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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祭祀

当拜多夫小心翼翼的打开国王赐给他的玉帛(上面记录着祭祀时需要准备的祭品)时,埃洛突然看到,拜多夫的脸色在那么一瞬间沉寂了下来。转眼之间变得像一座严肃而宁静的坟墓,芳草萋萋中说不出气的孤凉。

察觉到拜多夫脸上的变化,埃洛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了拜多夫。拜多夫摇摇头说,没事的,孩子。可是当埃洛看到玉帛上写的那七样祭品的时候表情也凝固了。

棕色马头、圣三果、食鱼鹰、朝露、七星草、亡灵骨、鬼鸦头。

据埃洛的记忆,这种祭祀在法典有记载,叫七祭。是万圣国最高级别的祭祀,只有皇室的人才可以享有。万圣国祭祀级别的高低是根据祭品的多少来判断的,由身份地位的高低可以依次分为七祭、五祭、四祭和三祭。但是重要的不是这种祭祀等级的高低令埃洛震惊,而是玉帛上写的祭品。因为除了这七种祭品都是非常难以找到的原因外,根据法典中的记载,这种祭祀的作用是不是安葬亡灵,而是……召唤亡灵,让所有沉寂在亡灵疆域的亡灵复活起来。

屋内的空气在此刻瞬间变得格外安静,似乎静止了一般。只剩下个每个人“砰砰”的心跳声。埃洛和拜多夫再次注视着玉帛上记录的祭品,一个个的回响着他们在祭祀中的作用:

棕色马头、圣三果(任意摆在一起的三种水果)、食鱼鹰、朝露。这四种都是人族平时祭祀用的东西,是人类生活在人世期间最喜欢的东西。代表着人世的物质和美好。作用,唤醒亡灵对人世的向往。

七星草、亡灵骨。这两种都是亡灵疆域的东西,人族的疆域根本没有。如果不是看过法典。埃洛也不会知道它们是什么,有什么用途。

七星草,法典中记载的一种充满灵力的植物,传说可治疗各种奇怪的疾病。但是只能生长在尸体腐烂后的腐土之上。也因为其自身充满了灵力,所以是亡灵的最爱。亡灵骨,人死后的骨头。但是这些骨头不是普通人死后安葬后被腐蚀在土地里面骨头。而是埋在亡灵疆域里面的骨头。传说中因为其长期跟亡灵在一起。时间久了,会成为亡灵肢体的依附,也是亡灵最爱的一种东西。所以这两样祭品在祭祀中的作用是,吸引亡灵。

最后一种,也是最无法得到的一种,鬼鸦头。

鬼鸦是鬼族的飞鸟。和人族的白鸦一样,是魔法师的信仰。在魔法师的眼中,它们是忠诚、智慧和神秘的化身。不管是人族的还是鬼族的,它们身上都被魔法师赋予了魔力,可以跟魔法师交换意识。帮助魔法师进行预知和占卜。同时,只要一个种族的魔法师杀害了另一个种族白鸦或鬼鸦,与之对立的魔法师立即就可以感应到。所以说,这一项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因为它直接触犯了魔法师的禁忌。

但是其作用却是所有祭品中最重要的,因为其自身也充满了魔法师的魔力,并且亡灵疆域是一个紧挨着鬼族的地方,于是鬼鸦对于亡灵的控制力会比白鸦更强。所以鬼鸦头在祭祀中的作用是,召唤。

而这七种祭品放在一起的作用依次就是:唤醒亡灵、吸引亡灵直至召唤亡灵。

拜多夫和埃洛都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中,天边的晚霞和太阳同时隐没。留下巨大的天空将整个世界轮廓。除了七种祭品中的鬼鸦头根本无法得到外,其中只有鬼族疆域里才存在的七星草和亡灵骨也不一定可以找到。因为那里的危险不是万圣国的子民所能想象的。

十年前,万圣国的现任辅佐大法师巫拉的哥哥巫乐曾经为了为王族中的一个将军治病,而去那里采集过七星草。但是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当时巫乐的法术绝不亚于现在巫拉,只不过他从小学的是医治,而巫拉学的是兵战。但是如果一个地方连可以操纵一切的顶级魔法师都无法越过时,那里面的危险性就可想而知了。自此之后,除了巫乐和当年的从巨兽之战中活到现在的人以外,几乎没有人到达过亡灵疆域。

法典上记载说那里就是当年人族、鬼族、矮人族与巨兽大战的地方。即使拜多夫曾经在那里参与过圣战,但是当时那里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亡灵。只是大战过后,所有无家可归的亡灵就栖息在了那里,于是后来,就有了现在的亡灵疆域。在人族和鬼族之间,划开一个广阔而苍凉的疆域。没有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也没有人知道那里的天空到底是晴天还是连绵不断的阴雨。法典里对那里的记载只有两个字禁地。

埃洛看出来了拜多夫目光中的闪动,像一整个寒冷而苍茫的冬天,银白色的大雪从天空簌簌垂落。但是再仔细观察,拜多夫的这种担似乎忧并不是来自于祭品的无法找到。好像是源自于一种担忧,是出于魔法师的那种占卜不到前路和未来的疑惑。而对这些丝毫不了解的安格只知道在一旁不停的问怎么了怎么了,被拜多夫一伸手,阻止了说话。

埃洛说,拜多夫,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然后两个人把目光转向水晶球旁边的那个雕刻着五角芒星的石台,上面放着一把由玄石雕刻而成的精致的法杖,自由法杖。虽然上面没有闪动着任何灵力,但是,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法杖。这是一百年前,巨兽之战胜利后国王赏赐给他的。这支法杖的作用就是代表着和国王一样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了这支自由法杖后,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事情,即使国王也没有权利阻止你。但是一旦选择做了,就不能有欺骗。

万圣国的历史中,这个法杖只出现过两次。一个是最初开国的时候国王赐给当时的魔法师的,一个就是拜多夫现在的这个。

第二天,拜多夫还是出发了。把那四种在人族可以找到的祭品交代给埃洛和安格寻找去后,就召唤出来了通身银白的独角兽和盘踞在枝头的白鸦。

虽然埃洛前天晚上劝说了很多次,但是他知道还是无法阻止拜多夫的,因为他是魔法师。在魔法师的世界里,即使这是一项不能完成的任务,即使自己拥有国王所赐予的自由法杖。但是凡是承诺过的事情,必需要去执行,不然的话将会受到精神上的诅咒。这是一个魔法师从刚开始学习魔法时就必须要遵守的信条,保持精神的绝对专注,不能有任何的污点和瑕疵,除非哪个练习魔法的学徒不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这就是为什么强大的魔法师可以控制别人的精神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只有魔法师才有可能得到国王赐予的自由法杖的原因。

埃洛和安格一直把拜多夫送过圣母河、直到过去河很远的那片茂密的森林旁才停下来。埃洛说,拜多夫,如果不让我我俩护送你去的话,请你一定要安全的返回。这时,安格也“咵”的一下取下背在他身后的那柄长剑,捧到拜多夫面前说,这柄圣剑是我从矮人那里花了一百两黄金买下的,虽然价格里面不知道那矮人掺了多少水分,但用着确实不错。不仅锋利无比,还可以驱逐一路上遇到的妖邪,任何邪恶的东西都不敢靠近。

拜多夫笑着对他说说,拿去吧孩子,我是魔法师,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妖邪。你是勇士,圣剑只有在勇士的手中才能实现他的价值。最后又拍着埃洛的肩膀说,放心吧埃洛,我会安全的回来的。如果不放心,那么每到夜晚的时候你就去眺望西方的天空,我会放出一束白光来报答我的平安。还有,如果真的有什么什么事情,我会在水晶球里面告诉你的。

埃洛和安格冲着拜多夫认真的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面,银色的独角兽、盘旋在空中的白鸦、和铺满整个地表和落叶……直到最后,只剩下眼前这片茂密的森林。葱郁而苍茫。

两天前:

群鸟飞过,山脉绵延无尽,枯叶飘落。夕阳的余晖在圣女河里煜煜发光。喜欢学习魔法的小孩用魔法挥舞着树叶玩耍,妇女端着木盆洗衣或者淘菜。残阳跃水,这是离界大陆秋天旁晚的情景。

这里是人族的疆域万圣国。水美土沃。最适合人类的居住的地方。站在圣母河和河岸朝北望去,可以看到一片雄伟而壮阔的建筑群,从圣母河畔一直延伸到后面的护城山脉之下。那就是人族的城堡万圣城。而其中那座最高的圆塔就是万圣国的王殿。

因为半个月后万圣国就要举行一场新王继位以来最盛大的祭祀先王的一百年祭日。所以这个月的万圣城格外的热闹。走在街道上,到处可以看到扛着兵器叫卖的矮人铁匠、摆着摊位售卖各种鲜美水果的农民。因为在平时,农民和矮人铁匠是不允许进城的,除了国王召见或者国家要修建巨大的工程需要工人,农民都必须由守城的侍卫检查过并且批准后才可以进去。而矮人铁匠就更不行了,因为在人族的眼里,矮人铁匠根本就是不属于人族的。即使离界法典上记录他们的祖先都是相同的,并且在一百年前为了保卫疆域共同抵御巨兽的入侵。但是因其身材矮小,相貌丑陋。高傲的人类从不同意矮人铁匠和自己是同一个种族。而是称他们为矮人族。

但是,矮人族的勤劳和智慧却是人族都无法比拟的。并且矮人族最擅长的本领就是制造兵器。凡是出自矮人族之手的兵器拿到万圣城来售卖,必定为人族兵器中的上品。每一个勇士无不都渴望拥有一件出自矮人族的兵器。但是因其价格昂贵,除了王殿里面的侍卫级别以上的人物,普通的勇士很少有买的起的。

埃洛在拜多夫巫师修炼法术的地下暗室里面,站在枯木书柜前翻看着记载着关于离界的一切的离界法典,虽然埃洛是一个勇士。但是他对万圣国的历史和过去很感兴趣。尤其是一百年前的那场人族、鬼族和矮人族联合起来抵抗外侵的巨兽之战,每看一次都会令他热血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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