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蓁，你问问自己的心，我李存志待你如何？我明明知道荀文是养育你长大人，我怎么会杀了他？”
完颜蓁一时语塞，若单论感情，李存志待她的确没得可说，可是，他是一国帝王，为了皇权稳固，一个帝王通常可以舍弃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父是因你而死！那你我就是仇敌！”
李存志不甘地看着她，心痛地道：“荀文自尽，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你我反目，你会将自己的一生都用来向我复仇！而他也算准了，我不舍得对你怎么样！他拿自己一条命，几乎不费力气地，换来楚国的一场战乱，真是好狠的算计！伽罗，我言尽于此，关于荀文之死，以后我不会再多做解释！你要向我复仇，我没意见！可是，你不能嫁给罗峥！”
完颜蓁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能！”
他说完，自己也怔了一下，是啊，为什么不能……
“因为……适儿需要一个娘亲！你难道要我来日等到他长大了，亲口告诉他，他的亲娘嫁给了别人么？”
一提起李适，完颜蓁的心总是再难硬起来。
但是，就是为了李适的将来，她才一定要嫁出去，若是将来天下人都在怀疑李适的身世，将她和李适联系在了一起，李适的太子之位就会受到太多太多的挑衅！
她不嫁人不要紧，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嫁人，而令世人对李适说三道四！
“你大可以按照现在的说法，一直坚持告诉他，他的亲娘已经死了！”
李存志闻言，却是无奈一笑，看着她，目光怜悯地道：“你以为，你生的儿子很笨么？他早已经猜出来自己的亲娘是谁，只是你不肯认他，他也就装作不知道罢了！”
完颜蓁心里咚地一下，像是被人在心尖上狠狠地砸了一拳，顿时令她面色一变。
“什么？！”
她不相信，小小的适儿已经洞悉了一切，还善解人意地选择什么都不问！
李存志无奈一笑：“这孩子自小聪慧过人，也只是问过我一回，自己的亲娘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不愿意认他，我照实答了，他便猜到是你！”
完颜蓁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手里茶盏忽然一声脆响，被她狠狠地捏碎了。
心口一阵憋闷，她忍不住伸手揪住了自己的领口，狠狠地揪着，像是揪着自己的心，拧成一团，拧出血来才好！
她的儿子啊，可怜的孩子，能忍住一切疑问，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叫她姨姨，与她嬉皮笑脸，到底他小小的心里，该有多难过？
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却还要继续这样伤害他？
如果现在放弃复仇，不再理会玄机阁门众们的复仇之念，就这样做一个缩头乌龟，跟她回去，在皇宫里安心地做一个皇后，陪伴李适长大，是不是也很好呢？
是不是那样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呢？
她浑身冰冷尽去，忽然咬着双唇嘤嘤地哭出了声。
李存志见状，心里也不好受，起身轻轻走到她身前，弯下腰来，将她揽进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