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又辞职的江程,破天荒第一次在12点就来了后天酒吧。小水在里面的休息室里睡觉,江程阻止要去叫醒她的前台服务员。自己拿了啤酒喝,他回想一下才发现,自己毕业之后从来就没有喝过啤酒以外的其他酒。他认为酒类只有啤酒这一种能不留下任何痕迹,不管你怎么喝,一个小时之后统统排出去干净!
酒吧大厅里的显示屏正在转播NBA的比赛。读初中开始江程就是合格的NBA球迷,不过今天他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看球的兴致,问柜台要了遥控器。不断循环地换着频道,直到一侧关于某个品牌的香烟广告,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香烟广告?为何会有香烟的广告?在这个国家里似乎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酒类的广告带式铺天盖地!江程的想法还未结束,屏幕上就立马出现了某类酒产品的广告!江程一点都不记得刚才的香烟是什么牌子的,连那里的内容也忘的一干二净,但它确确实实出现过。江程脑子的神经好像是被压住一样,不能好好运转,但此时第一次开始想夕子消失的事情,从昨晚被苏佩里半夜喊出去之后。夕子消失了?存在过么?在江程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之前,就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程再醒来的时候,小水正坐在对面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拿起桌子上的烟来抽。
“苏佩里昨晚去找过你吧?在离开这里之后。”小水将她自己还没有喝的一杯水推给江程。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说苏佩里可行?”虽然是在询问,但江程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硬气“猫,回来了!”
这下小水惊讶不已“你的猫?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猫的?记得你说过你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养过一只狗,死去之后你就下决心再不要养宠物了,那里来的猫?从哪回来?”
“不不不,是一只叫作猫的红嘴巴小鸟!本来也不是我养的,今天早上起来,就看见它在阳台上。我是感觉它以前就存在过,跟我很熟,所以才说回来了。”
“你跟猫,不是,你跟鸟交流过了?真是奇怪,哪有人给一只小鸟起名叫猫的,怎么跟别人解释都说不通!”小水仍是不理解。
“也不是随便给它起这个名字,只是它背对着我蹲在那里,我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猫蜷缩在那个角落。交流倒是没有过,我连它的眼神都没有看到,但是它确实是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我很肯定!不过开不了口,红色的嘴巴像是在流血一般,开口不得!”
小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27岁的男人,心里一阵酸痛。但没有必要安慰他,向来他都不能听见别人安慰他的话!她觉得江程是不是做了一个自己好不愿醒的梦,如果那只小鸟真的是背对着江程,那他又是怎样看见它嘴巴是红色的?他自己不是都说了,都没看见眼睛啊!
“你能告诉我那只小鸟羽毛的颜色吗?”一种强迫感让小水很不安。
“翅膀是紫色的,身上其他地方都是绿色。”江程掐灭烟头,起身打算去别的什么地方“猫还是会回来的,起码这次不是来告别的。”
小水在傍晚的时候,独自去了江程在斜坡路的住处。从门前的鞋架里找出钥匙,打开房门,直接去了阳台。倒没有看见那只叫作猫的鸟,不过地板上确实有一根绿色的羽毛,很显眼的位置。小水并没有捡起来的打算,只是站在那里看了好大一会。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堵在小水的背后,就像是私自打开别人家的房门,以为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朋友就站在你身后,就等着你转身之后露出意外和惊吓的表情!房间是没有人的,江程在外面还没回来。
半个月之后,小水收到了江程的邮件。上次见面还是那天江程跑去后天酒吧是什么叫做猫的鸟回来了。这半个月时间,胸水除了那天傍晚去过江程的住处,后来还去过几次。每次去的时候,羽毛都是好好的躺在阳台的地板上,甚至连动都没动。这个城市的风一直很频繁,但那片羽毛就是没移动过!但有一点,后来再去,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背后的排斥感!
邮件一:
寻找风去了,阳台上的羽毛怎么都动不了。
很长时间没有去照顾你的生意了,很是抱歉。(小水没有觉得这是在开玩笑,更像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一种安慰)我住处的那片绿色的羽毛怎么都动不了,估计你也看见它死死躺在那里。所以我去找风去了,看见它动不了,就很难过。猫想说的话都在羽毛上,就是没有风了,猫才又会停在我的阳台上。风的方向在西边,在离开酒吧那个时候我就这样认为的,现在才发现我已经往西边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此时正坐在雨山县的一家快餐店里。
不好意思,昨天正在电脑上写邮件的时候,突然闻到风的味道了,就没办法一口气写完了。那家店的甜品很好吃,但是我没什么胃口!上次从家走时,身上除了身份证,两张银行卡,半包烟,一个打火机别无他物,就坐上了火车,到达青山,天都完全黑了,现在用的电脑还是那天晚上在商场买的。在青山没有停留很久,这半个月来走走停停,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火车上度过的。目前这个地方,气候和我们老家没多大区别。话又说回来,对家乡的记忆好多都不太清晰了,我准备往西边高出一直走下去,是的,我要往高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