
“毁约又如何?”男子眸中嗜血的表情再现,“五年!五年的时间,与我没有任何情意?浣纱你……怎能如此无心?你的心可是交给了那人?”
“言儿,我们走!”纱纱依旧浅笑,不发一言,一双白嫩的柔荑伸向身后小小的人儿,握住抬步便走,后面一阵疾风突然冲来,只见纱纱的身影忽然一闪,连人抱起双双躲过男子突然而来的袭击,纱纱回眸,冷然说道:“师兄,你伤我可以,但决不许伤了言儿!”
“五年的情意却因她的到来而弃我而去!杀了她,你便还是我的浣纱!”嗜血的眸中寒光咋起,男子俊美的面上一丝冷凌。
“师兄可是忘了我们的约定?”纱纱依旧淡笑,只是紧紧抱着手中的小儿人,轻声说道:“我陪你五年,让你满意,你求出我的言儿,如今,我们两清!”
“是,只是如今,你想甩开我,已没有那么容易!除了你的身体,我更想要你的心……”崖边风起,吹散了男子的话,风中夹杂着诡异的清香,男子突然后退一步,伸手捂住额头,勉强抬头看向纱纱,怒问道:“浣纱,你竟敢用药?”
“不是我,师兄,后会无期。”纱纱后退一步,崖边的唯一的一棵松树上迅速的落下一个白衣少年,狭长的凤目扫视一眼,笑道:“是我!”扭头,依旧含笑说道:“言儿,可有想哥哥?”待得到肯定回答后,微眯的凤目涌起满满的笑意,伸手抱过,落下一吻,只是这一次,点在唇上,带着清凉,如蜻蜓点水般落下又飞走……
连言微微睁开眼,入眼处是花团锦簇的吊顶,有些迷茫的起身,绫罗锦被,翠绿的罗帐,铜香炉中袅袅燃着龙诞香,弥成缭绕的烟雾,氤氲在空气中,久散不去。
“醒了?”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让还处于懵懂中的连言猛然看去,慢慢的复苏,终于,发呆了一会的连言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何事,以瑶光公主之名刚刚来到凤国,刚刚下车便昏倒,与凤国,怕是沾染了诸多的晦气,如今,朝中上下定然在说自己这个晦气公主呢!
殿内并无侍女随从,连言伸手掀开锦被欲下床,紫乘风一愣,连忙问道:“公主要做什么?朕让侍女来做便是!”
连家美人眨眨眼,做什么?当然是行礼了!见了君王不行礼都要被砍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死,纱纱还被扣在水漾国的皇宫内呢!
想了想,直接在床上正正经经行起礼来,那万岁的一声还未开口,猛然被紫乘风拉起,长臂一勾,直接拉入怀里,紧紧拥着,突然低声说道:“朕以为在做梦,朕以为在做梦……言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连言圆睁美目,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烛火,僵硬的身体被一国之君拥在怀里,怎么办?怎么办?是要打他一巴掌还是直接踹到两米外?都不行,都不行,自己不能冒险……
“言儿,朕不会放开你,朕不会放开你了,就算是皇兄,朕也不会放开了,你是朕应得,应得的……”紫乘风埋首在在连言发间,急急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