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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误入陷阱不由己

原来的乌孙王翁归靡的侄儿西成叟是禁军首领,此人素有野心,向来与泥靡不合。他在翁归靡病危之时就与汉朝的镇西侯刘武密谋夺取乌孙的王位,但时机不成熟,未敢轻举妄动。

泥靡继承王位后,西成叟一直不服,暗中窥视,待机而动。泥靡为了防备西成叟,便将西成叟撤换到城外的防守驻地执行警戒任务。失去了禁军首领军职的西成叟自然明白泥靡的用意,这分明是排斥异己的做法,西成叟怎会不清楚?

怀恨在心的西成叟佯装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领军驻守城外,暗中进行反对泥靡的活动,并派出自己的亲信在赤谷城进行打探,收集情报。当他得到泥靡被解忧箭伤后逃往北山的消息时,立刻振奋起来,认为这是个绝好的夺取王位的机会。他认为泥靡的暴行已经激起全国臣民的义愤,不可能继续再当国王。而解忧虽为国母但终究不能代替国王也不可能继承王位,她的儿子元归靡年纪小,轮不上当国王。只有乌就屠已经到了当国王的年龄,但他受到解忧的排斥,又被泥靡抓去作过人质,他必然不满解忧而又憎恨泥靡。我为何不利用这个混乱的机会掳走乌就屠,以他的名义杀死负伤的泥靡,扶他当国王,平定动乱,稳定局势,借助匈奴的兵力消灭解忧的势力,然后再废除乌就屠而成为乌孙的国王呢?外有汉朝的镇西侯刘武支援,再引来匈奴浩来其大将进攻乌孙,我何愁不能杀了乌就屠而成为乌孙王呢?

西成叟想好了谋略,便派武士乔装改扮,混入赤谷城。改装了的四名武士闯进乌就屠的住室,以欺骗的口吻说解忧杀了泥靡接着就会杀死他,因为解忧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国王。四名武士还带来了西成叟写给乌就屠的一封亲笔信。

于是乌就屠同意前去西成叟的防地避难。他当即乔装改扮,戴上假面具,骑上马随同这四个武士混出赤谷城。

乌就屠被骗到西成叟的驻防地,受到了西成叟的热情款待。

正当乌就屠酒酣耳热之际,西成叟的情报人员慌忙来报机密事。

那情报探子一看坐着乌就屠,故意闭口不谈了。而西成叟则指着乌就屠说是他的兄弟,不妨事。

那探子说解忧派人去密杀乌就屠扑空后,已经围住了乌就屠的住宅,下令臣民,有私藏乌就屠不交者,一经发觉立即处死。

说着从口袋掏出了一张告示,交给西成叟,然后奉西成叟之命告退了。西成叟看完告示交给乌就屠。乌就屠看那告示,的确是王宫经常出示告示的纸张墨迹,那印信也是他所常见的,便信以为真。

西成叟趁机说如果解忧和大录发觉乌就屠在这里,肯定会派大军征讨,来搜捕,那时就难保活路了。

乌就屠顿时迷茫起来,他看到西成叟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心中骇然起来,觉得自己将会连累了这位表兄。

西成叟趁机大骂解忧等人,说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坐王位不择手段地诛杀异己。说大录是个阴谋家,拥兵自重,利用解忧之势,投靠汉朝,出卖乌孙。

乌就屠自此开始忌恨解忧和元归靡,完全相信了西成叟的话。

西成叟担心此地不是久留之处,迟早会被解忧发觉而追杀,那时连他自己的性命也难保。他提出不如及早赶往北山,杀死负伤的泥靡,由乌就屠自立为王,发布公告,诏谕全国,必然会得到乌孙臣民的拥戴。那时再号令全国各地的将领们投靠乌就屠,杀回赤谷,继承王位。

乌就屠心中无数,又无主意,表示同意西成叟的决定。于是,西成叟挟持乌就屠,当夜率领自己的防守大军五万人马开往险峻的北山。

西成叟事先早已查看过地势险恶的北山,这里既可凭险据守,又可进取赤谷城,而且与匈奴隔山相邻,是个很好的军事要塞。

当他的大军开进北山事先侦察好的防守之处,他立即命令他的手下人将困在北山中的泥靡生擒活捉。

不多久,泥靡便被押来,西成叟当即逼泥靡写下因病退位,传位于乌就屠的诏书。乌就屠拿到继位的诏书自然踌躇满志,觉得西成叟真心维护他,不由振作起来,大骂泥靡禽兽不如。西成叟又逼泥靡写下因中解忧的毒箭,被箭疮折磨得求生不得而只好刎颈自杀的遗书。泥靡死活不写,西成叟骗他说不写只有死,如果写了,还可以得到西成叟的保护,让他做个平民百姓,老死山林。泥靡出于求生,幻想活下来日后再作腾达,便硬着头皮写下了西成叟所要的遗书。

西成叟得到遗书后,便征得乌就屠的同意,当即命令武士将伤痕累累的泥靡就地砍杀了。

过了几天乌就屠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在赤谷城不知怎么样了,他思母心切便问西成叟能否打探一下消息。

西成叟答应说可以设法探清他母亲的情况。但在心里西成叟却嘀咕:看来乌就屠有恋母之心,如果不断去他的思母之念,很有可能他会动摇变心的。

送走了乌就屠之后,西成叟苦思冥想着如何斩断乌就屠的恋母之情。他终于想出了一个残忍的办法。他传来了他的心腹武士当戈,对他面授机宜,不料当戈面呈为难之色,半天不说一句话。西成叟看出当戈的畏惧心里,便鼓劲地说:“有我作主你怕什么?你我二人知道,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的。你尽可能放心大胆地去干,事成之后,我定会给你高官厚禄,让你一世荣耀。”一席话解除当戈的顾虑,他当即表示即使死了也要完成这件使命。

西成叟拍着他的肩头,自信地说:“凭你的武功,办这件事易如反掌。我在这里等候你的好消息,到时我一定给你高官厚禄,绝不食言!”

当戈发誓后,乔装改扮,身佩宝剑,趁夜色苍茫,骑马奔赤谷而去。他到赤谷城外,把马拴在密林里,只身来到城下,把索钩抛挂在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起,手抓长索攀缘而上,顷刻之间他登上城墙并向城中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守城的人,便又将索钩挂在靠城里的城墙上,然后顺索而下,进入漆黑的城内。

他把索钩藏在墙根的草丛中,然后向四下观察着试探着,看是否有伏兵。当他确定无人时,他很快抓起草丛中的索钩,背在背包内,向王宫的后墙快步走去。

潜入王宫墙外,他又如法炮制,窜入宫院,把一名巡夜的卫士杀死,脱下死人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装作巡夜之人潜入内宫。

他躲在廊檐下观察了一会儿,掏出图纸看起来。那图纸是西成叟画给他的,标明了他所杀的人的具体房间。他按房间的标记,找到了那间女人的住房。他捅开窗纸,看到床上的人影,闻到一股女人特有的脂粉味,认定自己没有找错。正当他准备开窗而入时,突然随着一阵响声,窜出三个卫士向他扑来。他连杀了这三个人,急忙破窗而入,向床上的女人一剑刺去,不料却是一个草人。他自知上当,又急忙窜出破窗户,一边与众卫士格斗,一边寻找那女人的住房。

忽然间一刀挟风而来,直劈他的肩膀,他侧身急闪,躲过那凌厉的刀锋,抬头看时,只见一位伟岸的中年男人持刀砍来。他急忙纵身飞跃,向后退去,避过飞旋的刀光,飘然落地,立足未稳,忽见那男子的钢刀犹如闪电般向他劈来。

他慌忙往旁边一闪,躲开迎面而来的刀刃,同时用剑刺向对方的心窝,不想那持刀的壮男忽地收刀缩身,他的剑不由猛然扑空,身子急剧前倾而去,露出了破绽。那壮男猛然间伸出左掌,飞快地点向他的肩坎穴。

他立即浑身发麻,僵立不动了,紧接着那持刀的男人又疾快地向他拍下一掌,他随即倒在地上不动了。众卫士一拥而上,急忙将这刺客擒获,押入那女人的空房。

这持刀点穴的壮男正是大录。那女人的房间正是川曲左夫人的卧室。

自从乌就屠被骗而失踪后,解忧就预感到肯定有不轨之徒趁乱劫走了乌就屠,用以争权夺利。

她由乌就屠联想到川曲夫人很可能也是奸党劫持的目标,便与冯嫽和大录商定了防备措施,将川曲左夫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以草人伪装成川曲左夫人睡在床上。

果然不出解忧的预料,今夜出现了刺杀川曲夫人的刺客。解忧和川曲左夫人以及冯嫽和大录当夜审问了行刺的当戈。

当大录撕下当戈的脸罩,便立即认出了当戈,很快联想到西成叟。

大录知道当戈是西成叟的心腹武士。于是大录揭穿了当戈的来历和身份。当戈无可狡辩地低下了头。

解忧当着川曲夫人的面审起了当戈。但当戈开始缄口不谈,在大录的威逼下,在解忧的好言相劝下,当戈终于交待了犯罪经过。他把乌就屠被骗,西成叟杀死泥靡,率兵退据北山,派他行刺川曲夫人,嫁祸解忧的诡计全都供出来。

川曲夫人听说西成叟骗走了她的儿子还派人来杀她的可怕事,不由恐惧地哭起来,请求解忧出面救出她的儿子。

解忧安慰了川曲左夫人,答应无论如何救出她的儿子乌就屠。大录出于义愤,当即表示就要率兵进攻北山,消灭西成叟。解忧劝阻了大录,说只可智取而不能武攻,武力出击损失太大,也不一定取胜。大录理解解忧的心情,放弃了兴兵讨伐的行动。

西成叟眼见当戈一去不复返,等了数日不见踪影,估计到可能出了问题,心中万分焦急。他怕当戈出卖他而使解忧有所准备后,不便攻取赤谷,想趁时局尚未稳定时,一举攻占赤谷,活捉解忧。为了出师有名,西成叟蒙骗乌就屠说他的母亲川曲夫人已被解忧杀害了。

乌就屠当即哭成了泪人,发誓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西成叟立即表示,率大军攻占赤谷城为乌就屠的母亲报仇。西成叟高举乌就屠新国王的旗帜,以乌就屠的名义挥动大军将赤谷城包围了。

他高喊着让解忧出来投降,立乌就屠为新国王。大录本想率军出城拼杀,但被解忧劝阻了。解忧生怕西成叟勾结匈奴浩来其,趁机占领赤谷城,所以紧闭城门,拒绝出战。解忧认为西成叟之所以如此嚣张,在于打着乌就屠的旗号,便决定来个釜底抽薪,让川曲夫人出面劝说乌就屠,瓦解西成叟的军心。另一方面解忧早已派信使往西域都护请求郑吉派兵前来援助,估计他们可能正在路上行走。

汉宣帝在长安接到解忧的告急请求信,已经派出十万大军日夜兼程赶往赤谷城相助,预计可能很快就会来到。

所以,解忧胸有成竹,号令赤谷城里的军队坚守城门,不予出战。

川曲夫人在大录的护卫下突然站在城楼大喊乌就屠不要上当受骗,说她很安全,全靠解忧国母的照顾,要他立即退兵等等。

乌就屠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听到母亲的劝告,立刻醒悟过来,意识到西成叟在骗他搞阴谋。

西成叟面对城楼喊话的川曲夫人忧心如焚,大发其火,立即命令弓箭手射杀川曲夫人,然而射去的箭均被大录和他的卫兵所挡住了。

乌就屠心中感激大录救护他的母亲,暗恨西成叟心肠歹毒。

他立即跪在西成叟面前,要求停止放箭,不要伤害他的母亲,否则他将会碰死。西成叟惟恐乌就屠自杀而扰乱了他的布置,赶忙命令停止射箭。

就在此际,西域都护郑吉率大军向西成叟扑来,西成叟顿时心慌意乱。

他的探子又来报告说汉朝皇上派出十万大军正向敦煌开来,声言消灭西成叟。

西成叟在焦急中不见匈奴浩来其的援军如期赶到,又怕北山的老巢被捣毁而无退据之地,十分忧虑,只好带领大军慌乱逃往北山,在那攻守兼具的险要之地龟缩起来,等待匈奴浩来其大将的援军到来,东山再起。

为了不给西成叟逃跑与喘息的机会,大录决定挥师追杀。

不知大录能否追杀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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