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慈看着欢快离去的刘敏鸢,心里头忽然觉得轻松了些。
吉祥她们的打算等宁慈在这边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再和她一起回去,想到几天之后的赛事,他们都为她捏一把汗,王府分别之时,吉祥连连嘱咐宁慈,让她往后少往外边走动,更不要去招惹谁。
“大姐,原本是想将你接到王府去小住,只是我如今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是不可以让你去,只是将你们安排在这里,你们会住的更自在,端敏王爷为人和乐,如今又是国子监里的夫子,你们大可放心的住在这里。”吉祥担心宁慈,宁慈也有放不下他们的地方。
“说的哪里话,是我们来了麻烦你们了才是!”吉祥笑的温柔,最后还是没有忘记继续叮嘱江承烨要好好看管着宁慈,别让她随着性子。江承烨无奈的笑着,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看好宁慈不会让她乱来,吉祥这才放心了些,终于放了行。
一旁的小鱼儿似乎知道宁慈他们又要走了,连日来的安静懂事终于在这时候有了些裂痕,他跑过来抱着宁慈的小腿,不说话也不让她走,宁慈蹲下身将他抱起来:“想我了吗?”
小鱼儿毫不掩饰的点点头,下巴埋在宁慈的肩窝,他还不会很流利的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但是行动足以说明他心中所想。
正哄着孩子,江承烨忽然走了过来将小鱼儿一把接了过去,对宁慈道:“他在此处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左右你再过几日就该进宫,到时候由我带着小鱼儿也是一样。不如今日就带着他回去吧。”
江承烨的话让小鱼儿精神一振,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立刻就充满了光彩,他羞涩的看了自己的爹爹一眼,然后伸出小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侧轻轻的“啵”了一下。
宁慈忍俊不禁,她也想儿子了,这段日子江旭阳将他带得很好,即便他们身为父母要分心去做别的,他也不曾让小鱼儿受到什么伤害。最终,一家三口与江旭阳打了招呼,便打道回府,而因为吉祥来了的缘故,金玉满堂还是留在这里陪着她们。
因为要回家和娘亲在一起,小鱼儿除了些许舍不得姨娘和小舅舅,更多的还是开心。
马车一路颠簸,等到了王府的时候,小鱼儿已经睡着了,江承烨把孩子抱得稳稳的,两人也不用人通报带路,自己就低调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可就在两人还未踏入院子之前,江承烨的步子猛地一滞,拉着宁慈飞快的躲到一旁的树影间。宁慈配合的也极快,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确定孩子仍在熟睡中,便摒住了呼吸。
天边月色凉如水,一片冷清的光辉下,从江承烨他们的院子里正急匆匆的走出一个人来。江承烨和宁慈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相同的了然。
等到院子重新恢复寂静时,两人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日你这一笔钱,可是花的爽快?”江承烨有条不紊的把熟睡的儿子放好,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刀叉喝的女人,嘴角含着笑意。
宁慈还在想着赵云华跑来他们院子的目的,这会儿被江承烨一提醒,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别说,这挥金如土的滋味当真是挺特别的!”
“哦?”江承烨也走到桌边坐下,伸手将她喝了一半的茶杯顺了过来,仰头就喝了个干净,放下茶杯定定的看着她:“怎么个特别法?”
宁慈言简意赅:“痛并快乐着!”
江承烨笑了起来:“十万两,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宁慈微微挑眉:“你心疼钱?”
江承烨轻叹一声:“我心疼你。”
即便宁慈由始至终都表现的淡定自若,江承烨也是知道她的。从他当年离开到如今,她的钱除了从郑家拿走的,其他的都是自己一分一毫的赚回来的,且江南地方的赋税的确是以东桥镇为大头,这可为朝廷集了不少的资财,只是她今日这样大手笔,也只能说辛苦了她赚回这笔钱的汗水。
宁慈的手指在茶杯边沿跳动,她似乎是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也不尽然,只要姓秦的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看准我给他的这个好机会,到时候说不定咱们还有赚的呢!”
江承烨终于用一种不同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是啊,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是逢人便这样带一个问候过去么?”
看看看,又吃醋了!宁慈斜睨了他一眼:“我白天里看你的时候,你那笑呵呵的样子,我都当你是明白了,怎么现在又来跟我扯这一套?”
江承烨重新倒了一杯茶,哼哼道:“我是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姓秦的如果只是个见财忘义的小人,用惯了卑鄙手段才爬上今天的位置,你那十万两他当真笑纳了也说不准。”她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还能拖一个秦家进啦,江承烨觉得自己猜得到她是为了什么,但是此举其实并无必要。
宁慈起身准备去梳洗睡觉:“卑鄙的人更好,他要是真的被逼不择手段,就更要来找我了。”
江承烨在桌子旁坐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有下人搬了大木桶和热水进来,他揉揉眉心,还是觉得先和老婆一起洗个澡是正经。
夜深人静时,除开世子院子中时不时传出的暧昧水声,整个宁王府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中。宁王进屋的时候,已经在后院休养多日的王妃忽然就回来了,见到宁王回来,她也是深色淡淡的,好像两人之前并未有什么争吵,但相处起来总归是冷淡了几分。
天气处于回暖升温的时候,也容易生病,宁王无意识的咳了两声,转过头时,却发现王妃十分紧张的看着他。
实现相撞时,宁王若有似无的轻叹一声,对着王妃笑了笑。王妃垂了垂眼,走到桌边为宁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毕竟是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言一行间的默契早已经不需要刻意的去做成,宁王只是顿了一顿,便接过了水杯。可他没有喝下,只是顺手放在了一旁。
“我听下人说,这些日子你请了封先生为承恒治腿,似乎是有了些起色?”宁王一撩衣摆坐在桌旁,问起了府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