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墨看着不远处的两个水桶,想了想,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果然还是你家女汉子厉害些,我家那个臭小子因为去年被考进学堂,回家后被我家老头子天天训叨,这回,不用我多说,他都会努力!”天铭俊端着茶杯,乐的高兴。
在王府,小时候,老头子对这个宝贝孙子那宠的简直是无法无边,在整个王府,甚至京城,那是“横行霸道”,好不容易到了六岁,因为舍不得,就留到了七岁,才扔到学堂来了,结果还没通过考试。
天洪刚正想着孙子不在身边了,带着裴舒菡出门游玩一番,如今天阳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自己这个定永王爷终于也能偷个闲了,朝事上有儿子,家事上有媳妇。
可是好梦不长,行李还没收拾好,熊孙子又被送了回来,这对于定永王爷来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
更可恶的是,天洪恩每天在他面前夸耀自家的孙子天子晨,明明比天子墨小了两岁,却一次就通过了林家学堂的考试。
天洪刚这个怒啊,从那以后,每天回家就在天子墨耳边念叨,一直念到今年二月,天铭俊带着天子墨出发往清溪镇来,临行的前一天晚上,天洪刚还在天子墨面前长篇大论了一番。
天子墨忍受了自己爷爷长达一年的念叨,再也受不了了,为了能不再回到京城,受到爷爷唐僧般的念叨,天子墨心里暗暗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今年都要留在林家学堂。
“我家宝贝女儿从小就厉害,这林家的孩子,个个以她为首,干了坏事,有安弘几个给她背黑锅,捅了篓子,有安辰几个给她擦屁股,纯儿都管不了她,送到学堂,就是让她好好吃点苦!”
天铭羽看着自己小小的女儿,眸中的宠溺源源不断,但是爱女是一方面,教育又是另一方面,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对了,前几日,颢传信过来,说是刘尚书家的女儿看上了大头,正往玉香县而来……”
“嗯,是有这么回事,去年大头上京述职,与那刘尚书家的女儿有了一面之缘,在京城就到王府找过大头好几次,大头都拒而不见,没想到那刘小姐倒是坚持!”
“这刘尚书好像是七皇子的舅舅,他会放任他的宝贝女儿来玉香县找大头,这里面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天铭羽面上染上一抹冷笑,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茶。
“可不是,人家可是打着一张好算盘呢,让女儿追到玉香县,呵呵……听说那刘小姐还放出了话,要来林家找平安公主理论呢!”天铭俊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俊堂兄,谁要来找我理论啊?!”林纯担心女儿,故急忙把儿子哄睡之后,就匆忙下了楼,到了花园。
“纯儿,子楠睡了?”
“睡了,俊堂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林纯看到花园水源井口那,两个小家伙正接着水,往水桶里倒,笑了笑,转头看向天铭俊。
天铭俊把刘小姐追着大头来玉香镇的事情说了一遍,“人家刘小姐在京城就放了话,说是要问问你,这林家上无父母长辈,理应由长子当家,你这长女已经出嫁,为何还霸占着林家的产业和房屋,甚至不让弟弟成亲!”
“噗……”林纯一口口水喷了出来,“这刘小姐是脑子有病吧!”
“其实大家都这么觉得,只是这刘小姐不自知罢了……”
“笨小子,行了,不要再接了,咱们俩人小,最多只能抬半桶水,快点把塞子塞上,走啦!”天子缘看着自己水桶里的半桶水,拿起地上的扁担,从水桶中间穿过。
天子墨塞好井口的竹管口,走过,和天子缘一人一头,抬着水桶往后山的学堂走。
两个小人是一步三晃,跌跌撞撞,走不到十米,就停下休息一会儿,天铭羽几人都跟在后面看着。
“羽,照他们这么抬,恐怕抬到明天早上,也不能把学堂的水缸抬满了!”林纯虽心疼,但这次却没有同情自家女儿,打架本就是不好的事情,不管因为什么,动手总是不对。
“其实余先生也就是让他们学会相互帮助,两个小家伙火性太旺,必须好好磨磨!”天铭羽看到自家宝贝女儿手掌都被扁担磨红了,眼中闪着不忍。
“累死我了,笨小子,咱们去找人来帮忙吧,这水桶也太重了!”天子缘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天子墨把半桶水倒进水缸里,喘着气,提议道。
“找人帮忙要是被余先生发现了,到时候加倍惩罚我们怎么办?”毕竟还是年长两岁,想的要多些。
天子缘转了转滴溜溜的大眼珠,狡黠一笑,“喊你笨小子,你还真是笨,余先生罚我们挑水,也没说不让我们找别人帮忙啊,他只说让我挑满水缸!”
林纯听着自家女儿抓着余先生说话的漏洞,想着减轻自己惩罚,有点哭笑不得,天铭羽和天铭俊倒是点了点头,对天子缘的提议,表示赞同。
“好啦,你就被担心了,反正余先生没说,到时候他要是狡辩也没有用,你看你和我的手都磨红了,这才抬了半桶水,走了一趟,要想把这水缸挑满水,我怕我们俩的手都要脱皮了,我可不想!”
天子墨有些动摇,看着天子缘搓着自己的手,也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手心。
扁担虽经过长期的使用,早已光润圆滑,但是对两个小家伙来说,抬着半桶水,走了近四五百的路,摩擦的多少是有点疼。
“那好吧,女汉子,那我们去找谁来帮忙,你的安辰哥哥他们都不在,林强叔叔和小虎子叔叔他们都在学堂上课,难不成你想……”天子墨把头转向天铭俊和天铭羽的方向。
“果然是个笨小子,你觉得我爹和你爹会帮助我们吗?他们是来监督我们的!傻瓜!跟本小姐走吧,今天本小姐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天子缘仰着小脑袋,站起身,很大气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带着一头雾水,挂着满脸不信任的天子墨往学堂的武场走去。
“羽,缘儿这是要去武场找人?!”林纯有点惊讶,不知道自家女儿到底是要唱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