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麟回到京城,去见父亲赵岐。忽然刘毅追上来:“小王爷,杨云在里面呢。”
“嗯,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该不是兴师问罪的吧?”刘毅多嘴问道。
“他敢!”赵麟有些生气停了一停,说道:“洛阳西苑的事情,你和我父亲说了?”
“嗯!那样大的事情我怎么敢隐瞒。退一步说,即使我不说,杨云也许也会告诉王爷的,万一他要是添油加醋,无中生有,小王爷恐怕会很被动的。”
“嗯,很好。你先退下!”
赵麟进了书房,赵岐和杨云两个人正在谈笑风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赵麟向杨云见过礼,杨云说道:“世子洛阳之行玩得可好?”
“很好。”赵麟应付。
“听小女说,在洛阳你对他关照有加,下官这里谢过了!”
“杨大人客气了,咱们两家的交情可不是一年两年了,这点事情不足挂齿。”赵岐接过话茬。
“王爷谦逊,下官可不能失礼哦!事情办完了,我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
送走了杨云,赵麟对父亲说道:“杨叔父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他来是为了公事。洛阳西苑的事情,刘毅说的可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警告杨茜了。杨叔父这种态度大出我的意料。他会不会是做戏呢?”
“肯定是。他在府里养了一批江湖死士。单凭杨茜一个女子是不可能找到白凌这样武功高强的人。”
“他既然不和咱们撕破脸,咱们也就对他和颜悦色。”
“经过这件事情,李琯的女儿怎样了?”
“她倒没什么,好像是对这类事司空见惯了。”
“哦!这个女子可不一般!我怎么听说里面还有两个局外人?”
“是的。没办法,那两人贴身守护嫣儿,我只好那么做。不过李嫣对那两人倒不是见死不救,尽管自己还身处在危险的境地。”
“呵呵。不自私,有担当,挺个性,这个女孩子我喜欢。”
“儿子的眼光不错吧?”
“不错不错。过两天李琯进京,我要好好地和他谈谈。”
“父亲高兴就好!嗯,如果李伯父进京,一定告诉我,我想让他帮我带样东西给李嫣。”
“什么东西啊?是珠宝首饰,还是脂粉一类的东西啊?”赵岐好奇的问道。
“父亲,您想哪里去了。您说的这些东西她肯定不会放在心上,我要送的只是一本书!”
“哦,来了我去叫你。”
“如果父亲没事,那儿子退下了。”
“去吧。”赵岐看着儿子退下,满意地笑了。
赵麟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对门外喊道:“刘毅!”
刘毅赶紧进来:“小王爷,什么事情?”
“你去买些些笔墨纸砚来,我要用。”
“难道咱府里没有吗?”
“府里的不好。记住了,那些东西我要最好的。”
等刘毅把东西买齐了送过来,刘毅已经把一本书拆解开来,正在端详。
刘毅笑道:“小王爷要准备科举吗,干嘛这样用心啊?”
赵麟哈哈大笑:“你的嘴可真是贫。我还需要科举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刘毅伸头一看,吐了一下舌头:“看不懂!难道是天书么?”
“世上哪里有什么天书?这是曲谱。要不要和我一起抄啊?”
“您还是饶恕小人吧,小的宁可挨鞭子抽也不远抄写这些。”
“你就是想也不会让你抄写的。这是我抄给未过门的妻子的,你的字入不了眼。”
“是啊!那小的更不能抄了,万一小的臭气染了书,那不把王妃熏坏了吗?
赵麟哈哈大笑:“就你会说!”
“那么多啊!怎么抄得完?”
“没什么?有些曲调我背下来了。不费事!还得快一点,她父亲来了好给他!还有,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天不塌下来,都不许打扰我!”
从这天晚上开始,赵麟也不出房门,天天抄写曲谱到深夜。
赵岐听说,摇着头笑道:“真是孩子气!”
李琯进京述职,见过皇帝后,来见靖王赵岐。赵岐身着常服,在花厅见她。
一见面,赵岐就说:“李琯,你可知罪?”
李琯脑袋嗡的一声,吓的赶紧跪在地上:“王爷恕罪。罪臣罪该万死!”
“那你知道你犯哪条罪啊?”
李琯糊里糊涂地说:“罪臣不知。请王爷明示!”
“不知道,你还说自己罪该万死!起来吧,本王和你开玩笑呢?”
李琯湿透了衣衫,听他如此说,才爬了起来。
“你也不是没有罪过,你的罪过在于你把女孩养的太好了,我儿子为了令嫒烦了我半年的时间。你敢说这不是你的罪过?”
李琯听他如此说,眉开眼笑:“王爷过誉了!小女能与世子结为百年之好,全蒙王爷不弃。下官感激涕零。”
“听麟儿说起令嫒,本王也是喜爱得很。只要两个孩子喜欢,咱们做父亲的就不要阻拦。”
“王爷开明,下官不及万一啊!”
“你这次进京述职,下任在哪里任职啊?”
“微臣全凭王爷差遣!”
“你在咸宁三年,政绩不错,万岁爷也是满意。要不我和皇帝说,把你派到岳阳去吧,那里离你家很近,你的眷属不必随你搬迁,有什么事情你再处理也来得及。”
“多谢王爷成全,下官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好好经营江南,几年之后江南将是你我二人的天下。”
“王爷把重任交给微臣,微臣定当鞠躬尽瘁,以报王爷的知遇之恩!”
“唔,这件事令嫒知道吗?”
“她不知道,她曾问过我,我说王爷于江南无关。我怕她知道了使性子。”
“好!”
“微臣此次进京,向皇帝保举一人。”
“你是说黄海庭这个人吗?”
“正是,此人虽然当过盗匪,但是他的才干不可多得啊,边关战事一旦吃紧,此人可当重任。”
“嗯,本王会考察此人的。我听说辽国正在向代州一带增兵,好像要有战事。”
“王爷如何打算呢?”
“麟儿一直和我要求到边关去看看,这倒是个机会。”
“边关战事一起,两军交战,难道王爷不担心世子的安全吗?”
“哎,他又不是个孩子,难道需要我日日跟着吗?男孩子嘛,就应该驰骋疆场,报国尽忠啊!想当年边关辽兵犯境,你我是怎样的热血沸腾,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李琯听他如此说,心中一股豪气冲了上来:“王爷当年是怎样的积极主战,微臣历历在目。只是历代皇帝重文轻武,压制主战一派,使得王爷壮志难酬!”
“不提过往了,咱们都老了,可是我不能让孩子心存遗憾,几十年后像我这样空发感慨啊!”
说着说着,两个人眼里都有些湿润了。
赵岐叹了一口气说道:“一会麟儿来见你,他说有件东西托你转交给令嫒!”
李琯谢道:“王爷垂爱,下官万分感激!”
赵岐笑道:“咱们是儿女亲家了,有些事情说这些话就显得外道了!”
杨云回到府中,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吩咐道:“去把小姐叫来见我!”
一脸憔悴的杨茜来见杨云,杨云见她如此,心里实在是心痛:“茜儿,你为赵麟憔悴,他又看不见,如此不值得,除了他以外,世上还有好多男儿呢,难道你看不见?前些日子,太尉府来提亲,你要愿意,爹就答应他们,好不好?”
杨茜扑到杨云的怀里,哭道:“爹,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他!”
“你让我怎么办?现在靖王府上下都一致认定了李琯他们家,爹是咋没办法了。刚才我去见赵岐,本想提起洛阳之事,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要杀了李嫣,是她夺走了赵麟!”
“住嘴!”杨云扶住杨茜的肩膀:“这件事不可提起。毕竟李琯也是朝廷命官,现在江南的江湖帮派他也有实力,不能等闲视之。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杨茜擦了擦眼泪,问道:“爹有什么好办法吗?”
杨云缓缓地说道:“办法是人想的。咱们得等机会。辽国可能要犯边,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爹你想怎么办?”
“一旦起了战事,以赵岐的性格,肯定会让赵麟到边关,那时候想办法吧李嫣引到边关,再找机会下手。离开了江南,任凭李琯有多大本事,也是使不出来的。”
“这样行吗?”
“行不行都得准备着。这次去洛阳损兵折将,龙飞死了,老龙头怎么样?”
“除了伤心能怎么样?爹救了他全家,他也该报答了。”杨茜撅了撅嘴,一脸的轻视。
“不管怎么,都得厚葬龙飞,以免他生疑。”
“我和他说龙飞是被李嫣杀的,他深信不疑。”
“那就好!记住,到任何时候都要咬死龙飞是李嫣杀的。这个人还有用。白凌呢?”
“白绫正在磨刀霍霍,他是不会放过李嫣的。”
一座小屋里,老龙头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心里痛苦难当:“杨茜,我儿子为了你去杀人,你竟让白凌杀了我的儿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为你们家付出这么多年,竟然这样对待为你们卖命的人。我儿子死了,还骗我说是李嫣杀的。你的居心太险恶了,你们父女的居心太狠毒了些!有我在,你们不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