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enn Snyder美国德勤咨询合伙人Matt Szuhaj美国德勤咨询总监Matt Adams美国德勤咨询经理翻译：德勤上海事务所企业风险管理服务
在2011年硅谷领袖出席的晚宴上，美国总统奥巴马向当时的苹果CEO史蒂夫·乔布斯提问：“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在美国本土制造自己的苹果产品？”当乔布斯回答：“这任务难以实现。”是否表示发达国家的制造行业正在逐步被淘汰，抑或是制造业的未来将呈现多栖分布的模式？是不是制造业竞争力的核心发生了变化？有没有这种可能，即他的iPhone产品实现这样的转变是工作中技术创新力量的标志？[1]
如果摩尔定律继续定义处理器的性能，到2050年普通个人电脑将与世界上所有人类大脑的总和具有相同的处理能力。 [2] 即使处理能力增长放缓，仍会实现机器人和自动化领域的转型。想象一下，一个工厂里所有重复的、大部分复杂的任务都由机器完成。在这种情况下，运用低技能的、廉价劳动力的工作会越来越少；而相应的，高技能的、为了成本优势而不适合离岸外包的工作越来越多。
制造业生产一直以来都以降低成本为驱动力，要求有效的制造业生产如商品生产一样，尽可能使用最低成本。如果某些公司能持续致力于研究和开发活动，结合切实可行的新技术以及其他因素，将会创造潜在的长期机会，使得跨区域经营成为可能，从而实现长远利益。当前，很多公司都保留资本储备以应对当下经济和政治环境的不稳定，但是发达国家的重要企业资本为有前瞻性的公司提供了一个机会，使其可以积极地将制造业作为一个战略杠杆而非仅仅是降低成本。
一、制造业的复兴？
多年来，发展中国家劳动力成本较低的优势使得发达经济体已经流失了大量的制造业工种，在这种情况下企业可以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以取代实施最基本的自动化。然而，自动化和机器人技术的发展趋势正迅速地改变这种平衡，以至于在未来15～20年，可以显著地看到制造业向资源集中化和最终用户市场转移，其中发达经济体中新兴制造业工种的流失有时候也是制造业发展历史中的一部分。在发展中经济体劳动力成本不断上涨和其他经济发展趋势的背景下，自动化的进步越来越具有成本竞争力，且正在逐步替代劳动密集型生产方式，并最终降低劳动力成本在新制造产业关键选址因素当中的重要性。随着计算机处理能力的提高，日益成熟的传感技术、人工智能控制系统和其他技术创新推动着下一代的自动化生产，未来制造业似乎在许多产业领域都正准备着巨大的改变。
最终，那些将技术与地理位置的融合视为战略机会的制造企业将更有可能赢得有利的竞争地位。
二、转变竞争区域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与制造业维持着一种并不紧密的关系。许多以美国以及其他发达国家为中心的制造企业通过在美国本土之外的制造增长已经取得了成本优势。由于本土以外那些发展制造业的最初尝试，美国的企业已经考虑在自动化技术与位置迁移之间的权衡。作为总非农人口就业率的一部分，美国制造业就业率虽然已经显著下降，从1962年的28%下降到2011年的不到9%，但直到最近的经济衰退期为止，该比率已经很大程度上保持了不变，而同一时期内制造业的实际输出却取得了平稳增长。[3]
由美国制造业给劳动力缺失带来的警示，对于很多行业来说，促进制造业国际化从而获取劳动力成本的优势成为一种默认的方法。但是，生产率的提高也意味着自动化和加工效率对于就业有较大的影响。实质上，制造业背后的人员、流程和技术使得公司可以少花钱多办事。同时，对于大学教育的重视以及非制造行业的经济增长表明，一个国家的相对竞争优势正越来越多地与知识性经济并存发展。
由于这些趋势看上去不易改变，比较直观，未来制造自动化的发展可以防止制造业流出发达国家市场。制造业的未来不会是高就业的避风港，但它可以利用知识型经济，比如利用大学的技术人才、软件开发人员，以促进发达国家现有的创新文化。
三、机器人的魅力
20世纪80年代的通用汽车公司，被当时高效率的日本汽车制造厂商围攻，于是想通过在机械和自动化上的大量投资，以减少成本的策略来重新获取竞争力。最终，值得赞叹的是，这看似理想化的想法，在此后的十年间付诸实践，被诸多生产商采纳，并成为一种核心技术来提升生产力。当首席执行官Roger Smith决心将公司主要生产力从人力替换成机械生产之后，他被大家赞赏为一个富有远见的创新者。在80年代早期，日本汽车制造商，特别是Toyota和Nissan，开始逐步占领/蚕食通用汽车公司48%的市场份额。Smith视机械化生产为提高效率的方法，并且通过短期资本投资来代替长期拖累公司的劳动力成本。通用汽车公司继而投资450亿美元致力于发展其自动化生产，在当时，这笔经费投入比Toyota和Nissan两者的市值还高。虽然通用汽车公司当年的自动化策略在今天被看作是一种成功，可是在当时，这种冒险的行为是一种令人担忧的变革。尽管对此方面做了投资，但是在90年代中期通用汽车公司的市场份额仍然下滑到只有30%，并且一直没有达到理想的经营效率。与通用汽车公司相比，Toyota每位员工的生产效率是前者的5倍。到底哪里出了错呢？通用汽车公司没有在间接劳动力的削减上找原因，其实操作员和技术工同样也需要进行自动化的转变。此外，Toyota运营效率之高，不仅仅是因为自动化，同时也是因为实行了其他战略改革，比如精益生产、无库存生产方式等。就像一位通用汽车公司的管理者所言，仅仅运用科技，却没有与之相适应的劳动力匹配，那么结局只能是导演了一次自动化混乱。[4]
四、机器的兴起
尽管制造自动化不断进步，但是自动化革命还尚未实现。多种因素交织并共同促进企业作出改变制造业投资决策的设想。
劳动力套利的降低/转移。在2006～2010年的5年里，中国和印度的实际平均工资分别增长了75%和175%（相较于美国5.5%的增长率）。预计这么快的增长速度还将持续，特别是在中国，据经济学人情报组预测，到2015年中国的实际工资将再增长50%。 [5] 对于那些吸引大部分外来投资的地区，这种趋势将更加明显。许多发现劳动力成本倍增的公司正重新考虑在这些地区发展制造业的决定，特别是把劳动力成本套利作为设施选址首要因素的那些公司。
经济殖民主义的衰落。商业全球化是经济殖民主义的演化——发达国家市场中企业的扩张首先需要获取发展中经济体的劳动力资源，进而才获取他们的市场。在这些发展中国家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实力派企业，它们在美国以及欧洲市场都非常具有竞争力。这迫使发达国家的企业不仅要考虑如何进入新市场，还应该考虑如何捍卫自己原有的市场。塔塔汽车收购捷豹和路虎汽车就是这样，作为前英国殖民地的企业巨头购买了两个著名的、具有标志性的英国品牌。
能源成本增加。全球能源市场的波动已经众所周知，按照最近的趋势，能源成本在不断提高。这也使得企业在不断增加的压力下，从总体上考虑可持续发展，减少产品的碳排放以及运营网络，免受运输及物流成本波动的影响而选择本土化生产。这种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企业的大规模制造投资计划已经越来越多地考虑其工厂需要使用的动力来源。碳排放源，如煤炭，可以带来成本效益，但是由于可持续发展的倡议，考虑到企业形象以及有关碳排放的税收风险使得企业不得不停止使用。
轨迹平衡。许多公司在过去十年中都经历了一个快速增长的周期，包括兼并、收购以及反应性削减。结合一个动态的全球环境，这些变化导致一个企业的发展轨迹不再与公司的目标相一致。轨迹冗余，选址已经变得更加昂贵，对于现有的设施在人才配置上的变化需要采取积极主动的再平衡，但很少有公司能够一直这么做。
自动化技术公司艾默生就是最近的一个例子，其全球业务的重新平衡使他们取得收益。 [6] 艾默生具有较悠久的收购和全球扩张的历史，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拓展业务的区域范围，不仅在制造领域一贯追求本土化，还在其增长的市场中发展工程和开发业务。
精确信息。由于竞争需要而出现的制造方式，如无库存生产方式和精益生产，都需要及时的信息以保证生产。自动化系统可以按照需求来设置程序以产生数据，从而有效地提供精确信
息。同样，先进的制造技术可以提高企业的灵活性，使企业对该系统产生的数据作出有效的反应。
与过去相比，现实环境中的各种因素更有利于自动化制造革命。这些科技正在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企业早期发展环境中，并且支持性技术也相对成熟。例如添加剂制造行业，就是我们常说的[7] D印刷，已经开始被有效运用到飞机模块的快速制造中。这项技术易于掌握，曾经有一个西北大学工程学的学生，在3个月的假期中，使用3D技术复制了校园。 [8]
在企业追求更高产能的过程中，从大学、企业早期环境以及实验中得到的知识可以被用于识别过程中的机会、挑战以及吸取经验教训。相应的，如同西北大学那位工程学学生所展示出来的，用于管理和执行复杂自动化生产的计算机和编程技能将会有效并非常普及地被运用。从这个方面来说，这与几十年前靠资本密集投入形成的自动化制造业大为不同。
五、为自动化革命做准备
现在的企业越来越重视对自己未来发展方向的思考并积极主动地通过调查和引导新的技术来发现自己的能力限制。同理，很多国家已经消逝的制造业能力很难重新恢复，但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新的良机去发展新型的制造业。为了更好把握住未来的良机，这些企业与国家着重对三个相关的领域采取了行动：有关新技术的研究与发展、人才发展和长期战略计划。
(一) 培育技术
自动化技术设计。GM案例中很重要的一点是，GM的日本竞争对手所设计的零部件，是专门为实现自动化技术而创造的。在案例中，简单基础的设计为技术的可重复性和速度带来了决定性的优势。一位来自克莱斯勒管理部门并熟悉当下竞争状况的前任雇员对于日本公司在通过设计推行自动化方面的成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一直以为我们精于自动化，直到我参观了丰田的日本工厂并了解了他们的生产工序是如何与产品相配合的。”[9] 在很多公司中，产品研发与最终应用于生产上的技术被完全分离成两个部分。这导致很多理论上完美的产品很难以相同质量被规模化地生产出来。现今，正在考虑采纳自动化和其他高新技术的公司需要引进一个可以补充所选生产技术的产品设计过程，这个设计过程应能记录生产过程中的缺点并同时维持原有的优势。
制造业联营计划。联营计划是一个新兴的被用于加强零售商与顾客之间的联系的方法，其目标在于产品发展趋势与销售数据能够被分享并用于制定产品流动与客户拓展的协同发展计划。由此，制造商能从与销售公司和从事自动化或其他制造技术的研发单位的合作中获利。这种合作方式已经在制造商与材料及配件供应商之间实行了较长时间并形成了一定的规范。通过详细的客户调研，制造商既能了解消费者对消费类产品的需求，同时又能延伸并扩大他们与技术供应商和研究机构间的合作关系，以使技术供应商与研究机构能更好地应对生产商在各个方面的特殊需求。
技术孕育。上述产品设计与生产技术之间的互动对逐步启用的新制造技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小部分处于领先地位的公司能很好地理解如何将技术的优势转化到专门的需求上去，同时调整生产去适应新的技术。这种进步提出了对传统研发系统的拓展需求，以打破单一的产品发展模式，将制造研究与反馈纳入到产品发展的过程中。Clarks，一个英国鞋业公司，将新的添加剂生产技术（3D印刷）用于彩色鞋设计的快速成型。而其他鞋类生产商还只是通过大量生产单一、基础的产品设计去获益。Clarks起步较慢但是在总体产品中拥有很好的多样性。除了设计上的优势和经验的积累，对于新兴技术的潜力的领悟和在大规模生产上的领先地位促使Clarks公司做出了先前的决定。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