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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太阳没过去之后,满天的星星就没头没脑地跟着月亮闪出来,海浪越抛越高,滚到沙滩上,宋年华扯着莫小奇身后的衣角跳来跳去尽量不让海水浸湿自己的鞋,嘴里还像复读机一样不断重复地念叨着:“快赔我手机!快赔我手机…”

“手机可是你自个让它去泡温泉的,怎么现在要我赔呢?”想起将手机捞起来后宋年华就急急忙忙地拖着他去找专业的人帮忙看了一下,那人竖起大拇指说:“你们真行!但实在很抱歉,我无能为力。”那一幕真让莫小奇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还不怪你啊?要不是你硬把我拉到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连路我都不认识的地方,我的手机又怎么会掉进温泉里?”宋年华叉着腰,一停下脚步,海水就冲了上来,“哗啦”地浸泡到她的裤腿。她面向已站到远处的莫小奇,大声喊:“莫小奇,快赔我手机!!!”

当你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她想要什么或需要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来源你对她的那颗真挚的心。在这个世界上,眼睛会欺骗你,身体会欺骗你,连最亲近的人也会欺骗你,而唯独自己的心是不会欺骗你的。

其实宋年华真正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手机,而是要倾倒出心中那些堆积了好些年的“垃圾”。如果一个人将自己的心完全反锁了,就算别人手中攥握着钥匙也是无法打开的。所以要让她先打开自己的心门了,莫小奇才能带着自己的爱重新走进去。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到!”莫小奇故意装听不见,气得宋年华肝指数直往上飙。她想着自己那可怜的手机才刚买没多久就回到了公元前,然后她背过身对着只能靠着反光才能看清的大海喊:“莫小奇,你混蛋。混蛋。混蛋。快赔我手机!”

回应她的也就只有那一波跟着一波的浪潮,海水冰凉地在她的脚丫子下面窜来窜去。莫小奇冲上去将她抱起来,一步一步向着海里走去。

“莫小奇,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莫小奇像一棵大树一样矗立在海里,水都浸到了他的大腿上,宋年华刚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凉凉的湿湿的,头顶上就传来莫小奇声音:“你确定要我放你下来?”

环顾一下周围后,宋年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海里了,于是她边捶打边抗议道:“莫小奇,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你还带到海里。”

“你要是再动的话,我就真的把你丢海里咯!”莫小奇还顺带做一个抛的动作,被这样一吓唬,宋年华果然安静下来了,她紧紧地抓住莫小奇的衣领,生怕他一不高兴自己可就遭殃了。

“你泡在水里不冷么?”宋年华怕莫小奇呆在水里太久了会生病,因为即使季节已经蔓延到了春天,天气还是很会耍脾气,说说热就热说冷就冷,毫无情面可言。她的头已经不自觉地靠到了莫小奇的脖颈间,感受那久违的气息。

“嘘!你听!”

海的另一边,太阳依旧照耀着大地。而海的这一边,借着月亮和星星的光芒照亮着冗寂沉静的黑夜。然而巨浪从来都不懂得怎么温柔,它们几乎总是灰色的一堆堆汹涌而来,复仇般地锤击着深黑色怪形怪状的礁岩。每一次的冲击,水花都是高高地举起重重的摔落,在这万马腾奔的大海里夹着地平线掀起夜的狂欢。

“明天你想玩些什么?”莫小奇突然冒出这一句。然后宋年华想想说:“有挑战性的,很刺激的都可以。”

“那好!到时你可别反悔”莫小奇抱着宋年华往岸上灯火通明的方向冲,一会俩人就扎进了度假村里每天晚上都会举行的晚会里。

宋年华以为自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早上一醒来,莫小奇就笑嘻嘻地对她说要带她去个地方,还搞得挺神秘的。

“你不会是想要把我卖了吧?”宋年华被蒙着双眼,只能用两手摸索往前走。

“噗哧~”莫小奇在她身后很不赏脸地笑了出来,说:“要卖你也得要有人买才行啊!我看呐,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这个傻瓜谁也不会买你的。”

“切。不要以为就你有行情,我没有。追我的人大把,数都数不过来。”宋年华想要转身据理争辩,但莫小奇喝住她:“不许偷看。”

宋年华撅起嘴站着不动,但是耳边却能听见风的喧嚣声,还刺刺地刮在她的脸上,她忍住不用手挠了几下。她能感觉道自己此刻正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当莫小奇停下来放开挡住她眼睛的手时,她不禁慌了一下心。

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很高的山,连绵起伏的,每座山也都布满青葱的树,脚下是一条很长的河流,湍急的河水由高处往低处一直流。宋年华腿一软靠到栏杆上,有气无力地说:“你带我这干嘛?”

“是你说要有挑战跟刺激的,这正符合你的要求。”莫小奇摊开手表示自己是完全按照某人的要求来办的。

“可不可以放弃?”宋年华抱紧身旁的柱子,用央求的眼神看着莫小奇,希望不用去尝试这么高危的东西。莫小奇扶起她瘫软的身子,并在她耳边说道:“别怕!我会陪着你的。你要相信我,就像这六年里你对我的相信一样。”

“真的还可以相信么?”宋年华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乱撞的小心脏也没一刻消停,抬头的瞬间,她却在莫小奇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嗯。”

工作人员将安全装备一件不漏地套在俩人的身上,教练还在旁很严肃地叮嘱道:“双人蹦极最讲究的就是默契度。如果俩人没有足够的默契,一先一后地跳的话,后跳的人就会有危险的,所以请你们一定要注意好这一点。”

由于很紧张,宋年一直紧闭着双眼,两手还死死的捏着莫小奇两侧的衣服。莫小奇抱住她的脸亲了她额头一口,说:“因为有我在你身边你会觉得很安全,对吗?”

宋年华捣蒜一样地点点头。

“所以,别怕!我们的命运就交由上天来定夺吧。”莫小奇又在宋年华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人在做自由落体远动果真不是一般的惊心动魄,当身体被地球的引力吸住的时候,大脑会出现短暂的空白。可那一刻,前一秒还紧闭双眼的宋年华却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快速地往下坠,看着所有的物体都在与自己做相反的运动,只有身边紧挨着的那个人,仍以微笑面对她,那种感觉很幸福。

如“殉情”般完美地坠落,又腾空抛了几下后,再重新踏上这片可爱的土地时,宋年华对莫小奇说:“回到地球的感觉真好!”

“傻瓜。”莫小奇把自己的十根手指当做梳子帮宋年华拨弄好她那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小快乐——快乐,无需太多,一点点就够了。因为下一次还会再快乐的!”宋年华用着莫小奇早上刚刚遣人给她送来的新手机刷完微博,还附上一张笑嘻嘻的自拍照。因为她觉得快乐是会传染的。当你身边有个可以分享你快乐的人,那么你会更加快乐。这就是快乐加倍再乘以二的法则。所以她要跟更多的人来分享自己的这份得来不易的快乐,但是照片上却隐约可以瞧见“牛肉饭”那条长长的尾巴,远看咋就像是一幅灵异图。

“喵~”“牛肉饭”一家子像讨饭似的围着宋年华转来转去,她才感觉自己也饿了,于是拎起沙发上的大衣往门外走,给她自个猫和咪们买吃的去。

虽然已经到了三月份末,可冬天的身影还在周围肆虐着。走过街道的时候,风灌进了宋年华的脖子里,她哆嗦一下,竖起衣领继续走。巷子的摊子还没有开檔,所以买不到“牛肉饭”喜欢吃的牛肉饭。于是就坐在石凳上等,反正她现在大把的时间,酒吧的工作已经由方甜接手了,所以她现在空闲得很,跟无业游民没什么区别,口袋瘪瘪的,肚子也空空的。

“诶,姑娘,麻烦你让一让,我要开档做生意了。”

“哦,对不起!大叔,能给我要两份牛肉饭吗?”

当铺老板回过头来,“是你呀,小姑娘。你等了有一会儿了吧,看你都冻僵了。真不好意思。今天我老伴不舒服我带她去瞧医生了,所以迟开档。”老板动作很利索地给宋年华泡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才一盏茶的功夫老板就把蛋炒饭跟牛肉饭弄好了,分别装在两只白色降解饭盒里,她揣着兜里的几块钱交给老板,自己则抱着热腾腾的饭往回走。

现在看似宋年华每天生活过得好像还是很落魄,但是,她不介意。不介意自己住在一间常年得不到太阳关照的房子里,也不介意每天都要花时间跟老鼠蟑螂蚊子搏斗,更不介意偶尔睡睡地板顿顿没肉吃,她唯一介意的是自己每天过的是否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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