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眼帘,精致的容颜,全身上下带着一股缭绕的雾气,了然公子不由一声轻笑,缓步走到椅边,坐了下来,抬眸看向对面美人,含笑不语。
“请公子前来,冒犯之处,还请公子见谅,小女子确有要事相求。”连言抬眸,看向了然淡淡说道:“刚刚无意中听到公子替庞掌柜开了个药方,公子可是懂得医道之人?”
“在下略懂一二,连姑娘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了然欠身看向连言,问道。
“近来常常头晕,不知何故。”伸出一手,放到了两把椅子中间的案几上,白嫩柔荑,玉指尖尖,白裙袖下,露出一点如脂肌肤,连言淡淡说道:“请了然公子替小女子号号脉,看有何疾?”
了然看着眼前的小小柔荑,一动未动,半响微微抬眸看向连言,轻声说道:“在下得罪!”说着抬起衣袖,伸出修长指掌,轻轻按在那只有些蛊惑人心的皓腕上。
脉相正常,并无其他异常,了然不由微微皱眉,刚欲松手,忽又重新按上,刚刚正常,此时却又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寻,不由抬眼看向面前人儿,表情一片坦荡,嘴边一点笑意,似乎并无痛状,一双清灵美目,正闪烁着晶亮的光,眨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
“言儿!”无骨虫的声音淡淡传来,中间屏风一动,便被人拉开,白凤衣唇角含笑,从屏风后慢慢走了进来,狭长凤目,缓缓扫过案几上紧扣在一起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既而视线飘到连言的脸上,口中又是一声:“言儿!”
看看被挪动的屏风,又看看无骨虫,连言不由自主抽搐了下嘴角,若不是看到屏风后那个黑色的身影,直想翻翻白眼,这无骨虫野蛮的作风和他优雅的谈吐实在不符,无骨虫,果然不喜按理出牌。
斜睨一眼,并未应答,连言转脸看向了然,轻声问道:“不知了然公子可有探得病因?”
瞄了眼那白庄主面上的笑意,只见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却是危险异常,那凤目之中轻轻一睥,直看得人心冰冷异常!了然低头一笑,随即聚敛心神,中指微动,准确寻到脉点。
微眯的凤目,幽深的眸中,急速回旋的妖邪之气,急欲呼啸而出,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白凤衣一步一步走近,直至走到连言身边,迎上连美人眸中飞来眼刀。
白凤衣略一愣神,凤目缓缓垂下,重新抬起之后,随即露出优雅一笑,那百媚横生,倾国倾城的一笑,只看的连美人愣了又愣,这无骨虫可是转性?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已在旁边椅上坐了下来,懒懒的靠向案几,反手托腮,极为优雅的静坐一旁。
眼角余光,瞄到无骨虫那姿势要多妖魅有多妖魅,要多蛊惑有多蛊惑,身体微微靠来,淡淡清香,夹杂着男子气息,隐约飘入鼻中,连言不由缩回请了然公子号脉的手,摸了摸头,稍稍挪动身体,以避开无骨虫身上诱人犯罪的味道。
这丫的无骨虫,长的帅自不怪你,可这跑出来,还摆个这么勾引人的姿势,自然就是不对,这做人怎能如此不厚道?
连美人愤愤想着,清清嗓子,决定暂时先做要紧事,抬眼看向了然,只见对面男子如画的眉目,透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搁在案几上,轻轻敲打在案几面上,淡红薄唇轻启,轻声问道:“连姑娘可曾在何时误食了何毒物?”
“了然公子此话怎讲?”连言垂下眼帘,避开一旁白凤衣懒散飘来的视线,淡淡应道:“印象当中并未有此类事情发生。请公子明示。”
“言儿!”白凤衣懒懒托腮静坐,口中发出一声轻唤。连言不由疑惑看去,只见他微眯凤目,眼中一股妖邪之气,隐隐缭绕,带着被冷落的不满,一声“言儿”,语气竟有幽怨撒娇之意。
满脸黑线,眼角嘴角一起抽,连美人再定心神,扭转身子,依旧不理,灵动美目忽闪,看向了然公子。
“连姑娘脉相时而正常,时而怪异,心律紊乱却不自知,犯病之时只怕不止头晕如此简单,应是头部抽痛无比,实难忍耐。不知在下所说可符连姑娘病情?”了然公子又是淡淡一笑,轻声问道。
微睁美目,有些诧异,如此看来这位了然公子并非庸医,连言缓缓收回视线,只是问道:“公子可知病因?”
了然依旧含笑,淡淡说道:“连姑娘的部分记忆,似乎被人故意封住,至于是何方法,如何封住,在下不得而知,恕在下无能为力!”
被封住部分记忆?了然轻轻一言,却如惊雷咋响,直震得连言呆愣当场!
“言儿!”一声低低呼唤,脑中瞬间空白,耳畔是隐隐约约的笑声,白衣的少年,模糊的面容,冲天的火焰,长啸的飞禽,孤立的身影,刺耳的笑声……
一记冰凉的吻落在额头,冷至心底……
满眼的山花,漫天的艳红,耳畔是声声清脆的笑声,飘荡在山谷……
“言儿,小心……”
手持银笛的少年,白衣飘动,发丝飞舞,悠闲的身姿,缓步上前……
一切的一切就如梦中的情景再次重叠出现……
后脑突然阵阵抽痛,极力稳住心神,那难忍的疼痛方才渐渐消去。
“言儿……”耳边传来白凤衣慵懒的声音,连言猛然睁开眼,缓缓抬眸,方才看到那黑衣华服的男子已迈入房内,漆黑的双眸,正淡淡看向自己,不知刚刚是否失态,连美人清清嗓子,站起身来,略一施礼,轻轻说道:“连言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