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地使劲想甩开,甩了甩,他动也不动!我恼怒不已,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干…”
什么干三个字全数被卡在了喉咙里,费寀一使劲,我就直接被他搂在了怀里,羽毛般的感觉再次在唇上温热起来,他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脑后忽然一阵悲凉,我僵硬地转过头,严御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他静静地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淡淡地看着我,眼里一簇亮晶晶的心碎,慢慢地…灭了。
接着他转过了身子,我看着他瘦弱的背影心慌地想张口叫他的名字,可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风穿过了我的喉咙,一直吹到了心底。
悲伤蔓延开来,我心里疯狂地再喊:“对不起包子,对不起!…”
生平第一次,泪眼模糊地目送着一个男生离开,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消失,终于不见……
“你欠扁!”
我使劲地甩了费寀一个耳刮子,他却笑了,那么的得意洋洋!我愣了……
“你笑什么?”
费寀不笑了,他直直地望进我眼底:“想你的时候简直手足无措,所以找了一下午!”?什么跟什么?
“再给我一巴掌吧!”
他说着就把脸凑了过来,闭上了眼睛。
“呃!”
没问题!好的很!正和我心意!我扬起手,想狠狠地扇上去!可是看着他牛奶般的皮肤上那个大红的五个手指印,却迟迟无法打下去。
“怎么?”他睁开眼笑:“舍不得吗?”
“神经病!”
哼!我转身就想去追包子,他却再次拉住了我的手。
“放手!”
“不可能!”
说完就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淡淡的香皂味,久违了的……味道。
“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问的为什么是什么,突然觉得好累!于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的毫无道理,毫无预兆。
我越是控制自己不准哭,却哭的越来越厉害,我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反正都丢人了,那就丢到底吧!我使劲地呜呜呜呜,心里真的好难过。
费寀的唇慢慢地贴上了我的脸颊,轻轻地吻着掉落的水珠,他轻轻地叹息:“你是为了他哭,还是为了我?”
我抽泣着用头低着费寀的胸膛,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厌恶他的行为,他伤了我的包子君啊!
一直以来,我拼命压抑自己不去想他,到头来却发现,原来我最想的人是他。我甚至对包子的“我爱你“无动于衷,虽然我知道,“我爱你”是那首歌的名字,但包子是为我而唱的……不是吗?
心底极端矛盾地想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是多么伟大啊!让两个这么帅的男生为我争风吃醋啊哈哈哈……
眼泪却掉到无法停止,我喜欢包子,真的……但我更喜欢费寀!
爱……吗?
第二天上学,我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多起床,快速地收拾好自己,早饭都顾不上就出了门。然后站在包子经常等我的地方站着,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零五分,他还没出现,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明了了——他不会再理我了!
一直等到日上中天,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再不走的话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也赶不上了!我转身看了看后面,这才耷拉着脑袋往学校走去。
接着一整天的萎靡不振,好不容易捱到放学了,我慢吞吞地走向后校门。
墙上倚着一个人,却不是我熟悉的银发男生,而是一头亚麻色的费寀,我对他视而不见,穿过他垂头丧气地往前直走。不出所料的,我刚走出去没多远他就从背后老动作:扯住了我的手。
“去哪儿?”
“无可奉告!”
费寀皱眉:“没有话对我说吗?”
我怒:“有!放手!”
他撅起了嘴,狐狸般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委屈:“还有吗?”
我跌倒!今天才发现,费寀这家伙,嘴巴长的好小!我哭笑不得地说:“有,你嘴巴真的好小!”
“呃?”他怔住了。
我趁他愣神的时间一甩手就往前跑去,他大喝一声:“楚——楚!”
我僵硬地停下脚步,缓缓地侧头叹气:“好吧,我喜欢你!”
他刷地一下就冲到了我背后,轻轻地把下巴靠在我头顶:“那严御繁呢?”
我僵硬着,没法开口回答。我也喜欢包子,但不是那种喜欢,我喜欢和他相处,喜欢和他一起捣乱,但是……也许只是把他当成兄弟了,特别好的兄弟!
费寀不饶不休:“不喜欢?”
我垂死挣扎:“不知道!”
说完心里一阵愤怒,忍不住转身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肚子。费寀就是个菜鸟,一击即中!他仰天倒在了地上,口口哇哇大叫:“谋杀亲夫了!救命啊!”
“你给我闭嘴!”我愤愤地冲过去打算再补一脚,他却及时地伸手抱住我的腿说:“娘子饶命!”
靠!你奶奶地熊!谁准你叫我娘子的,我又气又恼地伸出另一只脚去踢他!谁知到他一把把我两条腿都抱住了,像只无尾熊一样地吊在那里。
“费寀!”我头顶都要冒烟了!
“娘子大人……”
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你……”我对他这招完全没有抵抗力,只好无力地抚头,头痛!
突然想起包子在这里背着我时说过的话,他说,让我不要在他喜欢上我的时候离开他……
余光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僵硬地转动脖子,严御繁正站在转角的地方,他忧伤地看着我,直看得我心里难过得要哭的时候,他转过了身体飞快的跑了。
“繁!”
抛弃…抛弃了……不!我忙抽出脚,一拳揍向费寀的狐狸眼。等他吃痛地放手,我立刻拔腿去追严御繁!繁!等等我,至少让我说一句对不起!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我的两条小断腿啊…严御繁大步流星让我追的巨辛苦,眼看着就快追到了,我放声大喊:“严御繁!”
他不闻不问,继续跑着,我急了,只好更大声地喊:“老公!你个不守信用的混蛋!”
他晃了晃身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阵大喜!但下一刻,我立即害怕地大叫:“不要!不!…”
绝望地像掉进了蛇窟,他停在了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根本来不及停!唧唧……司机急刹车却还是迟了,噗的一声!热血喷了我满头满脸,包子的身体像放飞的风筝,上抛……下坠……最后咚咚咚地滚出去很远很远……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繁!”腿软了下来,扑倒在街口。
人群迅速地围拢,我挣扎着起身冲过去抱着他还温热的身体,六神无主!哽咽得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救命!救命啊!
救护车的笛声刮破了整个西街的天空,想起包子酷酷的笑脸和伤痛的表情全身无法抑制地抖个不停。被拉上了救护车后,坐在角落远远看着已经惨不忍睹的包子,眼睛干涩的刺痛不已。
医生们正在做急救处理,我慢慢地挤进去伸出手靠近他的鼻子,呼吸微弱得根本感觉不出来了已经……我眼前一黑……
不要!千万不要!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闻到了医院里浓浓的消毒味。楚霓正双眼通红的握着我的手。见我醒来,她的泪刷刷刷地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地说:“宝贝儿,你吓死妈妈了!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全身都是血!一动不动的!妈妈以为…妈妈以为…呜……!”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妈,我没事!”
楚霓狠狠地瞪我:“没事就好!你个死丫头,最近你怎么老往医院跑!看我回家以后怎么收拾你!”
心里慌得直打突突,我一把抓住楚霓的手我问:“妈,严御繁呢?他…他怎么样!”
楚霓慢慢低下了头,凉意一下从头顶钻到脚底,我捏紧了楚霓的手:“妈!你带我去看他!快!”说完就想下床。
楚霓一把按住我的动作,她迟疑了好久才开口:“还在手术中,你……”
我打断她的话急得眼泪直流:“妈!求你快带我去呀!”
等我和楚霓走到手术室前的时候,红灯还亮着。严财主背对着我们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
我看向坐在一旁的严御久,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他正瞪着鞋子发呆,我颤抖着声音问:“严御久,繁…”
他冷冷地抬头瞪视我:“楚楚,你没资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