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闯阵。”刚走出院子,就听到族人拿着武器,戒备的样子。
我嗤笑一声,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擅闯神农族的阵法,这不是送死吗?可我真得没有想到,这个人,真得闯过大阵,闯过毒瘴气,闯过那个比我小了三岁侄子的所设的迷阵,更没有想到,那个闯阵的人,不但让我的族长大哥赞不绝口,还得到我那高贵自傲的侄子的心,这令我好奇不已。
“喂,你告诉本少主,你怎么破了迷阵的,明明很完美啊!”远远的,我就听到侄子带着三分野蛮,七分不自在的话,我不由笑了,还真得动了心,可这手段要比你爹差太多了,我心里吐槽着。
“正是因为完美,所以才不堪一击。”娇软的声音带着疏离果断,让我觉得熟悉,不由得朝那个方向走去,看到一个裹着厚厚的白色祥纹披风的少女,巴掌大的小脸,弯弯的柳眉,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那双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水,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白皙如雪的肌肤,看着像乖巧而精致的瓷娃娃,只是那双眼睛清澈而淡薄,和在王府里见到的霓裳公主一点也不想同,但却意外的符合最后一日见到的霓裳公主,聪明睿智。
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喜悦,这般冷漠聪慧的霓裳公主,那个叫做郁清寒的人知道吗?
“先生。”我听到她声音的平淡无奇,好像我在这里,并不是一个令人惊奇的事,我想,那是因为她早就知道我是谁?还是因为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个值得在意的事?我不知道这两种想法,自己更偏向哪一个!因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小叔,原来你和霓裳早就认识,怎么……”耳边是侄子的碎碎念。
“大哥,霓裳她来做什么?”我疑惑的问着大哥。
“是为孤依的解药。”听到大哥的话,我的心不知是怎样的感觉,什么滋味都有,唯独没有见到她时的喜悦。
我猜到她是为了解药来的,毕竟,神农族最擅长也就是毒了,可是她,不是为了自己身上离殇之毒的解药,而是为了那个叫做郁清寒的男子,身上孤依之毒的解药。
“父亲,霓裳走了吗?”在看到大哥的点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还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在十二年后,原来她已经去世了,其实对于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因为离殇的毒一直在侵占她身体的生机,想必能活到现在,她那个神医夫君怕是废了了不少心机,才让她活了到现在,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的神医夫君郁清寒也去世了,不是已经有解药了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没有服用解药。
在那一刻,我深知我和郁清寒的差别。
我之所以会去王府,只是为了那古琴罢了,却没有想到,我引以为傲的琴技,在那个玲珑剔透的小姑娘面前,毫无用处,更没有想到,两年的时间就让这个小姑娘的琴技青出蓝而胜于蓝,更没有想到,她会知道我来王府的目的,至今,我也不知道,她是否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在走之前,我去见了那个在王府听到的神医郁清寒,面容清俊,带着冰凉淡漠的神情,从小我就痴迷琴,但在神农族里长大的孩子,各种毒就如同生活随处可见的草,自然能一眼看出,面前这个男子身上有着被称为‘诅咒之毒‘的孤依,我当时想的是,他和顾霓裳还真是相配,身上都中着失传已久的剧毒,不过,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奇迹啊!
原来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啊!手拨动琴弦,想起那段时间,自己还是她口中的先生,而她,是自己收的唯一一个徒弟。
“小叔。”已经成家立业的侄子,褪去十二年前的稚嫩与自傲,变得刚毅理智。“她死了!”
“嗯。”我从小痴迷琴,也确实带着天赋而变得有些骄傲自满,是她的优秀敲醒自己,就如同当年的自己,一直认为自己在阵法上优秀的侄子败给一个从来没有学过阵法的霓裳,敲醒了他的骄傲,这也奠定了霓裳在侄子心里的不同,似敌似师似知己。
一阵沉默之后,侄子突然开口说:“我最遗憾的就是,在新的迷阵出来时,没有让她来破阵。”
我最遗憾的是什么?是从始至终没有告诉她,我的名字是宫玹。