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慈点点头:“走吧。”
“去哪儿?”江承烨的语气一时间还没有转换过来,还有点儿冷冰冰的,但是人已经跟了上去。
“去逛青楼。”
离开酒柜子,宁慈直接带着江承烨去到了涪陵镇最大的一家青楼,涪陵镇的青楼不似当年的东桥,一排一排的花街柳巷,因为镇子本身也不大,民风还是相对淳朴,更不似东桥镇那样一半住着权贵富商,一面还有码头迎客,所以涪陵镇最大的青楼,也是唯一一家青楼,说它大,不过是比一般的青楼要大很多。
进入青楼里面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堂,大堂中央设有圆形舞台,与大门正对着的那一边的舞台连接着上到二楼的楼梯,有屡屡丝带在舞台上方织成了一片粉色的网,垂下一些装饰,令整个舞台都变得十分精致好看。
江承烨一脸阴霾的站在青楼正大门,没多久就又老鸨子迎了上来。他生的极为俊美,衣着打扮又十分的贵气,老鸨子只消看一眼就能断定他的层次,这会儿她正一脸堆笑的看着江承烨:“哟,这位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江承烨冷冷一点头,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老鸨,老鸨一双眼睛登时就亮了,欢天喜地的去接银票,江承烨的手又猛地一收……就在老鸨子笑容渐渐消去的时候,他手中又多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
“话不多说,银钱先投,欲擒故纵,大鱼上钩。”江承烨脸色冰冰的在心中过虑某个该死的女人交给他的逛青楼技能,只想呵呵冷笑两声。
她给他等着!好好的等着!真是翅膀硬了,都敢教他怎么逛青楼!
江承烨这样的骚包做派,毫无疑问是大客户了!老鸨子笑得嘴都快裂开了,忙不迭的将人迎上了雅座:“哟这位公子,您第一次来,要不让我给您弄几个不错的姑娘伺候着?”
“不必。”江承烨目不斜视,面前上好的茶杯他只觉得这根本就是用脂粉泡出来的,一股子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怀欢舞,我要看这个。”
老鸨子的笑容怔了怔:“怀欢舞?这……”
“啪!”又是一叠银票扔在了桌面上:“有什么问题吗?”
老鸨子已经中风凌乱了,娘诶,这这这……得有多少张啊……她连连点头:“有有有!有的有的!公子不是本地人吧,难不成是专程来咱们这看这怀欢舞的!?”
“是,你快些,”江承烨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老鸨子的眼珠子似乎是粘在了那叠银票上,可江承烨就是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老鸨子觉得这男人定是第一次来,连规矩都不晓得,她清了清喉咙,道:“公子,咱们这处,姑娘可都是看诚意迈步子,公子的诚意……”
江承烨将一万两都扔在了桌上:“够了吗!?”
“够!够够够!”就算没摸到手,光是看着就觉得好看啊!
“公子稍后,我这就去安排!咱们这怀欢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瞧得,那都是咱们楼里顶好的姑娘跳的,公子您可得好好欣赏了!”老鸨子激动地把江承烨引至一间宽敞的雅间,这雅间和外面的大堂一样也有一个圆形舞台,只是要小一些。
不稍片刻,老鸨子安排的一众舞姬就过来了。舞姬进门后,也有许多壮汉守在了大门口和后面的院子,几乎将这雅间包围了。这也不奇怪,江承烨这样拿钱却不给钱的人老鸨子不是没见过,一种是他们真的不晓得规矩,第二种则是这些客人说不准得了好处就带着钱溜了又或者是使了别的办法让她们拿不到钱,所以猛然面对江承烨这样的美男子,老鸨子为了安全起见,安排了好几个人注意这边的动向。
“公子有礼。”一众穿着英武的女子站在圆台之上,向江承烨行礼。
这舞衣的确是与众不同,分明是以盔甲为原型制作的,将女子的身形包裹贴合,却在女子们曼妙的身体上十分微妙的开上几道口子,要露不露的,手臂,腰身,大腿,总而言之,举手投足间能恰好的露出的那一部分,也是让男人血脉贲张的一幕幕!
圆台后有战鼓与乐器,乐师就位后,随着一声雷鼓,这气势磅礴的舞蹈也就开始了,但真不愧是在战场上创作出的舞,十分的鼓舞士气振奋人心,无论是舞曲还是舞姿都仿佛能震撼到人的心头,江承烨静静地看着,将这个当做秘籍功法一样记了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青楼里的老鸨子险些气死,她看着雅间里昏倒的乐师舞娘还有桌子上留下的二百五十两,整个人都快气疯了——长得这么好看!咋是个骗子!?
回到住下的客栈时,宁慈还没睡下。
她今晚让江承烨去逛青楼,只是为了让他记下所有怀欢舞的舞姿,再画出来。他记忆力过人,据说功法招式看一眼也就会了,那这应当不是什么问题。且她今日在酒柜子已经闹了一顿,若是再去青楼闹一顿,只怕这行迹就很明显了。唯有让江承烨做一个普通的客人去逛一逛,看看姑娘们跳舞,堂堂正正的去,堂堂正正的回来,再将舞姿核对纠正,这件事情也就算过了。
做生意这种事情,谁人都会留一手,无论是怀欢舞还是玉真酒,宁慈都已经不再像第一次晓得这些卑鄙做派时那般义愤填膺。有些事情,做着做着自然就习惯了,看着看着,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现在想一想江承烨在酒柜子时看着她的目光,那眼中的不可置信,她也曾在铜镜中自己的眼里见到过。不只是现在的他,当初的她也怀疑过这样的人还是不是自己。可后来也就释然了,人总会改变,无论变得如何,只要日子能过得好,就比什么都重要。谁怎么看,她不应当介意,也早就不再介意。
房门被推开,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已经被一件飘着脂粉香气的舞衣盖住了脑袋。
宁慈嫌弃的将舞衣扒拉下来扔到地上,一脸不解的看着江承烨:“看完了?”
“完了。”江承烨淡淡答道。
“钱花光了?”宁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