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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密见皇上(2)

护院的狗见到他们走进院内,急忙狂吠起来。听到狗的狂吠声,从屋内走出一位年轻的女人站在石阶上,疑惑而小心地看着他们,那神态似乎在问:干什么?

天色昏暗了,一轮皓月高挂中天,映照得大地一片银光。满天的繁星闪烁出点点清辉。在明月与星光的映照下,张骞很快就认出了自己的未婚妻桂芝。

哦,桂芝!你认不出我了吗?但我却认出了你啊!你依然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你站着的神态和当年一模一样,让我感到十分亲切。

哦,我的好桂芝!我多么想你啊!我实在对不起你啊!你依然还在我家中,你太伟大了,你太忠贞了,我实在无颜见你啊!

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看见了你,我多么高兴啊!我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你能原谅我的过错吗?

哦,对了!这不是我有意这么做,而是历史的过错,是世事的残酷,是人心的险恶,并不是我自身的过错。

张骞和堂知行走近桂芝站住了。张骞微笑着说:“桂芝!你不认识我了吗?”

桂芝疑惑地望着他,心想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便疑虑地问: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张骞依然微笑着说:

“我是张骞。”

桂芝听他这么说,立即走近他仔细地端详着,突然惊喜地说:

“呀!张骞!原来是你呀!你回来啦!快进屋里吧!”

在一片惊喜声中,桂芝把张骞和堂知行让进自己的房间里。

桂芝赶忙给他们每人倒了一碗茶,让他们坐下喝。

桂芝深情地望着张骞说:“母亲在里屋,病倒了,你快去看看吧!我给你们做饭吃。”

桂芝把张骞领进里屋后,对张骞的母亲高兴地说:“妈!张骞回来了,你快看!”

张骞的母亲听到狗叫声便不安地坐在床上静听动静。她担心又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听桂芝说张骞回来了,她激动地走下一步床,要看自己的儿子什么样。

张骞立即走近母亲,扶住老人,让她仔细看完了自己,才又把老人扶坐在床上。张骞立即跪在母亲面前行了跪拜大礼。

张骞的母亲是个个性很强的女人,她希望张骞出使西域能够有所作为,能够为国家建立功勋,为她增光添彩。

令她遗憾的是张骞非但未能联络大月氏与汉朝夹击匈奴,反而娶了匈奴女人,一去不回还,有负于桂芝,有负于全家人。

更令她伤心的是张骞的父亲因为张骞的原因,竟被朝廷抓去问斩了。镇西侯刘甲常常派武士来家中查看,进行监视。

张骞的母亲望着跪在她面前的张骞,冷冷地说:“听说你娶了匈奴女人做妻子,可有这种事?”

张骞坦率地说:“母亲,有这种事。”

张母立即冲动地打开箱盖,抱出一大堆布鞋,扔在张骞的面前说:“你自己看看吧!自从你走后,桂芝每年为你做一双鞋,等你回来穿。可你倒好,竟然娶了匈奴女人做妻子,一直不回来。你能对得起桂芝吗?”

张骞激动地流出了眼泪,说:“母亲!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桂芝。但我身困西域,由不得自己啊!”

张母气愤地说:“你身为大汉使节,难道就不懂变节降敌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吗?”

张骞冲动地说:“母亲!你不要误会。我从来就没有投降匈奴,你不要听信流言。”

张母费解地说:“那你为何娶了匈奴女人呢?”

张骞知道自己的母亲之所以生气的原因就在于“变节投降”的事,不解释清这件事,他的母亲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所以,他很冷静地耐心地说:“母亲!我刚到西域,就被匈奴老单于活捉了,老单于逼我投降,我宁死不从。阴谋家费木居主张与我大汉为敌,左贤王达古通主张与我大汉和好,他们二人向来不和。左贤王达古通建议老单于放了我,表示对我大汉的友好。右贤王费木居和他的女婿刘渊设计上奏老单于,命令左贤王达古通在五日内选定一个匈奴女子嫁给我,迫使我投降。他们的目的在于以此为名,达到铲除左贤王达古通的目的。五日内办不成此事,就以违抗老单于的旨谕,问罪处斩左贤王达古通。左贤王达古通和我识破了右贤王费木居借助老单于的手想杀害我们的诡计,于是,左贤王达古通将自己的女儿达兰玛说通后,嫁给了我,在五日内我们成了婚,粉碎了右贤王费木居的杀人诡计。我们结婚后相亲相爱,达兰玛处处关心我、维护我,她站在我的立场上反对老单于和费木居,他们眼看没办法迫使我投降,就把我扣押起来,软禁起来了。”

张母听了张骞的解释心里明白了,觉得自己不明真相,错怪了儿子,有些后悔了,她一改生硬的态度,温和地说:“那联络大月氏夹击匈奴的事落空了?”

张骞悔恨地说:“在扣押期间,我一直想着逃离虎穴,去到大月氏,完成使命。后来我终于在达兰玛和左贤王的帮助下逃离了匈奴,去到大月氏,面见了地诺女王。我说明来意后,她很感激。但她安于现状,不愿打仗,加之时过境迁,对过去的仇恨已经淡忘了,不愿卷入残酷的战争中,所以,联络的目的落空了。但她愿意与我大汉建立友好联盟,互通贸易,答应日后派使团来长安拜见皇上。我和我的手下人除了到大月氏,还到了康居国、乌孙国、大宛国等不少国家,与这些国家都建立了友好贸易关系。此后,我们准备返回长安,途经匈奴时又被扣押了一年。一年后,匈奴老单于死了,费木居阴谋夺权,全国发生了动乱,我在左贤王达古通的帮助下,才逃了回来。”

张母完全理解了自己的儿子,认为自己的儿子实在太辛苦太受罪了,联络大月氏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但他的精神是可靠的,行为是高尚的,不应该受到冷遇和亏待,她为自己刚才的过激行为感到难受感到后悔。她急忙走下床,热泪盈眶地扶起张骞,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桂芝一直听着母子二人在说话,为张骞捏着一把汗。此时她听完张骞的话,流出了感动的眼泪。

她看到自己的婆婆谅解了张骞,才放下心来。她赶忙走出去,端来一碗热茶,放在张骞面前,让他喝。

张母看着饱受辛苦的儿子,关心地说:“你回来,皇上知道吗?”

张骞神秘地说:“不知道。我们的行踪是秘密的,谁也不会知道的。”

张母担心地说:“你怕皇上问罪吗?”

张骞摇摇头,释疑地说:“不是的。”

张母担忧地说:“你为何这样顾虑重重呢?”

张骞谨慎地说:“我怕镇西侯刘甲发觉我们的行踪,会坏了大事。”

张母惊恐地说:“你父亲就是刘甲派人抓去的,说是皇上传旨要抓他。后来被杀了,也说是皇上传旨问斩的。”

张骞突然听到母亲说出父亲被杀的事,立刻痛苦地流下了眼泪。他追问父亲的死因,张母起初不愿说,恐怕引起自己儿子的内疚与痛苦、不安与激愤,损伤儿子的身体。

无奈儿子一再追问,只好说出了父亲被杀的原因是因为张骞投降了匈奴。还说当时刘甲的手下人扬言,如果说张骞回来不报的话,定要满门抄斩。

张骞气愤地说:“母亲!你们又上当受骗了,抓父亲绝不是皇上的旨意,杀父亲也绝不会是皇上的决定。肯定是刘甲假借皇上的旨意而暗杀了父亲,达到他报复我的目的。”

张母和桂芝互相望了望,吃惊地说:“这究竟是为什么?”

于是,张骞把镇西侯刘甲如何勾结费木居和刘渊企图推翻汉武帝刘彻的阴谋讲述一遍,又把张骞与左贤王达古通如何联合起来智杀刘渊和常庚的事叙述了一遍。

张母和桂芝听后恍然大悟地说:“如此看来,刘甲是我们的仇人,我们一定要除去他才对。”

张骞愤怒地说:“他是隐藏在皇上身边的大奸,我一定要密报皇上,杀死他,为父亲报仇!”

张母担心地说:“你有把握吗?”

张骞肯定地说:“有把握!”

张骞把如何掌握了刘甲的证据的事讲给张母和桂芝听。她们听后一扫颓唐之气,显得很有信心。

张母突然很忧虑地说:“不过,你们住在这里很不安全,刘甲的人随时都会来这里查看,万一……”

张骞安慰他的母亲说:“母亲!你老人家不要担心。我们不会住在这里。我们马上就离开。”

张母很着急地说:“你们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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