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仙翁”擅长算八字,推命理,“不老仙”擅长望气。古时候会望气的人很多,能流传下来的往往和大人物有关联。最著名的一个例子就是秦始皇手下的方士看东南有帝王之气,秦始皇就命人挖断山脉,埋金镇之,所以才有了金陵。
古代给人看相也多是靠望气,刘邦起事之初就有人说他有帝王之气,后代的赵匡胤、朱元璋也都被人用望气之法算过命。望气入门不易,能有小成更难,所以后来的八字算命兴起,望气之术便逐渐没落,最后沦落到后人只能用望气来勘察风水的地步。
“不老仙”是为数不多的望气大师,而且跟“葛仙翁”的八字算命不是一个路子,两人谁也看不上谁。但他们俩都是有身份的人,徒子徒孙都有好几十,谁也不戳破这一层。两个人都在龙王庙里算命,庙堂左边是“葛仙翁”一派,右边是“不老仙”一派,其他的人只能在廊下摆摊。
“葛仙翁”有一个徒弟叫赵寅,诨名赵小仙。赵小仙长相忠厚,又读过书,而且心思细腻,尤善会察言观色,深得“葛仙翁”的喜爱。“葛仙翁”一直把赵小仙当做自己的接班人来看待,连在龙王庙里摆摊都让他离自己最近,这就让其他的徒弟心里不平衡了。
一般来说,一个地方的算命先生不能太多,否则互相抢客源最后都没饭吃。所以“葛仙翁”收的徒弟虽多,最后还是得去其他地方谋生,龙王庙只是给他们试手的地方。赵小仙就不同,他是“葛仙翁”的传承弟子,将来龙王庙就是他的地盘。凭着“葛仙翁”在符单镇里偌大的名声,赵小仙等于坐守其成,这自然让他与师兄弟关系特别差。
龙王庙失火的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在符单镇算是一件大事,此时不是农忙,天也不热,新粮也早已打出来了,正是庆贺丰收的时候。白天龙王庙里算命的、求子的、看风水的、算姻缘的人熙熙攘攘,香炉里香烟袅袅,倒也一派盛景。午夜过后,火便烧起来了。
龙王庙里的东西大多是木质的,加之夜里风大,火势一发不可收,直烧的半个天都照亮了。好在龙王庙里平常没有人住,附近也没有民居,所以除了龙王庙被烧成白地之外,倒没有出什么事。
然而“葛仙翁”却从此再也没有出现,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徒弟赵小仙。算命的人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能给自己算命。没有人讲得清楚原因,但所有人都自觉遵循着。有人说,“葛仙翁”偷偷给自己算过命,老天爷就发了怒,这才烧龙王庙。也有人说,“葛仙翁”跟赵小仙去其他地方云游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