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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妓院擒凶(2)

正在此时,总探长张胜宇派密探送来了左宗棠的手令。他们打开密封的手令一看,不由喜出望外,感到有了破城的妙计。

原来左宗棠根据密探的汇报掌握了鄯善的浩罕守城将官力塔沙尔是个酒色之徒,经常去青楼宿娼嫖妓,要他们设计在妓院活捉力塔沙尔,令其开城投降。

根据左宗棠的妙计, 张曜和徐占彪商量后做出了一个智擒力塔沙尔的决定。

他们派出两名武艺高强的密探,混入城内,装作主仆二人,住进旅馆。主人名叫李达,年仅30岁,长得一表人才,身材颀长精悍,风度落落大方,穿戴十分讲究,一看便知是个很有钱的生意人。

仆人名叫方贵,年不过30岁,长得粗壮有力,一脸的憨相,打扮得很朴实,开言动语,举止行为让人一看就觉得很粗俗,像个仆人的样子。

他们二人这天来到鄯善有名的妓院——翠花楼, 声言要会名妓艾翠莲。老鸨出来一看李达长得十分俊美, 穿戴又特别华贵,心想是个有钱的浪子来了。

老鸨笑脸相迎地说:“不知这位贵人要想会谁? ”

李达装出十分傲慢的样子只顾摇扇子,不开口讲话。他的仆人方贵赶忙回答说:“这是我的主人,是有名的大商人。我家主人听说这里有个名叫艾翠莲的名花,特来温存一番。”

那老鸨脸上笑着,心里却想:艾翠莲是长官力塔沙尔包下来的名花,如果让他知道了岂不受处罚?

她摇着头说:“那不行。”

方贵疑惑地问:“为什么? ”

“她是浩罕长官包下的女人,让他知道了,我会受罚的。”

“我家主人不会呆长久,只会一面,明天装好货就走了,决不会让那长官知道。”

方贵说着拿出一包银子,递到老鸨的手里。老鸨手拿银子,觉得很沉,心想少数也有一千两。她还从未收过这么多的银两,不由心花怒放地说:“好啦! 那就只会一面,明日快走,可别给我添麻烦。贵客请跟我来吧! ”

老鸨把他二人领上二层木楼, 让方贵到一间普通妓女的房里嫖娼, 把李达领进艾翠莲的华贵房间, 对花枝招展的艾翠莲说:“这位有钱的贵客专门来会你,你好好接待他。”她说完对李达媚笑一声,退出门去。

艾翠莲现年只有20岁, 原是清兵府衙抄写案卷的一个小吏的女儿。浩罕攻入鄯善,把她全家人杀光了,只有她躲在草堆里侥幸活下来。当浩罕兵安静下来,她逃出草堆,来到一家农户人家讨饭过夜。农户人家看到孤苦伶仃的少女很可怜, 就收养了她。那农户人家的两个儿子因抵抗浩罕兵入城被杀死了,只剩下一个老太婆。老头在两个儿子被杀后,出于报仇,砍杀浩罕兵时也被杀死了。

实际上就是一个老太婆收养了她。她们相依为命地生活了五年,老太婆因病死去了,艾翠莲也长到了20岁。这时候突然来了几个巡逻的浩罕兵路过她家, 发现了她。他们追进来要强暴她,她急忙从后门逃跑了。她不敢再回去,就在街头流浪,成了乞丐。有一天她要饭到翠花楼,被一个男人哄进房间去吃饭。那男人总盯住她的脸,又上下打量她的身子。等她吃饱了饭,那人让她去洗个澡,换一身新衣服,说让她在这里干活。

她不知这里是做什么的,认为干活就会有饭吃,有房住,便答应了。当她洗完澡,换了一身新衣服,那男人立刻被她迷住了。

那男人问她的身世和来历,她如实回答了。那男人表示很同情她,说让她永远住下来干活吃饭,并把她安顿在楼上的一间房子里住下来。

到了晚上那男人悄悄开开房门, 趁她睡着时把她绑在床框里,她的手脚无法动弹,就把她放肆地粗暴地强奸了。她要逃出去,却被几个男人看押着,无法脱身,只好以泪洗面。这男人即是老鸨的丈夫。当她困惑不解时,老鸨出现在她面前,对他百般宽慰,百般哄骗,要她放心留下来,并对她说明了这里的真实情况。

她不从,却遭到威胁和虐待。她想逃却遭到毒打。那老鸨又以和善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说强暴了她的男人很凶,再若敢逃跑,他会要了她的命。老鸨说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劝她顺从那男人,会有好日子过。在老鸨的欺蒙下,她终于留下来。再后来就以住食需要钱为名逼她接客,并把她的名字和相片张贴出去,于是她以美貌而成了妓院的名花。

浩罕长官力塔沙尔专门喜欢玩弄汉满的女人。他听说艾翠莲长得很漂亮,就特意到妓院玩弄她。他本想把她弄回府长期占有,但他的浩罕老婆很厉害,又怕权势比他大的岳父处置他,所以,他不敢公开把妓女接回府。另外,他又怕上层贵胄们小瞧他弄回来一个低贱的妓女,所以,他只好偷偷摸摸地去妓院跟妓女厮混过夜。

李达听了艾翠莲的倾诉,深表同情。艾翠莲看李达长得一表人材,气度不凡,也喜欢上他了。二人越谈越投机,终于成为知己。李达问她想不想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她说想报仇,但无能为力。李达问她愿不愿意改变她的处境,她说很愿意,但毫无办法。

李达问她欢迎不欢迎清兵进城消灭浩罕兵,她说欢迎,但没有能力。于是,李达对她如实讲述了一切情况,要求她配合行动,活捉力塔沙尔,命令他开城投降,消灭浩罕军。

艾翠莲也听说左宗棠的西征军已经收复了北疆, 现在正在收复南疆。现在听了李达的话,自然很相信,认为摆脱困境的日子到来了,决心配合李达的行动。

天已黑下来,满院华灯初上,老鸨急忙跑进来催李达快走,说力塔沙尔来了。李达又给了她一包银子,说让他住在隔壁的妓女的房间,另找过夜的快乐。

见银眼开的老鸨自然乐意, 急忙把李达领进隔壁妓女的房间里过夜。

不大一会儿, 力塔沙尔兴冲冲地来到艾翠莲的房间要寻欢作乐。他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宿娼的丑闻,总是一个人单独来。

艾翠莲按李达的指使,在酒内放了蒙汗药,先让力塔沙尔喝下,然后再同床共眠。这已是惯例了,力塔沙尔并不觉得奇怪。

力塔沙尔喝下酒,便昏迷过去,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艾翠莲出门咳嗽了一声,隔壁的李达明白了。

艾翠莲见李达出来了,她便使个眼色回房间。此时的方贵也走出另外一间房,跟李达同时走进艾翠莲的房间。

他们把力塔沙尔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麻袋里,由方贵背着他,在李达和艾翠莲的护卫下很快走出夜深人静的妓院。

守候在妓院附近的李达的十多个随从, 看到李达和方贵走出来,立即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进行保护。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他们把力塔沙尔倒出麻袋,扳开他的嘴,灌入醒神药,让他清醒过来。李达的随从有会浩罕话的人。

他们把力塔沙尔押在隐蔽处,用刀子逼住他,讲明要他命令守城军一律放下武器投降,打开城门,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否则立即要了他的命。随从的翻译对他讲明了这些要求。

他浑身发抖,冷汗倒流,怕得要命。他哀求不要杀他,他完全照办。李达说只要他命令守城军投降开城门,他们全都可以活下来。

力塔沙尔心想白白送死是傻瓜,只要我能活下来,以后还有机会东山再起,为时不晚。面对这十多个握刀的人说什么也不敢反抗,稍一反抗,便会立即死去。于是,他答应了李达的要求。在隐蔽处灌醒力塔沙尔的时候, 李达的所有人都已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浩罕人的衣服。

在这深更半夜里,力塔沙尔的将士们都已睡着了,只有少数的十多个守城军仍在城门上值勤守卫, 大门外也有两三个守城门的士兵。力塔沙尔被两旁的李达的人用尖刀挨着两腰的肌肤,他的身后也有尖刀挨着后心,所以,他不敢反抗,他只得站在城门下命令所有守城的士兵扔下手中的刀,走下城楼,跪在地上举手投降,并当即打开了城门。

此时按计划, 张曜和徐占彪的步兵早已隐藏在城门外的墙角拐弯处。当他们听到喊话声和开动城门的响声,他们知道计划成功了,立即挥刀冲进城,把跪在地上的浩罕兵全都砍杀了。

力塔沙尔被吓得浑身发抖,喉咙哽咽,李达他们用布塞住他的嘴,并把他绑起来。李达命令他要老实,要听话,只要很好地配合行动,就不会杀死他。他又产生了活下去的希望。

紧接着, 大队人马冲进城, 把沉睡不起的浩罕军统统杀死了。被惊醒的浩罕军奋起反抗,又被力塔沙尔命令投降了,他们放下武器跪在地上,统统被绑了起来。

张曜和徐占彪终于占领了鄯善城。力塔沙尔和数十名浩罕兵,被关押起来。后来他们又串通起来,准备伺机逃跑。为了消除隐患,还是把他们处死了。张曜和徐占彪安抚了城内的百姓,留下部分军队严守城池。然后,他们又率领人马向吐鲁番悄无声息地挺进。

总探长张胜宇把左宗棠关于攻占吐鲁番的作战方略通过各分站的密探转送到吐鲁番情报站长武元的手里, 也同时转送到张曜和徐占彪的手中。那左宗棠的作战方略是指令他们里应外合,攻占吐鲁番。

按左宗棠的指令,张曜和徐占彪的密探与武元暗中接头,约好里应外合的时间和方法,然后他们又各自暗中进行准备工作。

武元跟吐鲁番守城的副官方万里暗中商量好了开城的计策。并通过密探通知给张曜和徐占彪做好进城的军事准备。

吐鲁番的城防工事非常坚固,不易攻破。守城的浩罕军官非常严厉,派军士们日夜不停地把守城门和城墙,稍有动静立刻吹号发出警报,引出全城军队出动戒备或应战。所以,硬攻是损兵折将的下策,只有智取才是上策。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 作为吐鲁番管粮草的左宗棠的情报站长武元,潜入粮库和草场,点起了熊熊的大火。这时,守城的副官方万里命令手下武士把吹号报警的浩罕号手悄悄诛杀了, 夺过军号藏起来。

无法报警,方万里命令守城的浩罕士兵去火场灭火。当他们跑下城楼和城墙去灭火的时候, 方万里和他的手下立即打开了城门。

映天的火光就是信号, 藏在城外的张曜和徐占彪看到城内燃起的火光,立即指挥军队冲进洞开的城门。他们以飞快的速度砍杀了城内所有灭火的浩罕战士, 然后又把受惊动而半睡半醒的浩罕军全部斩杀了。有的浩罕将士被惊醒后, 冲出营帐反抗时,又被方万里和武元的手下武士们出其不意地从后面砍杀了。

在前后夹击中,吐鲁番的浩罕军被全部消灭了。他们扑灭了大火,安抚了受惊吓的城内老百姓。由于老百姓深受浩罕军的欺凌和宰割,早就想报仇雪恨,如今听说左宗棠的大军攻进了城,人人都雀跃欢呼,无不拍手称快。

在清查死尸时,不见浩罕长官的尸体,张曜和徐占彪下令在全城搜查。武元和方万里认识浩罕长官,就带兵亲自搜查。

在靠近城门的菜地里有一个戴着草帽的人坐在一棵大树下喝水,那样子很像浩罕长官,于是,武元和方万里带兵向那人包抄过去。

然而那人既不惊慌又不逃跑, 他突然站起来, 手里拿着锄头,冷冷地看着冲他而来的士兵,打算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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