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的岳母倒也不是哪种嫌贫爱富的人。吃过了早饭,她开始帮严木拿桌子回他的家。她借着这个机会连连打量了一下严木的家庭。
这个严木的家实在是太穷了,在当时的村子里不是倒数第一,但也不会超出前十。她实在是很担心自己的细婶与细叔会同意这两个年轻人在一起。
她趁这个机会替严木出了一个主意,这个你看你家哪么穷连个自行车也没有,这个四妹的父母怎么会同意她来这里生活。严木见她说到了自己的痛处心中着实不舒服,他知道四妹嫁给自己是一定会受苦的,他于是沉默了,只是默默地拿着桌子往家里去。陈大的岳母见他这个样子,知道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四妹嫁给他一定是嫁对人了。她出了一个主意,给严木支招:四姝的家中能作主的是她的妈妈,她妈妈倒是不在乎女人嫁的人有没有钱,只要对四姝好就可以了。她一生最为看重的便是老祖先传下来的东西了,如果她知道你如此受委屈依然守着老祖先传下来的规矩,这个你和四妹的婚事便有着落了。严木这才恍然大悟,她这是变相劝自己去外公家奔丧。他人再笨也知道该怎么样去做了,四妹和自己说过的她的母亲比林黛玉的外婆更加守护礼教。他点了点头同意去奔丧了,但是心中的哪一口气确实是不好受。
严木整理好台凳,他对母亲表示自己会和她一起去奔丧。母亲对他的态度突然间改变很是有一些怀疑,只是反复叮嘱,去到哪里哪怕是受了气也不要闹事。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万一受了委屈说不定当场就掀桌子,就像一头倔驴一样再怎么样劝也没有用的。严木没有做声,母亲知道他没有作声便是表示同意了。当下心也就放了下来了。只是这个是步行去吗?哪么远整整有十三个公里,一去便要用三个钟头了。
严木看出母亲的担忧,他说道:“我去向陈大借自行车,我搭你去。”他说完不一会时间便从陈大哪里推回来一辆有些陈旧的自行车。于是母子二人便开始准备出发去奔丧了。他抓住自家唯一的一个生鸡用小绳绑住脚便搭母亲向圩上去了。他们还要买一些白布给死者盖在身上的,然后又买了几匹布用来当祭旗用的。他们这一路上很是顺利,因为车子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来。待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大约四点多钟。
在太阳的光芒下,在一处陈旧的瓦房前,母亲叫他停下车来,这便是她的娘家关氏祠堂了。她虽然是十多年没有回娘家了,这里变化得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自己的娘家竟然是起来了一幢崭新的石头平顶楼房。她径直走了进去,去报丧的人一见她于是便出来招呼了,原来他由于路远只是去负责向严木一家报丧,所以早就回来了,他当然知道严木与主人家的关系不好,所以格外照顾。
他和严木的母亲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二人关系还算可以。他先将严木的面前领到收礼的人的面前,然后记下礼,将写有末村大姑姐的红色字条贴在这个装有鸡的小箩来,这是要回礼的。
所有的姐妹全部到了,只有她这个大姐是最迟的。她办完了礼数正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迎面走来她的小妹。她和小妹并不是同一个母亲,而且小时候感情非常不好,大了也没有走动。今天是她们两姐妹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