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头晕沉沉的,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去客厅喝水。
我敲了敲隐隐作痛的头,昨晚喝太多了,都忘记是怎么回来的。
昨晚我和穆谣被唐可尹晨拉去喝酒,到夜店的时候,堇簌,尹晨,唐可已经在那等候。
唐可兴致很高的样子,高举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干。我也被唐可和尹晨一杯接一杯的灌,我自认酒量不是很好,又遇上唐可和白堇簌喝起酒这么不要命的人,我只能认栽。
喝多了,我就开始乱讲话。我和堇簌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对着穆谣笑淫笑。唐可走过来一把拉起我,“妈的,你只能对我一个人这么好,不可以再和第二个人女人如此。我会嫉妒。”
堇簌笑着站起来,拉过唐可,“我靠,我们是公平竞争。”说完,他们就咯咯的笑起来。
我承认,不疯不闹就不是青春。
我醉的一踏糊涂,倒在穆谣的肩膀大叫。
他们开始打量喝醉的我,又开始讲穆谣的玩笑,
“喂,既然喜欢苏念,干嘛还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不说?”唐可,又举起酒杯和堇簌一饮而尽。看着趴在穆谣肩膀,熟睡的我。
堇簌在一边点了一根烟,“你喜欢她,只要不是傻x,都能看出来。”
穆谣笑着接过尹晨的酒杯,仰头而尽,
“有的时候,爱情并不是你情我愿就能在一起的。”
那天唐可第一次开口讲到苏奕,那段我和穆谣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去。
她和穆谣都知道,苏奕是我心里的死结,放不下,躲不掉。
穆谣那天也喝了很多酒,可是他怎么也醉不了。这就是现实,他不想清醒,现实却非要他清醒。
他没办法放下苏念一个人,他不能对她不闻不顾。
她是他认定的苏念,无人替代。
他爱苏念,是的,胜过苏念爱苏奕。
喝过水,我按着头走去穆谣的房间,他还像个死猪一样趴在床上。我坐在他的床前看着他,他的眉头紧锁着。我伸出手去抚平他的眉头,其实穆谣真的挺好,好到让人暖心。他轻声唤着,贴近一听,是我的名字,
“苏念。”
我心头突然就暖了,眼泪从我脸颊滑落。
我默默地回答,穆谣,我在。
我静静的趴在他的床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我想如果我能有莫大的勇气紧紧地抱住你,
那么我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惶恐与不安了。
我想我会勇敢地接受你,那么你就不会这样的痛苦心伤。
某些逝去的东西并不是我流泪过后就能喧泄全无,而是在我的精神深处取出硕大无比的精髓,让我忍不住泪流。我记得穆谣刚搬到我家一个星期左右,我和他去家具商城去置办他的新床。在路过蛋糕店门口时,我愣愣的出神。恍惚间,这三年来我都没有安心的过生日。穆谣见到我瞬间的失神,并暗暗地记下那家蛋糕店。
那天,我陪穆谣买了一张很大的双人床。因为穆谣说我可以在失眠的时候跑到他的屋子里和他共度漫漫长夜。
我开心的对他做鬼脸。
忙了整整一个下午,原本属于我自己的家竟意外的温馨起来。我看见穆谣细心布置餐桌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刚坐下休息,门铃就意外的响起来。一个快递员提着三个蛋糕站在门外,我惊讶的签收时,他还在咯咯的笑着,“美女你真有福气,你男朋友说他想弥补过去三年没能陪你过的生日。”
取回蛋糕,我就愣愣的跌坐在地上。我看见穆谣在沙发上翘着腿在看电视,他见我哭了,慌张的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抱紧我,“怎么了,苏念,你别吓我。我只是想弥补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啊。怎么哭了?”
我伸出拳头,狠狠地砸在穆谣的肩膀上,然后坐在地上开始大哭。
“王八蛋,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愧疚。为什么,你要让我这么感动,为什么。为什么。”
穆谣紧紧的抱着我,还忙着和我道歉,“傻瓜苏念,我什么也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愧疚,我只想就这么看着你。我不要你再陷在那些和现实无关的过去里,我喜欢你,我不要你再这么折磨自己。”
我愣愣的看着穆谣,什么也说不出来。
后来,我用了一晚上把三个蛋糕的奶油全部吃掉,直到我感觉奶油就在我喉咙里浮动。
我索性就趴在床上打滚。不顾穆谣的嘲笑。
我和穆谣抵达公司已经是下午,我一看钟,我靠,下午茶时间。上午实习生开会只有我没到场。
穆谣还真是个祸害,一进公司,便被所有的女同事盯着不放。他们好像要活生生把穆谣吞在肚子里,还不时发出“帅啊,帅啊”的感叹。该死的穆谣居然绅士的对那些女人们打招呼。现在这个可怕的社会,恐怕比社会更可怕的应该就是女人了。那天我在洗手间发生的事,我没有告诉穆谣,因为我不希望那些能过去的事情增加无聊的复杂性。更何况由于堇簌的那一耳光,公司再没有人特意跑来找我的茬。
白堇簌跑到开水间找到正在冲咖啡的我,“我靠,你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黄脸婆?”
我无奈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敲了敲还没醒酒的头,“我这老命能和你们那喝起酒不要命的人硬拼吗?我可是还没结婚生孩子的完美少女。”说完我还冲她吐了吐舌头。
堇簌放下手里的杯子捧腹大笑,“就你,还完美少女?还不如说是剩女,哈哈。”
我掐着腰,一副要掐死她的架势。
堇簌捂着嘴笑道,“好了好了,是穆谣让我来叫你的,新来的总经理助理和设计部经理都在办公室等你呢。”
话落,我连忙放下杯子跑去办公室,嘴里还不忘抱怨堇簌,“我靠,你是成心和姑奶奶我过不去,你不知道我还是实习期,随时会毙命。”
礼貌性的敲了敲会议室的门,便推门而入。对于我的到来,办公室里的四个人并没有惊奇。倒是我被他们弄得目瞪口呆,一个自称是何婉棠的女人一把拉过我的手,还热情的夸赞道,
“还真是漂亮,公司的传言不假,真有你和白堇簌两个大美人。”
对于她的夸赞,我礼貌性的回应她。要说堇簌是个美人,我也赞同。曾经为了证明堇簌的样貌,我和唐可特意把她拉到桑拿浴去做桑拿,为了见到她卸妆后的真面目。
她卸妆出的那一刻,我和唐可都惊呆的张大嘴巴,然后心虚的跑到各自的地方地方等待桑拿。一连过了好几天,唐可都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妈的,白堇簌长得真是个妖孽。”
另一个男人也绅士的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可琼。大明久仰。”
我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挠头,怎么我这么出名么?
穆谣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走过来敲了敲我的头,“是我和尹晨把你介绍给他们的。他们和尹晨是大学同学。你真以为你倾国倾城,谁都认识你?”
穆谣刚说出这番话,在场的人就都笑了。我咬牙切齿的看着穆谣,靠,这仇回家报。
我又开始细细的打量面前的人,林可琼看起来不是那么温和,不过长得还是挺男人的。倒是那个何婉棠,真是热情的让人接受不了。我想以后的日子肯定更热闹。
许久以后何婉棠才告诉我,她第一眼看见我,如果她是个男人,就会强吻我。我当时还真是被她吓到了,直冒冷汗。
其实何婉棠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她说过最经典的话就是,“我就爱林可琼,他在我身边,我就可以一直爱着他。要是有一天他背叛我了,我就把他剪了。”当时就是因为这句话,我还崇拜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她是何等的勇气,能让她说出这么惊人的话。
何婉棠和林可琼来了一个月左右,顺利的和我们这群人打成一片。何婉棠和唐可更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每次一见面,就絮絮叨叨的讲着各自的感情。他们的感情还真是像。
我们总是在晚上一起吃饭,一起喝到烂醉。
那天我们又一如既往的杀到钱柜。
唐可又拿起麦克风,闭上眼睛陶醉的唱着。她又唱了我最喜欢的《如果没有你》。
堇簌看了看我,拿了两瓶啤酒递给我,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来。她捅了捅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是穆谣。然后堇簌又坏坏的笑着。
“干嘛,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拿起一块西瓜,不顾形象的塞进嘴里。
“去死,谁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们没在一起,那会是遗憾。”堇簌皱着眉看我,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错过穆谣。毕竟生命里再也不会遇见第二个穆谣。
我笑着和她干杯,挽着她胳膊,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不管,人家就是要陪你单身嘛。”听完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妈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
堇簌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伸出手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我。许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她在看我身后的林可琼。
而那种眼神,是爱。
“其实我知道穆谣喜欢我,可是我不愿意让穆谣和我一起跌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
“靠,你个傻x。你是要找个对你好的,也就是说要找个爱你的,还是你爱的?”她一脸迷茫的看着我。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她“我爱的,可是如果我能放下苏奕,我一定会选择穆谣”。
我没办法否认,我是内心上真的爱过。
怕失去而一度的拒绝原本应有的快乐和幸福。
割舍需要勇气。
故作镇定的拒绝,
更是在内心深处挖开巨大的缝隙。
真的,很痛。
大荧幕下,唐可随着音乐慢慢扭动着身体。
看来今天她是喝高了。
尹晨在旁边围前围后,我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或许我也期待一场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没有全世界,只有彼此。
何婉棠不顾劝阻他的林可琼,依旧举着酒杯和唐可高声大叫。何婉棠站在唐可旁边,脸色绯红,拿着麦克风高亢的唱着《死了都要爱》。
歌曲尽了,她固执拿着麦克风不松手,对着林可琼大喊,
“这辈子我非你不嫁。我就是爱你。”
我不知道何婉棠与林可琼的过去如何,只是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像何婉棠这么爱他。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结,那是属于自己的疮疤。那个地方一辈子只能住进一个人,容纳一个人。
就像我之于穆谣,唐可之于尹晨,何婉棠之于林可琼。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喜欢黄小琥的《重来》。
歌词里说,“如果能重来,诚实的去对待。
彼此都没疑猜,就没有理由分开。
如果能重来,回忆当做尘埃。
心不曾被伤害,就能无瑕疵的爱。
但是重来,却不能保证爱的成功或失败。
要重来多少次才会明白。”
我不知道我的过去要和谁联系在一起。是苏奕?还是穆谣?
我一直纠结于苏奕的离开,因为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否喜欢过我。
我不知道这沉痛而沉重的心伤是为了谁而哀悼。
没有原由,
只是心就在恍惚间紧紧地纠在一起,
让我恨不得将眼泪流干。
唐可和尹晨的感情一直处于稳定状态,却一次意外爆发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大约五点的时候,我接到唐可的电话,我刚要骂她是不是精神失常大半夜扰民,她就在电话那边哭的死去活来。
我急忙安抚她,跑下楼去接她。当我看见她穿着个单薄的睡衣哭的像个泪人一样时,我就觉得真的发生大事了。
我和穆谣慌张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唐可。
她说,她在他们公司一个女人的办公桌上,意外发现尹晨和那女人亲吻的照片。
她实在按捺不住,尹晨的电话又打不通。所以她就在清晨四点直接杀到尹晨的家里,对着尹晨一顿咆哮。
尹晨对于面前哭的像个泪人的唐可,一脸迷茫。
正处于火山爆发的唐可,见到尹晨的无动于衷,以后是他故作镇定,隐瞒真相。
唐可性子急,上去就扇了尹晨一个耳光。尹晨还不知道为什么,对突入其来的一耳光明显招架不住,怒气冲冲的甩开唐可。
唐可就坐在他家沙发上大哭,
“王八蛋,你说你和那个贱人什么关系。我那么相信你,你竟跑去找外遇。”唐可顾不得形象,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
“我和哪个贱人?你别像抽风一样行不行?我他妈和你在一起后,自己都没出去泡过吧。我去哪里外遇?有病。”对于唐可的无理取闹,尹晨终于爆发。
唐可没注意到尹晨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接着又咄咄逼人的说,
“我他妈明明看见你和那贱人接吻的照片,还说没有。你那么愿意出轨,怎么不精尽而亡?”
尹晨明显被唐可的话惊呆了,他坐在那里一直抽烟,不知抽了多少根,他叹气的摇摇头,“唐可啊,我究竟和你有多大的仇啊,你能这么诅咒我。你什么意思?还能不能过了?”
唐可不甘示弱,咬牙切齿的回答他,“不能。”
尹晨站起来,无奈的望着唐可,说“那就分手吧。”
然后留下一脸错愕的唐可,和她的嚎啕大哭。
唐可摔门而去。所以就在早上五点径直杀到我家,来倾诉尹晨的种种不对。
我太了解唐可,她做事一向冲动,她认为自己看到就是事实,完全不顾旁人的劝阻。
我一边安抚唐可,示意穆谣去给她倒杯热水,然后又拿了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我告诉唐可先睡觉,明天我和穆谣去帮她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要是真有那么一个的女人,我就活活掐死那贱人。
唐可听我发了毒誓,这才妥协安静的趴在我床上,倒头呼呼大睡。
见到尹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我和穆谣,尹晨堇簌面对面的坐在外婆家。
我原本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给尹晨倒了杯酒,我就开门见山的说,
“尹晨,我猜你也知道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昨晚唐可的事,你给我解释解释。如果是唐可错了,明天我就拉着唐可来给你道歉。可如果真是唐可说的那样,我就真是看错你了。”
尹晨放下手中的杯子,叹气。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看来从唐可去过他家到现在他都没有休息。
穆谣又给尹晨倒了杯酒,“
尹晨,苏念和我都知道唐可做事冲动。但是她不会没事找抽到自由幻想捏造出一个女人啊。”
尹晨抬头望向我们,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昨天真不该说分手。可是我没办法接受她就在我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扇了我一耳光。我在认识唐可之前,曾经也在他们公司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我想她肯定以为我和那个女人还有情况。我以前是花心,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和唐可在一起之后,再也没出去沾花惹草啊。”
我们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他又将堇簌倒出的酒一饮而尽,
“昨天唐可跑来找我,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挺难过的。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感情就是要彼此信任,不然互相猜疑多累啊。”
说完,他无奈的摇摇头。
我知道他一样受了委屈,如果不是因为太爱,太在乎也不会让彼此失去理智。
爱情的付出与伤害都是势均力敌的。
我想这个时候,唐可一定躲在家里哭吧。
那天散场后,尹晨开车就奔向唐可的家。
我不知道他们是用怎么样的方式从归于好,是一个热吻,还是一个拥抱。
最重要的是,他们爱着彼此。
不会因为一些无谓的小事归途陌路。
那天回到家,我久久不能入睡。
我失眠了。
我想了好多关于我和唐可在一起的故事,我想这是这个女人第一次这么奋不顾身去爱一个男人。
去过卫生间,我蹑手蹑脚的跑去穆谣的房间。我看见穆谣熟睡样子,蹲下身来静静看。我才发现,穆谣还真是养眼啊,看着就让人舒心。我正对着他做鬼脸时,他突然睁开眼,吓得我一声惊叫,跌坐在地上。
“靠,吓死我啊你。”我上去就是一拳。
他一脸邪恶的看着我“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干什么?幸好我反应快,不然我贞洁不保啊。”话落,他咯咯的笑起来。
“靠,你以为我那么没眼光。你只是我饥不择食的选择。”说完,我又露出胜利的微笑。他气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捅了捅背对着我的穆谣,“穆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穆谣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掀开被子,示意我趴下。
剩下的几个小时,我睡的很安心。
那是温暖的,安心的。
生活其实是很公平的,让你失去又得到。可是我们都很贱,永远只知道自己失去了,看不见自己的得到的。反反复复,总是因为自己的执着伤害了身边的人。他们不说,不代表不痛;他们不怨,不代表他们不难过。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
被一阵刺耳的闹钟吵醒,貌似今天起的很早。我看着熟睡的穆谣。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颊。即使我不能放下苏奕去接受他,可是我还是想将他留在身边。我知道我是自私的,但是每个人还不是一样。会很狗血的遇见一个爱你的,和一个你爱的,然后总是那个爱你的为你默默付出,然后自己却理所当然的承受。
为了恶作剧,我将他身上的被子全部扯掉,让他承受温度急剧下降的滋味。果然他打了一个寒战儿,我不禁心中偷笑。他嘟着嘴,睡眼朦胧的转向我,嘴里还嘟哝着,“姐姐你千年修行,就为了一个许仙值么?”
不等他有时间反应,我直接将他踹到地上。伴随着他的一声惨叫,我满意的抖了抖被子。
跟老娘过招,你还得再学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