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言儿是醒着的?”听到声音,白凤衣舒展开微皱的眉头,笑道:“我以为言儿趴在桌上睡着了,还在担心若是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原来他皱着眉头是因为这个?连言撇撇嘴,坐起身来,揉揉太阳穴,问道:“你去哪了?还让那个木头大叔整日跟着我,可是当我为三岁的孩童?等了你一整天你都未曾回来,我正想找你。”
不动声色的坐下,白凤衣抬起凤目,看向满脸不悦之色的人儿,不由笑道:“白仆是担心言儿出门被人欺负,所以才跟着言儿……言儿等我何事?可是想我?”
看着无骨虫满脸的期待,连言暗自翻翻眼,叹口气,从袖中抽出半截银丝,无奈说道:“采花贼师傅可是小瞧了我?我可是有这个护身。还有,我找你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要回天香阁,我可没有不辞而别的习惯。明日一早我便动身……”
白凤衣略一思索,凑近一点柔声哄道:“我与言儿一同回缘来镇,乖言儿等我两日可好?”
“不好!”连美人打个哈欠,斜了一眼无骨虫,随即下了逐客令,准备休息。岂料无骨虫不依不饶的赖在房里,大有连言不答应多等两日就不离开房间的意思。
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的拉锯战,终于达成折中协议,连言等无骨虫一天,若是一天以后还不走,连家美人就要拍拍屁股走人。
门外少言的白仆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嘴角,又神经质的翻翻眼,原来主人和小姐一起时,竟是这般模样……
房内一阵静谧,正想着终于安静了,忽又听到小姐一声怒喝:“姓白的,爪子拿开!你又乱摸!”
兀自尴尬的站了会,白仆终于走到花园处,远远离着那间房。
只是,次日中午,一张圣旨横空飞来,让连言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不过是想回去天香阁,骑马几个时辰,车轿只需半天,哪怕步行也只需一个白日,为何回家这么难?
窗外鸟鸣声声,青草的香味伴着微风飘在屋内。
桌上一张玄底白边红字的锦布随意的搁着,叠皱的缝隙间隐约可见“圣旨”二字。趴在窗台上懒懒精神抖擞的睁着眼,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连言。
良久,懒懒站起,轻轻一跃窜到床上,一只爪子轻手轻脚的掏着被连美人压在身体的白狐玩偶,看它那架势,绝对蓄谋已久,掏,掏,可别压坏人家的心上人啊。
懒懒不遗余力、锲而不舍的掏着,直到被本就心情不佳,实在不堪受扰的连美人一把提起扔到了外面。连言指着它恐吓道:“懒懒,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再烦人,我便把你做成狐皮地毯!”
显然,懒懒并不知何为地毯,连美人坏心眼的指着榻前绣着桃花的地毯,口中说道:“看,这便是……”
连言话未说完,就见懒懒白眼一翻,身子一歪,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连言囧了囧,无骨虫的宠物果然与众不同,竟然怕死!想想便唤了人把吓的昏死过去的懒懒抱了出去。
再回头看着桌上的圣旨,不由怒上心头,西平那个死丫头,她要嫁人是好事不假,听说嫁的还是火焰国的国君,是她希望的那种结果,可何苦拖着自己?竟以落难时曾受过自己帮助,当自己是娘家的说法,坚决要求陪同送嫁!
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她无理也就罢了,紫乘风脑子可是也进了水?自己一不为官,二无权势,以何身份送嫁?最最关键的是,那紫乘风可是知道自己是个女子啊!
难不成真的是以娘家人的身份一同前去?这皇家的权势真是大,明的能说成暗的,弯的给掰成了直的,连家小妞当真这般好欺负?
连言嗅嗅鼻子,与官家斗,确是好欺负,斜眼看着桌上的圣旨,这皇帝都发话了,怕是怎样都逃不掉,不知临行前让不让自己回家一趟呢。
连美人的疑惑,下午得到解答,宫里来人传话,西平公主召见。
出发前,连言犹豫一番,还是带上了那块紫乘风送的“免”字玉佩,细染那丫头说不准又想着啥法子为难自己,有了这个,危急时刻还可用上,而后乘着白仆准备好的车轿直奔皇宫而去。
静辰宫内一片寂静,正厅内的雕花椅上皇太后拉着坐在她脚下西平的手,轻声宽慰,直到有侍女禀报连公子已到。
连言进了殿厅,一见皇太后也在,不由一声苦叹,这架势,明摆着自己是待宰的羔羊,也不多想,异常乖巧恭敬的跪地行礼,高呼千岁。
太后轻轻推开趴在腿上的西平,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连言冷冷说道:“听西平讲,连公子身上有一块本该属于皇帝的玉佩,不知真假?是否有随身携带?让哀家瞧瞧。”
连言低头思索着太后的话,一时不敢随便开口,只是从身上掏出玉佩呈上:“太后可是说的这一块?”
接着身旁公公呈上的玉佩,看着上面那个早已风干的“免”字和清晰可见的“紫乘风”三字,太后手拿玉佩,缓缓垂下眼眸,半响,方幽幽的问道:“你可知此玉佩代表何意?”
“回太后,草民不知。”连言只觉得自己的小膝盖开始隐隐作痛,可太后未曾开口,自己也只能跪着。
“那,哀家便告诉你,此块玉佩名唤‘帝瑜’,是凤国历代帝王送于王后的定情之物……”太后说着抬起眼帘,看着跪在地上满脸震惊的连言,继续说道:“你可知罪?”
完了,太后一语多关,自己的罪究竟是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还是接受了这块本该属于王后玉佩的罪?一时不知道太后所说的罪是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