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密谋4-10洗澡（更一）
周日下午，于大勇又是看了好一会儿财务报表，对照几张表和2006年末的报表，好像感觉库存增长的有点莫名其妙。都折现卖出去了，怎么还增加？看不懂索性不看了。于大勇合上报表到车间转转。
车工车间正忙着热火朝天，大马主任不在，小马付主任说，锻件来的晚，今天刚回来一车热处理活给磨工。于大勇点点头，辛苦了。
于大勇转眼来到总调度室，这是生产指挥管理中心，却只有一个调度在值班。看到总经理来了，小调度有点紧张，“于、于总好！”，“你在值班啊”，“是，赵总腰病犯了，上午来公司，下午刘部陪同上医院了。”“我知道了，你忙吧。”
于大勇退出总调度室信步走到磨工，来到主任室，没有人，难道大钟也有事离开公司？车间里机器轰鸣，不少人都往装配走？有熟识于大勇的手指装配大声说：您找我们主任上装配找！
于大勇很欣慰，大钟确实没有受到班子变动影响!于大勇有了主意，没有打扰大钟，自己在车间转了一圈，回到办公室，拿起新手机，发给于大勇一个短信：辛苦了，下午四点，我在西郊万家灯火等你有事商量，机密！于大勇。看看表2点多了，收拾一下，直接打车到万家灯火。订了房间，又打手机短信：万家灯火301室。
看看睡午觉已过点，再说也没有这个习惯。打开电脑，浏览起网页。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回音，于大勇想拨电话，嘟一声，短息到了：收到，刚忙完，才看到。下午4点我开个大干动员会，还没有结束，5点前肯定到。谢谢领导关心。钟庆国。
这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团干部出身，很早就到特加公司担任团委书记，后转质保部付部长、生产准备付部长，后来到销售做业务经理，于大勇就是在销售和大钟有了共事的交集，也亲身感受到大钟的敬业、正直和固执。不过大钟个性有点特立特行，在特加属于特点突出，有特色，是争议人物。业务全面敢作敢当这也是于大勇欣赏他的一个重要方面。
差5分到5点，钟庆国到了，一个劲抱歉。：于总、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于总！于大勇却笑了，“别这样，就我们俩，不论职位轮哥们！叫大勇、叫主席都行，私下不要叫于总！这个总不好当啊！”大钟连说，“叫大哥吧，单位里还得叫于总。”
“行，随你吧，今天本来想请生产口领导吃个饭，都有事，就你坚守岗位，先请你吧。说说心里话。”
“哈，没问题，大哥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来，我们换上浴衣，先下去洗个澡，边洗边聊。”
“于总，奥，大哥，最近两年，我们的生产越来越难了！”刚进入大池子，大钟就急不可耐地汇报生产情况，“来料太晚，一般中旬出车工，20日后出热处理，给我们磨工不到十天，周期严重不足。这个局面不扭转，生产总被动，特加振兴就是一句空话。”“哈哈，着急了？”于大勇打着哈哈说，“我知道，这几年委屈你了，老是当被告。特殊时期特殊现象啊，彻底扭转也难！市场变化了！不过。会好起来的。今天不谈这些，过两天我单独听生产汇报。今天我们就谈洗浴！洗澡！”
“洗浴、洗澡？！”大钟一愣，“我知道你博学多才，愿听其详。”
“不不不，不是我谈，而是我想听你谈。你粗中有细，也是博学之人，你说，人为什么偏爱洗澡呢？”
“洗澡舒服啊。人都有假面具，很累，只有洗澡才能彻底放松！孔子推崇至美之境：“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脱离尘俗，无拘无束，彻底放松自我，多美啊！
“是啊，水有三性，古人咏之，乐至。你看古人说的多好啊：
------水为至清至洁，能涤尽万种污秽，“直须抖擞尽尘埃，却趁新凉秋水去”。
------水为至阴至柔，能克化万物，荡除心之尘埃，内外一色，身心俱明，“秋水堂前，曲诏明于镜，心房清如玉”。
------水为至灵至妙，洗浴之时，身心俱乐，渐入佳境“白石冈头曲岸西，翁童泼水相向嬉，酿成千倾碧波香，愿得夜夜餐风露。”
“啊，大哥你研究够深的啊。”
“深，谈不上，这是下午我在网上临时抄袭的。”于大勇谦虚地笑着说，“你记不记得30年前，当时我们不叫锦江市，叫福店镇，全市就三个大澡堂子。”
“是，南面是福泉浴池，北面是福田浴池，中间是福贵浴池。凭票进入，五分钱的门票也买不起，跟着大人身后蹭进去，有时都脱光了，还被人撵出来。”
“想一想，真是改革开放好！现代洗浴已经不单单只是一种清洁方式，而是随着社会的进步与人们对健康的高要求而演变成养生、保健、轻身的运动，以商务会馆，假日酒店为主。浴种也随着人们的要求也在逐渐的增加，如：日光浴、温泉浴、泥浆浴、沙浴、花瓣浴、牛奶浴、盐浴，特别是土耳其浴，到了中国变成大众浴了！”大钟也是谈兴渐浓。
于大勇知道是火候了，想渗透点什么，“世态变化太快，我们都跟不上了。而且，很多东西稍不注意就变的面目全非了。真不容易啊！”
大钟有所警觉，在水中抬头看一样于大勇，“是啊，很多人很多事都在变。我们特加公司不也是逐渐改变的吗？当年多红火，2000年我们俩都在销售，你领着我去四川涪陵讨债，35度高温，家里领导还要发个样品再去决定是否清理，你当场拍板，拉走。货到西安，不到一个月就销出去了，那一年，我西安办事处回款一千万，清欠一千万，在集团表彰大会上戴红花！全是你的支持，那次事，我至今不忘，你正直、敢作敢当是个大将！”，大钟洗把脸，继续说道，“大哥，中国的知恩图报精神永远不会变！，在则说了，我们都年轻，有理想，我跟定你了，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我还就不信，特加公司搞不好好？！”
“大钟，你是我的好兄弟！这没问题。关键是现在特加公司非常复杂，变天了，各方势力都在密谋，蠢蠢欲动，听说18日晚上，老邓就聚会了，常总也参加了。昨晚，老任也请客，你没去？”
“老任通知我了，家里来亲戚，没去。在说，我不爱和有些人喝酒。”
“这样的活动，今后你还是参加好，随波逐流。你把磨工管好，正常工作、交往、用你的最后工序来触动前工序生产。这就是我给你的任务。”
于大勇的一番话，让钟庆国有点吃惊，略微沉吟，明白点，“行，我听你的。”
“大钟，你看过电影《洗澡》吗？”
“没看过。听说过，农村题材，挺感人的，为了洗澡，把口粮都搭进去。”
“你看，老祖宗的象形字，“浴”是洗澡；“沐”是洗脸，“澡”是洗手洗脚。象形字。就拿“浴”字来说吧，它像一个人，立在盘子里，身和头上有水滴落下，这说明了一个人正站在“盘子里洗澡”。多么美庄重啊。”于大勇和钟庆国一边蒸着桑拿一边继续说道，“电影《洗澡》就是一个缩影。其中一个情节是在一滴水一粒黄豆的陕北，一个敦厚的老农托了一驴的黄豆换回了两桶清水，让第二天出嫁的女儿平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洗澡。女儿的母亲一边担心着下半年的口粮，一边祝福着孩子，专著地添柴草为女儿烧洗澡水，女儿小心翼翼地泡在桶里，惟恐撒出了一滴……近乎奢侈地拨弄着水。说不清是对出嫁的憧憬或是感伤还是对洗澡的渴望，女儿噙着泪水微笑着。他们让人感慨的是：结婚以后怎么办？生活的路长着呢”。
“电影我没看过。但是，大哥的心意我领了。谢谢大哥对我的信任。”
“兄弟之间不要谈谢。我们从今后就是一条船上的船工，同舟共济吧。”看到桑拿房中就剩于大勇和大钟，于大勇庄重地说，“大钟，我把冯伟宝要来了，让他打冲锋！他是我的第一张牌。你是我的最后一张牌！我需要你做的是将来减人分流以后怎么尽快恢复生产，这是你的强项，也是我将来最器重的奇兵。我无法给你承诺，但是，十年交往，你应该相信我得为人！今天的事对谁都不要提起，和小宝也不要说。有什么事单独找我。我有一个新手机，等把号码给你，列名：大哥小弟称呼，绝密！”
“再次谢谢大哥！”
于大勇摆摆手，“我们出去搓澡吧，你找人敲敲背，放松一下，我上去我要一箱小哈啤，今晚我俩洗澡论英雄！”“别介，洗澡五大程序，你才做了三个，怎么就走了呢？好好玩玩吧，我请大哥！”。
“你请客也是我报销。将来有我们享受的时候！你累了，就自己慢慢先享受吧。”
说来也怪，十瓶啤酒下肚，于大勇没醉，这还是从没有过的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