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巴黎以后,我更加确认自己喜欢上了这种体验:坐在街头,静静地听着朋友们说话。有时候我甚至连她们在说些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而只是迷恋地倾听着这种咕咕而出的声响。巴黎女人说话总是不太大声,好像在喃喃自语,即使是在和别人交谈着也不会把音量放得很大,总让人误以为她在跟你讲着什么不愿意为别人所分享的“亲密耳语”,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仿佛掉进了她所设下的一个“圈子”,一种亲密而贴心的感觉油然而生。更何况她们又是那么一种慵懒的女人,当她们微微拉长了音,当音节在她们的唇齿间打着滚儿将出未出时,即使是身为女人的我也不禁觉得一阵心痒。一直以来我始终坚持认为,女人也是有很多种做法的,不应该被几个固定的形容词,或者某种固定的存在方式限定住了,但每一次我放松地倾听着巴黎朋友们随意的聊天时,总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能做这样的女人,真是件让人心满意足的事情。
即使在不那么懒洋洋的时候她们也从不会把话说得很难听(单纯从听觉上考量)。就像她们绝不会穿不合适的衣服一样,真正的巴黎女人,即使在急火攻心或者怒气冲冲的时候,也懂得把声音压低一些,让语气平缓一些,绝不会让尖利刺耳的声音出自自己的嘴。“就像出门得好好穿衣服一样,说话之前,也得好好给声音‘穿衣服’。”曾经有位朋友这么告诉我,而她——以及我所见的这些纯粹的巴黎女子,也的确将这一点执行在自己的日常生活里。另一个朋友也说:“能把话说得好听的人,才能称为真正的淑女。”我想,也许这才是她们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美妙动人的原因。和语言本身的发音体系没有丝毫的关联,因为任何一种语言都自有美丽之处;但是说话的人本身却能让语言在听觉上产生各种差异。把话说得好听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起码它表示,说话人能在任何时刻、任何情景下都保持冷静和清醒,能控制自己,选择最适宜的用词和声调。巴黎女人的浪漫和风情让她们的语言变得动人,而她们的自制与优雅,却让语言变得生动而感人。
法国人的肢体语言
Tips
在法国,法语发音非常重要,如果你发音不准,法国人是不会和你说话的,显得非常冷淡,所以有必要了解一下他们的肢体语言。
法国人伸出大拇指表示“一”。同时伸出食指和拇指表示“二”。如果你单单伸出食指表示“一”的时候,法国人会很迷惑。
一个或多个手指在太阳穴周围画圈表示“那家伙脑子有问题”。
用拳头顶住鼻子并作出旋转的动作,表示“那家伙喝醉了”。
舔手指表示“美味”,可以指食物,也可以指街上的美女。
用右手将右眼的下眼睑往下拉,表示“我不相信”。
伸出下嘴唇,同时抬高眉毛和肩部,表示“不知道、不同意或不负责任”。
用手掠过前额,表示“我已经受够了”。
用手指背敲打右侧脸颊,像触摸胡须一样,表示“真无聊”。
母性为美丽加分
我住所附近有一个小小的公园,我很喜欢到那里去,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看看书或者单纯地发呆。长椅旁隔着一小丛灌木就有一片草地,虽然不大,却也是很多人游乐的好去处,常常有人过来躺着晒太阳,或是与家人一起野餐。每隔两三天我总能看到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她的儿子过来嬉戏。小男孩大约两三岁,走得摇摇晃晃,经常干的一件事就是一边撅着屁股在草地上东抓一把西摸一下,一边咕噜着听不清的声音喃喃自语。而妈妈通常都放任他自由活动,自己坐在一旁看书或者打电话,只有在孩子向她扑过来的时候才关照他一下,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询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就只是看着他们,我也常常能看几个钟头。多几次之后大家好歹算是混了个脸熟,于是偶尔地我也坐过去跟妈妈聊天,或是逗一逗小孩。她是一位布艺师,在离此不远的地方开着一家自己的设计店,还非常殷勤地邀请我过去参观——她说她那儿有位设计师,煮咖啡的水准绝对一流!尽管工作很忙,不过她还是每天都会抽时间带着儿子到户外走走,平常的时候就让他跟着自己待在店里——她专门给儿子开辟了一间小小的工作室,任他在里面创作自己的“作品”!工作室的牌子至今空着,等孩子有一天自己为之命名……
当她看向自己的儿子时,那样的眼神里绝对包含着世上最高贵的爱与温柔。
我相信所有的母亲都有如此的爱子之心,全世界哪里都一样,而巴黎女人自然也逃不过这一点。不,她们非但逃不过这一点,甚而更乐意用绝大的耐心和爱惜来珍藏这一份母爱。巴黎女人,在时尚、优雅、有个性、充满着迷人的魅力等社交赞语的背后,其实同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她们并不是杂志上、电影里和小说中那种光鲜亮丽又优雅情懒的模板和呆板的范例,在她们的生活经历里,也同样有愤怒、抱怨、颓丧、放弃,同样有时光流逝容颜老去,同样有孕育、生子和教养,而正是这些潜藏在流光溢彩背后的平淡又日常的部分,成就了她们被称为世界上最迷人的女人的魅力。
成为母亲并不是一女人的全部,但如果失却母性,那一个女人就很难称其为一个女人。
我所见的朋友们——那些有孩子的朋友们,无不是对孩子倾注了巨大的爱心,尽管各人有自己不同的表达方式。有人愿意为了孩子付出自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为孩子提供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为他们精巧地设计出一个被爱所包围,却又能够有自然的生长空间的环境,就像这位偶遇的开布店的女士;也有人看似对孩子放任不管,其实一切的操心和爱护都不言而喻。
比方楼下那个面包店老板的妻子。那实在是位非常“不典型”的巴黎女人,一头褐色的鬈发,围在宽厚的腰身上的围裙总是散发出一股糕点的甜香,大大咧咧的,遇到谁都大声地满脸笑意地打招呼——她不是那种我们会在杂志上看到的优雅的巴黎女人,但或者我要说,这才是真正的巴黎女人的样子——鲜活的、充满着生机的、对任何事物都充满着好奇的、对任何美丽的东西都会禁不住爆发出全心全意的赞美和爱护的女人。她可从来不会过问她家的皮埃尔又猴到哪里玩去了,也从不管他在外面弄得多脏才回家。
“哪怕他就把他那双脏手伸到面粉袋子里去又怎样呢,照我说,也就是损失一袋面粉的钱而已。”老雅克可实在不是个富裕的丈夫,但对她来说,孩子的冒险和成长都是绝对不能去多加干涉的事情。“我会鼓励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天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天知道!但我想,他自己清楚该有些什么规矩要照办,我只要给他做好面包,烧好汤,然后等在家里就行了。”她说着笑起来,眼睛被笑容挤得只剩下一点缝隙,鼻翼边的雀斑也更加明显了。可眼里闪过的那种母亲的光彩,却在那一瞬间,让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古今中外,只要是女人,无论是怎样的性格,或是抱持着怎样的价值观,都总还是会表示出那样一份对成为母亲的渴望。有几个朋友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不过这倒并不妨碍她们生养自己的孩子,和男人的关系是一回事,和孩子的关系却是另一回事。而这些不能或者不愿意和男人组建家庭的女人们,却愿意为了孩子付出自己能尽的一切努力——也许这正是埋藏在每个女人心里的母性吧。
体贴的法国生育政策
Tips
目前,法国已经取代爱尔兰成为欧洲生育率最高的国家,超半数为非婚生。主要原因就是受到鼓励生育的政策的支持。在法国,未婚生子同样受到社会承认,和婚生子女一样享受政府补助和继承权。例如,所有母亲从怀孕第五个月起至孩子3岁止可以享受幼儿补助。如果在领取上述补助时又怀孕,则可同时领取两项补助;此外怀双胞胎或多胞胎,也可领取两份或多份补助。从有第二个孩子起,如果父母停止或减少自己的工作来照顾孩子,便可领取家庭育儿补助。这一补助发至最小的孩子满3岁时为止。此外还有雇用家庭育儿保姆补助、雇用在家照看孩子者补助、上学补助、单身父母补助等。
漫步是生活的一部分
要说起在中国我最熟悉的城市,那应当是北京,毕竟我在那里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日子。即使现在想起来,北京的大街小巷也似乎历历在目,我甚至还能说得出大部分的公交线路都是怎么走的——如果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它们没有改变的话。但在巴黎可就不行了,至今我对巴黎的公交系统还是所知甚少。这当然跟当年我还是一介穷学生,而现在却经常以车代步有关,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巴黎女人都太爱走路了!
发现这一点实在是很容易的事。几乎每一次——从我刚到巴黎不久就开始——和朋友们的相聚都会花费很多的时间在路上。她们乐于从一个地方慢慢步行到另一个地方去,即使两地相隔甚远;偶尔也会搭乘一下地铁,但我仔细地观察过,她们几乎从不会等到了目的地才下车,总会提前一点下来,然后再步行过去。一开始的时候我对此很不习惯,倒并不是因为觉得累,而是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但她们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有个朋友对我说,相比起逛街,她认为这样的行走更有意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