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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社会交往的要则(2)

跨文化交际的障碍经常表现在对语词的不同理解上。如汉语中的“狗”和英语的dog所指的概念完全相同,但由文化传统造成的文化意义却大相径庭。dog在英语中被看作人类最好的伙伴,是忠实可靠的象征。“You are a lucky dog”的意思是“你是一个幸运儿”;“Love me,love my dog”翻成中文即“爱屋及乌”。但“狗”在中国常用来骂人,是恶人的帮凶,形象谄媚或者狠毒,如“狗仗人势”“狗头军师”“狼心狗肺”“狗眼看人低”等。如果在跨文化交际时,用“狗/dog”来比喻某个人,肯定会带来误解。再如“龙”,中国人说“望子成龙”“亚洲四小龙”,而在英文中,“望子成龙”是不可理喻的,“亚洲四小龙”则被译作the four tigers(四小虎)。这是因为在英语中,“龙”(dragon)是一种能喷烟吐火,为巫师或恶魔守护财富的怪物。The old dragon甚至被看作是恶魔、魔鬼。很难想象西方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成为“dragon”。在中国,“龙”的文化含义是丰富且褒赞的,“龙”是高贵神圣、神通广大的吉祥神物,中华民族自称是“龙的传人”,皇帝自命是“真龙天子”,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下,中国人“望子成龙”就不足为奇了。

另外,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词义系统是不对应的,不同语言中的词语有些表面看来意义是一样的,但仔细追究一下,实际上有着很大的不同。如汉语的“红”和英语的“red”就有这样的区别:汉语的“红”从“红颜色”引申出了“受人重视”的意思,如“红人”、“走红”;而英语的“red”则从“红颜色”引申出了“流血”的意思。对于学习外语来说,掌握这种不同是很重要的,否则就会影响交际。我们来看两个笑话:

某女子略懂英文,想在酒吧钓老外。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个老外上来搭腔:“Ms,are you free tonight?”该女子立刻回应:“No,I'm not free,but I'm cheap!”

从前有一位在美的留学生,想要考国际驾照。在考试时看到地上标线是向左转,因为过于紧张,他不放心地问道:“turn left?(向左转?)”监考官回答:“right.”于是他立刻向右转,结果他只有下次再来。

第一个笑话里的那个女人不知道“free”在英语里是个多义词,除了“免费”的意思外,还有“有空、空闲”的意思。第二个笑话比较含蓄,right在英语里也是个多义词,既可以表示“右面”,又可以表示“对的”。考官说“right”的意思是“对的,没错”,可那个留学生把它当成了“向右转”,当然就闹笑话了。

类似的例子非常多,这告诉我们,应对跨文化交流仅仅找到语词的概念是远远不够的,学习一种语言其实是学习一种文化,只有了解文化的差异才能弥补交流之间的鸿沟。

不过,在跨文化交际时,了解对方的语言和文化,其实只是最表层的工作,更重要的是保持一颗理解之心,尊重对方的文化,从对方的文化立场来考虑问题,甚至沉浸在对方的文化之中并愉悦地享受它,这才是最高的境界。如果没有这种文化认同的态度,我们也不可能真正理解对方的文化,也就不可能真正掌握对方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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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相对主义

跨文化交际时,较适宜的态度是采取“文化相对主义”的立场。

所谓“文化相对主义”,就是认为所有的文化没有优劣之分,都是特定的环境和历史的产物,因此要采用设身处地的方式去认识体会异文化,尤其要避免带着本文化的有色眼镜去度量异文化。

不少人在接触异文化成员时,要么对自己文化的妄自尊大,认为异于自己的一切都是滑稽可笑的;要么妄自菲薄,认为别人的都是先进的,自己的则充满了文化劣根性。而“文化相对主义”则用他人文化的观点来看待他人的行为,把了解其他的文化置于最优先的地位,而不是随意地把它们称为“奇怪的文化”或是“野蛮的文化”。

文化相对主义强调,不同的社会背景会产生不同的规范与价值观,评估一个文化现象时,我们必须认真且没有偏见地把它所处的文化环境考虑进去。采取这种立场,才能奠定跨文化交流的坚实基础。

二、社会角色的腔调

1.什么是社会角色?

我们每个人都处于种种社会关系中,因而获得了由社会关系界定的各种位置、身份或地位,如性别、年龄、种族、职业等,这在社会学中被称为“社会角色”。

有些社会角色是天赋的,是由社会强制分派给其成员的,如性别角色、人种角色、家庭关系角色等。一个人与生俱来就是男性、黄种人、家庭中的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有些社会角色是后天努力的结果,如职业角色、社会关系角色等。一个人的职业是律师还是医生,是雇员还是老板;社会关系是朋友还是敌人,是情侣还是知己;这些都是个人奋斗和选择的结果。不过,天赋角色对后天角色有很大的影响,比如男性就不太可能担任护士的角色,而女性士兵或女性老板也往往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

每个人都处在社会关系的网络中,所以每个人都有丰富的身份表征,如毛泽东的社会角色包括:湖南人、男性、长子、四位女性的丈夫、十个子女的父亲、开国元勋、中国国家主席、军事家、哲学家、诗人……即使每个普通人,也都扮演着多种多样的社会角色。如本书作者,就是一个上海人、一个中年男性、一名教师、一位父亲、一个业余作者、一个语言学研究者……

一个人担当如此众多的社会角色,有些社会角色之间还是互相冲突的,那么他在社会上的整体形象是什么呢?在一个人的所有社会角色中,有些显得比较重要,是主要角色;有些则比较次要,是从属角色。主要角色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社会评价和社会地位,如毛泽东的主要角色就是开国元勋和国家主席。

2.社会角色的心理预期

社会舆论会对不同的社会角色有不同的心理期望,每个社会角色在大众心目中都有一定的行为标准,形成一种典型形象:我们预期出租车司机熟悉城市的大街小巷,警察能够迅速到场处理突发事件;父亲打工挣钱,母亲操持家务;男性从事体力工作,女性担任礼仪接待……这是我们对社会角色的一种期待,尽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个性和特殊表现,但如果与社会期待差距太大,就会引人侧目,被看作另类。

社会角色的心理期待包含言行举止的多个方面,但其中语言表现无疑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男性和女性,老板和雇员,长辈和晚辈,在言谈方面有着各不相同的表现形式,存在着巨大的差异。社会对每种角色的言谈预期包含了这种角色固有的表达习惯和言谈方式,整合起来就会形成某种腔调。比如机关中的行政官员有一种特定的表达形式,就是“官腔”;在学校里教师有特别的说话方式,就是“教师腔”;而在学术研究领域则有一定的“学者腔”……官场打“官腔”,学校摆“教师腔”,学术研究中显露“学者腔”,非但无可厚非,而且大有益处。它能使说话人很快进入社会角色,并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否则别人就会说你“不像领导”“不像老师”或者“不像学者”。

要想拥有良好的口才,就要熟练掌握自己所担任的社会角色的交际腔调。

下面,我们列举几种有代表性的社会角色的交际腔调:

官腔:语速缓慢,一句三顿,往往拖长尾音,重音强调之处明显。喜用“嘛”“吧”“啊”等语气词以争取思考的时间。经常用“首先……其次……再次……最后……”或者“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来组织话语。不说绝对的话,爱用概率性词语和模糊性词语。

教师腔:喜欢自问自答。常常有“你知道吗”“我告诉你”“我警告你”等教训别人的口头禅。语句带有锋芒,语速往往过快。

学者腔:好用长句,好用关联词。术语多。喜欢引经据典,说话慢条斯理,甚至过于缓慢。

女性腔:喜欢闲聊,感情倾向明显,用语文雅含蓄,谦恭有礼。爱用疑问句、祈使句。

男性腔:说话直接,有时候语言比较粗俗。喜欢赌咒发誓,男女对谈时,往往占主动地位挑起话题并且控制话题。

案例 小女人腔

韩菁在企划部工作八年,一直没有升职,晚来的弟弟妹妹都爬到她头上去了。

韩菁自认为业绩和人际两方面都没有问题,终于忍不住去找经理:“经理哦,你是不是对我的才能不满意啊?”经理:“哪里的话,你很有才气!”

“那是不是你看不起女孩子,认为我们没有领导能力呢?”“不敢不敢,妇女能顶半边天嘛。”

“那你就是对人家有意见咯?八年了还不升人家……”韩菁哀怨地说。

这下,经理没法回避了,他想了半天,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你那个,那个说话的腔调,能不能成熟一点?”

提示

韩菁的问题显然是在工作场合使用了小女孩儿的说话方式,这种方式和韩菁近三十岁的年龄是不吻合的。人际交往中,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人们不会花很长时间去体会你的为人,而是一下子就凭着说话方式把你分了类。如果说在家里和老公偶尔用这种方式发发嗲是夫妻间的情趣,在工作场合再这样说话,就难免给人不可靠的感觉。和异性同行打交道,甚至还会给人不稳重的错觉。经常用这样的腔调讲话,经理怎么可能升韩菁的职,让她去领导别人呢?

韩菁的言谈就是“作小儿女状”的“小女人腔”,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1)语音:声音尖细。句末尾音上翘。爱用感叹词。凡是用[w]的地方全部用[v]代替。

(2)用词:不论年纪大小,女性一概称“女孩子”,男性一概称“男孩子”。用“人家”自称,如“你再这样,人家要不高兴了”。爱用重叠形式,如“我的包包是新买的”、“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策划”。

(3)表情:比一般表现要夸张一些。眉眼灵活,脸部肌肉活动大。开心时,捂着嘴笑。伤心时,用纸巾擤鼻子,还经常掉眼泪。

(4)体态语:走路时腰肢扭动。拿东西都抱在胸前。害怕时连续用手拍胸口。笑时浑身颤动,所谓“花枝乱颤”。

老实说,这种交际疾患很难根治。一则它是个人本性的自然流露,二则习惯成自然,它已经成为一种无意识的表现了。

所以,我们的第一建议是更换职业。若符合自己兴趣且具备一定条件,建议韩菁可以重新选择适合自己的职业。比如娱乐圈,林志玲的症状比韩菁严重得多,可她愣是红透半边天。再比如幼儿园或小学教师,也是很欢迎这种风格的。其实,凡是需要女性魅力的职位都是可选的。

若要继续在严酷的职场打拼,那么就要意识到自己所担任的社会角色,理解社会对这个角色的言行预期,并且愿意花时间去修炼自己的“职场腔”。很多交际方面的问题,意识是最重要的,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交际时分出一定精力去避免,就能有所改变了。有此问题者可以针对上述症状进行自查,一个个地纠正,必要时可以使用录音设备检验效果。长期坚持下去,消灭这些小细节,职场佳丽的形象就一定会重新塑造。

3.社会角色的变化

面对一些社会场景,有时候我们只可以担任一种社会角色,这时就要迅速进入角色,专注于扮演好这个角色。如果发现自己的表现不能满足社会预期,或自己对该角色的理解与社会预期差距太大,就必须及时进行调整,以适应该角色的要求。如果一个人扮演他的社会角色时感到困难重重、屡受挫折,甚至筋疲力尽的话,就可以考虑退出这个角色,寻找新的角色认同。

但是,面对另一些社会场景时,我们可以选择一种以上的社会角色,而且有时这些角色的社会预期是互不相容的,这时就面临着角色冲突和角色选择。比如在家族企业中,董事长让自己的儿子担任经理,当儿子决策产生重大失误时,董事长既是老板又是父亲,角色冲突就产生了。作为老板角色,社会预期要求他严厉处罚甚至开除失职的经理;但作为父亲角色,社会预期希望他原谅儿子的错误并给他改正的机会。于是就产生了角色冲突,这时候就要当事人进行艰难的角色选择,到底是充当董事长角色还是父亲角色。有时候角色选择还是一种道德抉择,如一个酒后驾车的司机请他的警察朋友放他过关,对这位警察来说,这既是警察角色和朋友角色的选择,又是一种法律和感情的对峙。

一个人所经历的社会场景会不断发生变化,每个人在不同的社会场景中可以分别担任不同的社会角色,这时候就要根据不同的交际需求及时进行角色变换。比如某位中年女性,在单位是秘书角色,买菜时是顾客角色,回家了就是主妇角色,面对老公是贤妻角色,面对儿子是良母角色……一个成功者总是能在不同的场景中及时转换自己应当扮演的社会角色。比如一个女性,她对丈夫说话,应该是妻子的口吻;对孩子说话,应该是妈妈的语气;和朋友聊天,应该是休闲的方式;在单位说话,应该是工作的腔调。把一种交际方式进行到底,就会带来交际角色的错位,难以很好地完成交际任务。

不管是进入角色、适应角色、退出角色,还是角色冲突、角色选择、角色变换,都必须通过人的言行举止表现出来。对于口才学来说,如何更好地使用口才技巧实现以上的角色变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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