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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马仲英和异国情人(1)

英武剽悍的马仲英被苏联红军以飞机大炮轰走之后,原想以压倒一切的威势突袭新疆的东大门——哈密。马仲英想占据这个军事要地与红军拼死一搏,从而挽回颓势。然而原先请他东来援助的和加尼牙孜此时已出于自身的利益与盛世才结成了联盟。他正在东路一带准备截杀马仲英的败退之军。

马仲英考虑到他的后路将会被和加尼牙孜切断,所以他不得不南退喀什。在喀什他拜访了苏联驻当地的总领事和英国领事。他得到他们的热情欢迎。特别是苏联总领事久闻马仲英年轻有为,英勇善战,所向无敌,产生出对他的介乎惋惜与钦佩的感情。这位总领事过去曾与马仲英会晤过,曾默许过马仲英要求苏联给予援助和支持的愿望。此时这位领事劝他去苏联参观学习,接受斯大林的教诲,放弃再度兴兵作乱的念头。

马仲英觉得盛世才并不可怕,如果他一旦能够得到苏联的武器援助,重振旗鼓以和田作为据点东山再起是大有希望的。

如果莫斯科当局不同意他再度东进哈密攻占迪化逐走盛世才的话,他将改变他的战略计划,以抗日为名从和田向河西走廊进军,夺回被马步芳所占据的他原来的地盘。

蒋介石虽然委任他为三十六师师长,但没给什么实际上的物资支援,只不过给了他名位上的认可。南京政府又遥离新疆,无力也无可能给他以兵力与军火的供应。

马仲英的参谋部有几个颇有见解的从蒋介石白色恐怖中脱身出来的地下共产党员,他们突然在乱世之中失去了党的关系,但心却向着苏联的赤旗生出许多渴望的激情。他们也规劝马仲英谋求与苏联友好的关系,能够得到支持从困境中走出去。

马仲英权衡利弊的结果认为他现有的虎将猛兵尚在千人以上,足可据守和田发展势力。

不过他也有着不堪设想的后果等待着他,那即是一旦进入苏联若被拘押或枪杀,岂不造成一世的遗恨?

他转念又一想如果瞻前顾后只顾个人的生死存亡,没有一点冒险争取的精神岂不枉为人杰?

他终于想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人生哲理,决定冒险一搏,到苏联去。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决定告诉了自己的部下,嘱咐他们豁出生命的代价坚守和田扩充力量,等待他的最后号令。

他把指挥军队的大权交给马虎山,命他仍以三十六师总司令的名义扼守要地。

他在当地苏联总领事的护送下,以赴苏参观学习的名义,从乌鲁克恰提的边境进入苏联。

从此这个在人们心目中留有强烈影响的神秘人物从新疆的政治舞台上隐没了。

马仲英一行20多人,带着不少珍贵的物品和大量的黄金以及苏联驻喀什总领事馆的函件,与苏联边防哨卡的指挥部取得联系。

他们被留在哨所,等候指挥部与苏联当局联系。他们被收缴了武器。

莫斯科当局问明情况,指令将他们带入塔什干。

护送他们的是奉命执行任务的苏联边防军。

他们在塔什干被安置在一所帝俄时的旧别墅里住下,衣食住行全由当地的政府供应。他们有的是黄金,兑换成卢布使用。

别墅是老式的典型的俄罗斯风格的布局,不仅雅致而且非常的坚固。

当地政府奉莫斯科当局之命,已经派来了新的管理人员和照顾这些客人们的勤杂人员,其中有一位名叫莲娜的漂亮女人被安排做马仲英的私人翻译兼向导。

这些人在这位女向导的带领下参观了当地有名的风景区,观赏了当地具有特色的歌舞表演。

在进行这些意在放松精神与紧张情绪的有趣的活动中,年轻的莲娜总是不离马仲英,紧紧地热切地追随着这位令她动心的青年将领,给他作俄语翻译,她将俄语翻译成华语讲给马仲英听。很快,他俩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形影不离,感情甚密。

盛世才通过省府驻塔什干总领事了解到马仲英的动态,心里很着急。他想让苏联当局处死马仲英。但他的驻塔什干总领事来电说目前不可能,据有关消息透露,斯大林不仅不想加害于他,还打算要接见马仲英。

盛世才更加慌了。他怕斯大林一旦支持马仲英,将会对他不利。他要趁斯大林还未接见马仲英以前,设法除掉马仲英。

于是,他找来归化军的旅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他。归化军旅长本身就对塔什干的情况很熟悉。这位旅长为了立功,当即决定由他派出最好的枪手俄罗斯人格林耶夫去杀马仲英。

然而,盛世才并不放心。他让王玉书暗中又从另外一个驻扎在塔城的归化军团部中挑选了另一名枪法高明的归化军营长沙塔诺夫,暗中监视格林耶夫连长的行踪。

有一个阴云密布即将下雨的夜晚,马仲英心情烦躁,他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能够早日会见斯大林。

外面下雨了,已到了后半夜,他迷迷糊糊地合上眼。

突然,他似乎听到一种很轻微的响声,便立即睁开惺松的睡眼。那声音逐渐接近他的房门。他仔细再听,又没声音了。他立即感到门外有情况。

他迅速穿上衣服,从床上抽出防身的匕首,穿好鞋子,轻轻地移向门旁左侧,谛听着。

门锁被轻轻地扭动了。

根据外面的响声,他断定是一个人。他靠在墙上,屏声静气地等待着。锁簧被轻轻地捅开了。门被轻轻地推开。

他躲在门后,手里拿着匕首。

一个人影闯进来,扑向他的床铺,同时举着一把刀向他事先伪装成睡人的毛毯捅下。由于来人只顾捅床上的人,没有考虑到身后。

当来人一刀狠狠捅下的一刹那,马仲英飞快地扑上去,对准来人的后心,把锋利的匕首插了进去。

来人“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马仲英怕他不死,对准他的心脏,连刺三刀,那人便立刻死去。

就在此时,又闯进一人,对准马仲英的头部狠刺一刀。

马仲英忽觉脑后生风,发觉有人扑来,轻轻一躲,那人一刀刺空,将刀插在了死尸上。

两人都惯于夜间动手,仅凭影子判断行踪。

由于年轻,马仲英经常夜间打仗,练就了一双夜视眼。凭感觉,他发现那人的刀插入死人的肚皮。趁来人拔刀的空隙,他闪电般将匕首插进来人的后心,那人忍痛转身,将拔出的刀刺向马仲英的前胸。马仲英来不及拔出匕首,松手急退。

来人的刀再次落空,随即前倾欲倒。

马仲英侧身一转,顺势一脚踢在来人的后腰,来人趴在地上。马仲英刚想扑上去踩来人后背上的匕首,将他致死,那趴在地上的人猛一转身,掏出怀中的手枪,向马仲英射击。

马仲英俯身一滚,滚向门外。

一枪未打中马仲英,却警醒了隔壁的莲娜。莲娜立即持枪冲出。

马仲英见莲娜冲出,立即喊道:“莲娜!有刺客!”

此时那背插匕首的刺客冲出门,又向马仲英开了一枪。

马仲英在门外又一个俯首滚地,趴在地上滚出去,躲过这第二枪。

与此同时,第三枪响了。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刺客栽倒在地。

这第三枪是莲娜开的。她一枪打在刺客的头上,结果了刺客的命。

整个别墅里的人闻声而起。他们都隐伏不动,等待袭击后来的刺客。但等了半天,不见动静。

莲娜持枪四下搜寻,没发现有什么情况。于是,他们打开了灯。

前面死去的刺客是格林耶夫。后来被枪杀的是沙塔诺夫。他们取下两人的眼罩,发现是俄罗斯人。但无法判定是谁派来的人。

当地政府追查不出幕后人,只好向莫斯科当局作了汇报。

莫斯科当局派人追查,也无查出结果,只好作为悬案。

他们发现别墅门口的值班室内,死了一个人——是个男人。

他是当地政府派来的门卫。

这又是怎么回事?

格林耶夫改装后潜入塔什干,以莫斯科矿产局派来探矿为名,在别墅对面的山上,用高倍望眼镜偷看整个别墅的情况。也发现了马仲英的住处。

雨夜,格林耶夫用万能刀片捅开了值班室,把睡死的值班人捆住,用刀刺穿了他的喉咙,然后偷偷摸向马仲英的住室……

抬走两具尸体后,莲娜帮他洗刷了污血的床和地。她让勤杂人员把床上的所有东西都拿走,领来新的床单、褥子、被子、枕头、毛毯和其他用品,把他的床铺重新布置得舒适美观。然后,他们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吃水果。

自从莲娜开枪救他之后,他断定她是个情报人员,并断定她是奉命来监视他的行动的特务。否则,她不会带枪,也不会有如此高超的枪法,何况又是在漆黑的夜晚。

他疑虑地瞅着她。

她用坦然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视着:这是个多么不可思议的青年将军啊!他长得实在美极了,那年龄,那身材,那宽宽的肩膀,那迷人的脸庞,那动人的眼神,还有……实在让人动心呀!

他感到了她的痴迷和柔情,竟也抑制不住地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她情不自禁地倒在他怀里,抽咽起来。

他抚摸着她那柔软而美丽的金色长发,一声不响。

她忽然抬起头来,把那张表情抑郁洁白如玉的脸对着他的脸,忧怨地说:“你肯定怀疑我的身份,是吗?”

他抓住她的手,诚实地回答:“是的。否则,我就是一个白痴。”

她流出十分委屈的眼泪。

他料想她一定会有什么难言的痛苦,才这样懊悔,这样伤心。

他掏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两行热泪。但她却“哇”地一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伤心地哭出声来。

他想她一定有莫大的心灵创伤,便轻轻地揉着她的金发,任她大声地哭出来,把心中不幸的积怨一泄无余。

她哭够了,抬起头,悄悄问他:“你爱我吗?”

他点点头:“傻瓜才不爱。”

她眼睛一亮,立刻抱住他,把热烈而温柔的嘴唇送到他的唇边。

他猛地把她抱在怀里,无法遏制地吮吸她的唇舌,接着把她抱上床……

她慢慢地从陶醉中清醒过来,把自己的一切坦白给他。

——她出生在一个将军家里。她的母亲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

她那漂亮的母亲是许多男人追逐的美神。但她最后将贞洁美丽的花蕊献给了她的心上人——那位帝俄的将军。

刚刚有了爱情的结晶——莲娜出生后的半年,十月革命夺取了那位将军和将军夫人的生命。

半岁的莲娜被佣人收养。后来她又被送进孤儿院。再后来她长大了,被送入克格勃——苏联的情报机关。

她在一个秘密的训练支队接受了各种各样的军事训练。无论是枪技和剑术,也无论是擒拿和格斗,她都学得娴熟自如,名列前茅。

惟有以美色向男人进攻的技艺,她很反感,但遭到教官的训斥,命令她必须照学不误,照做不怠。

在压力之下不仅要学,而且还必须做,她只有偷偷地哭。

贞操对她而言是女人的生命,也是对恋人的珍宝。

她无论如何不愿破身,不愿轻易的献身。

有一天,她被传到一个地下训练厅。就在这个训练厅,她被总教官以传授色艺技巧为名强奸了。

按照总教官的说法,她的特有的女人的防线被攻破了,从此她会毫无忌讳地向男人施展色情手段,达到攫取情报的目的。

失去贞操之后,她痛苦了一段时间,恨不得将他们杀了。

马仲英一行来到后,莫斯科当局的情报处命令总教官派出色艺超人的女间谍去做向导兼翻译。

总教官出于私心,想长期霸占她,未将她送选。

但莫斯科的情报处得知后,指名让她出马,于是她被派到塔什干,监视马仲英。

马仲英被莲娜的痴情和真诚的坦白深深感动了。他原谅了她的所作所为。他同情她的遭遇。他更加钟情于她。

他舔去她脸上的泪珠,仔细地亲着她,亲遍了她的全身。

他不停地揉着她那柔美的躯体,急促而有力地说:“莲娜!我的命,我爱你,决不离开你,绝不舍弃你,你永远是我的宝贝。”

莲娜万分激动地说:“我相信你,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我永远属于你。”

过了这个销魂的夜晚,他们的心连成一个不可分割的相互感应的肌体。

马仲英在莲娜的陪同下,划着一叶小舟在清澈的湖水中荡漾。

尽管山光与湖水相映成趣,妙不可言,但他却提不起精神。

莲娜关心地问他:“仲英,你又在想什么?”

他划着小舟说:“我想见斯大林。”

“又为你那个计划?”

“对!我必须见到他,告诉他我的计划,买到我需要的武器,我要实现我的愿望。”

“我支持你的计划。”

“我能见到他吗?”

“为什么不能?”

“我写了求见的信,至今无消息。”

“也许他们压下了。”

“他们?”

“可恶的克格勃。”

“不能越过他们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想办法。”

“拿出你的办法来。莲,我求你。”

“让我想一想,我为你想一想,别急。”

他们回到别墅里,吃完晚餐后,进入房间,共同想着如何能够见到斯大林。

莲娜终于想好了一个妙计。

“我明天就飞往莫斯科,去见情报处长,让他设法让你去见斯大林。”莲娜说。

莲娜准备把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卖钱给情报处长。而马仲英给了她十根金条。

第二天,她带上十根金条,飞往莫斯科,见到了那位处长。

她并没有送上十根金条。她认为马仲英的开支很大,需要钱,不能轻易地送人。她要替他保存下来,以备后用。她摸透了处长的心。处长是个色鬼,需要她的身子。为了马仲英,她要做出这个牺牲。反正她已是破了身的人。为了心上人,她打算牺牲自己的一切。

处长一见到她,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那丰满的乳房。

她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他故意刁难她。她装作要走的样子。

处长上前拦住她:“这有何难,不过,你为什么替他卖力?”

她说:“马仲英已经给斯大林写了信,要见他。如果我不这样做,万一斯大林知道了,说我阻止他,这后果我能承担吗?”

“真的?”

“我来见你的目的,很清楚,与其让别人促成好事,不如我们揽功请赏。”

“请赏?”

“据说这个中国人很有钱,事成后,他会酬谢的。”

“真的吗?”

“假的,我会来报告你?”

这位处长略一思忖,说道:“既然如此,我出面搭桥,让这个中国人过河。不过,你走后,我可非常想念你,你不会拒绝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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